"什么鬼东西啊!"藏雷高吓一声,忍着笑意将剑抛高,并于空中分化成八把轻剑,而后蜂拥冲破云层。
  八道剑气贯穿云层,旋了一圈后回到藏雷面前合而为一,但抬头一看,上头的云层才破不久又立刻密合起来。
  "呵呵…呵呵呵…唉唷。"徐韩丝柔剑出得再快,也没法打掉所有令她发痒的银针,越笑越激烈,到最后,她只能瘫在地上打滚,嘴里忍不住发出呵笑。
  "韩,你没事吧?"古仁景惊惶一声,快步以白阵挡在上空吸收绵针,并缓缓地靠到徐韩身边。
  徐韩仍笑个不停,道:"好…好痒啊…呵呵…呵呵…唉唷…唉唷…"徐韩笑到快流泪,古仁景不知该如何是好,虽能替她挡住,但方才落在她身上的却令她笑意难停。
  "我快笑死了啦…呵呵…快想想办法啦…。"徐韩哭笑不得说着。
  ”磅!磅!”藏雷朝乌云劈出雷电,数道金光随着雨针交织,原以为此举能将此针电成灰烬,没料到却让雨针吸收,进而增长它的威力,现在除了痒感外,更增添一股麻处,令徐韩又痒又麻,动弹不得,连搔痒的力气都没了。
  "你…藏雷…我和你有仇啊!呵呵…快…快想法子啦!呵呵…!"徐韩猛力抓着全身,那感觉就像被人用羽毛搔着脚底般,简直哭笑不得。
  无可奈何,藏雷将剑旋空御剑而起,一股作气冲上云霄,并道:"仲宫主,别再玩了,我这御剑飞行撑不了多久。"
  没人应声,藏雷看了看这云朵的形状,这云不大,有点像葫芦…又有点像水袋…唉,藏雷似乎看出其中端倪,叹笑一声道:"仲宫主再不停手,休怪晚辈替您修理门面了。"
  听到这话,乌云忽然大幅转动,落下的雨针也瞬间凝结成状,全停在徐韩的眼前,徐韩一气下,伸手一把抓紧雨滴,忍着痒感站起身,抓紧这堆针雨又捏、又扯、又打。
  这样不够,她甚至朝这些雨针挥出丝柔双剑好作泄愤,现在她这两套招式已不像以前需一招接一招,而是将两套合而为一。
  哈哈,藏雷在上头捧腹大笑,只见乌云的黑是黑得铁青,就像凡人吃鳖的面容般苦不堪言,他道:"不关我的事,仲宫主,这回是您贪玩过头了。"
  ”卿-”水柱从乌云一孔中射出来,狠狠击中藏雷腹部来表示不满,虽不痛,但藏雷全身被他弄的尽湿,加上他御剑能力极差,一个没站稳就从上空坠落下来。
  "雷大哥!"古仁景大吃一惊,亦用御剑术腾浮上空,不过他的剑无法像藏雷那般能升缩自如,因此只能乘载一人。
  古仁景飞上空中,一手用力擒住藏雷的衣袖,在悬空的状况下,好不容易才缓缓落地。
  "呼,谢啦,险些摔成肉酱。"藏雷拍拍古仁景道。
  古仁景问道:"发生何事,那乌云怎么突然攻击你了?"
  藏雷哈笑道:"谁叫韩妹妹得罪仲宫主,害我扫到池鱼之殃。"
  雨针消失,徐韩的痒感也没了,她气问道:"哼!我哪里得罪他了?明明是他用那种坏点子耍人!"
  藏雷呵笑道:"待会上山就知道,放心,我想接下来的山路不会再有任何考验啦,仲宫主当真让你怕到了!"
  爬了甚久,三人终于来到山顶,山上只有一间竹屋,外头有一桌子摆上棋盘,周围全是花草,看来闲淡舒适,是归隐之人所爱的住所。
  藏雷笑着欣赏,道:"真棒!原来仲宫主不只贪玩,还懂得享受生活,待我老了也想住在这种地方。"
  徐韩撇嘴道:"呿,你也不小了好不?明明已经是个两百岁的老头,还跟咱们混在一起装年轻?"
  "懒得和你吵。"藏雷摊手,向屋内喊道:"仲宫主,该出来啦。"
  ”趴!趴!”一名老者踏着沉重脚步,面上更是充满怒气,至于脸部…
  看到他的模样,徐韩忍不住笑出声,笑问道:"仲爷爷,你的脸怎么啦?"
  只见仲原本修长而白的胡须,如今是参差不齐,甚至能直接透视下巴,看他这副模样,古仁景担忧道:"请问宫主发生何事?"
  "哼!都拜这小妮子所赐!"仲道:"老夫好好的胡子,让你砍成这副模样!"
  徐韩不解道:"我何时砍你的胡子…啊!难道方才的…"
  "对!云朵是老夫的脸,雨针是老夫的胡子,倘若真是银针,你早被万针穿心了,哪可能活到现在!真是!"仲负气骂道。
  徐韩轻吐长舌,扭捏道:"都是仲爷爷贪玩,韩才会一时出手嘛,要不…为了赔罪,韩等会再替你刮胡子如何?用这个!"说着,徐韩把玩起她的双剑。
  "行了行了!"仲却步道:"老夫宁愿如此就罢,好了,咱们来说正事吧,老夫是有预料到你们会来,但…是为何而来呢?"
  古仁景看看周遭,道:"仲宫主,恕仁景先问,小痕和灵虹他们人呢?"
  仲道:"两个娃儿还在山路上,虽然那路平缓,但爬上来却得比走崎岖的多上半个时辰,甭担心,老夫有派小树精们跟着,待会他们就会平安抵达。"
  "好,那趁他们还没上来,仁景就先说了,是这样的,是掌门和师父让仁景来找仲宫主询问一事。"说着,古仁景将青岚说过的话说给仲听。
  听到这,仲的神情变得严肃,道:"等等,老夫进去找个东西,你们稍坐一会吧。"
  过了许久,仲又从竹屋出来,道:"老夫确实知道”极金之地”在何处,此处位于人间与天界的缝隙中,名唤”雷霆之界”。"
  "啊?那种地方咱们要怎么去啊?"徐韩担心问道。
  "娃儿不用担心,老夫身上所剩灵力虽不多,但摆个传送阵还行,老夫自然能送你们去,不过…我有条件。"仲严肃道。
  藏雷不以为意,道:"说说看?是要咱们陪你下棋还是帮你找把好的刮刀呢?"
  "此事绝不可戏闹!"仲神情变得更沉重,道:"方才老夫进房查询天界历年遭贬的神仙名册,也终于明白为何青岚让方晨别再插手…可恶,那两个死老头居然不敢泄漏天机,要让老夫承担这个罪。"
  "仲宫主,此事事态当真严重?"古仁景皱眉问道。
  "不,对其他人而言并无关系。"仲叹道:"但老夫的条件便是…极金之地一事,方晨,你莫要插手。"
  "为何?"古仁景不解道:"难道雷霆之界与我有关?不…印象中我前世从未去过那处。"
  "罢了,瞒你也没意思,你有权力知道此事。"仲叹声接道:"极金之地守护者名唤”白皓”,这名字…会让你想到什么?"
  "白…皓…"古仁景不解猛力思考,忽然心领神会,惊道:"慢着…皓…他姓白?又名皓…难道是!"
  仲应声道:"不错,就是你前世方晨和白姑娘所生的儿子-皓。"
  听到这,古仁景完全愣住,仲接道:"记得十年前老夫和你说过幺?当年你和白姑娘被拆散后,你和你的娃儿被带回天庭界,但白姑娘腹中却还怀有皓,之后因为皓不满你抛下白姑娘,才上天庭大闹一番,虽说他不是神仙,但看在他有神族血统,加上…夙替他求情,天神大人才留皓一命,并将他贬至雷霆之界去。"
  "行了,别说了。"仲说到一半,古仁景忽然大声道。
  "为何不说!看到我来就不说嘛!"这时,辛痕和虞灵虹也终于来到,也因此古仁景才不让仲继续说下去。
  仲看了辛痕,摇头道:"方晨,有些事你不能再逃避下去,十年了,你口说看破,心却浮沉不定,你就让老夫说吧,有些事…甚至是连你都不知道的事,要不老夫保证,待我说完,老夫绝不插嘴影响你的抉择。"
  古仁景沉默不语,"仲宫主,麻烦你就说吧!"这时辛痕大喊一声,十年了,自当年听仲提到这白姑娘后,辛痕就一直耿耿于怀,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得知事情经过,她绝不能错过这机会!
  仲伸手抚须,但很快又将手放下,咳道:"是这样的,当年方晨出勤时抵至京城,却被客栈一位卖艺的歌姬吸引,而那姑娘便是白姑娘白妍姿。"
  听到这名字,古仁景双颊一颤,仲叹声接道:"白姑娘相貌出众,自当引来甚多达官贵人求爱,但白姑娘卖艺不卖身,那次却险些让官兵强行带走,幸得方晨出手相助,才终于躲过一劫。"
  "无奈白姑娘得罪官兵,客栈自然待不下去,自此后流落街头,孤身一人又不会武功,只能靠摘些野食为生;而方晨自回天庭覆命后,脑子里时常浮现白姑娘当日所弹之曲,为了再听一遍,方晨擅自下凡去人间找白姑娘。"
  徐韩看着古仁景,道:"唉呀,难道方才在树林里的曲…就是…"古仁景轻微点头,徐韩接道:"之后你就缠上人家了?"
  仲摇头澄清道:"不,方晨当初并无动情,不过是想再听一次罢了,可下凡后他花了两年才找到白姑娘,当时…白姑娘几乎已穷困潦倒,险些死在路边。"
  "变成乞儿啦!?"徐韩大吃一惊道。
  仲点头道:"方晨拿银两买红颜一曲,但白姑娘却因贫苦两年,声音哑了、手也麻了,没法弹也没法唱;为了重听此曲,方晨当真疯狂,不仅盗走天上神药、还至冥间窜改生死簿,倘若他没介入白姑娘的命中,其实白姑娘的寿命…原先就注定仅有二十年。"
  "就为了听一曲幺?早知你想听,我早出生点就没事了幺?这样我也能吹给你听啊?"藏雷搔头说道。
  古仁景终于开口,冷道:"妍姿的歌声和曲声…至今,我仍认为世上无人能及。"
  仲点头道:"是啊,就因如此他才破戒甚多,终于让他如愿再得此曲,而白姑娘也让方晨感动,加上方晨又长得帅,很快地…一位小姑娘便芳心深种。不过方晨自守天界规条,况且天上的罪他还没去担,倘若再多一条”与凡人相恋”,到时可无人能再替他求情。"
  "所以你就把人家丢下啦?"徐韩负气说道:"吼!原来你前世是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