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听仲宫主说完么!"藏雷回道:"假若故事就这么没了,哪来两个孩子?"
仲点头道:"方晨离开后,白姑娘尽自己所能走遍各地演奏歌唱,为的就是把方晨找出来,终于…让她在一间道观查到方晨的消息…她也因此得知方晨的身分…为了见他,白姑娘千辛万苦找到天庭界与人间的交界处,在下方连弹此曲整整三年,方晨知道后…心有不忍,打算下凡劝她离去。"
藏雷问道:"没人阻止他么?"
仲叹道:"夙自然出面阻止,但方晨口头说会解决此事,夙爱才爱将,于是相信他所言,可这么放他走后…当真是后悔莫及。"
仲叹声接道:"方晨本想劝白姑娘离开,但当见到她的手弹得全是伤,声音因此再次哑掉,方晨便觉歉疚,最后选择牺牲自身修为替白姑娘治伤;经过多日相处,白姑娘深怕方晨离开,把握时机对他吐露爱意,方晨情窦初开坠入情网,这事就是这般一发不可收拾。"
"接着夙宫主就去抓仁景了?"徐韩问道。
仲摇头道:"此事当真是老夫误会夙了,方晨,前些年来,老夫还一直以为是夙将你逼到绝尽,但这几年老夫无管天庭界之事…才开始翻阅天界典籍,意外在赏善罚恶册中发现…夙当真为你犯下甚多戒条,也吃了不少苦头。"
"什么?"对此,古仁景大惊道:"我知道夙宫主已改了我的诅咒…但并不知道他曾经。"
仲点头叹道:"你擅离职守又将天界力量传给凡人,偏偏仅有你四神统领能控制四神兽,好几次四神兽因不受控制而造成守护地天灾不断,全是夙去那地替你承担下来。"
"天灾?是地震?"辛痕在心头大惊道:"难道张大哥的事真和古仁景有关?"
仲接道:"无奈夙的力量有限,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你带回来,以防你的罪越来越重,无奈你情根深重,无论何人劝你都无用…天神大人知道后,派出原本的东宫主下凡将你追捕到案…"
"有此事?"古仁景惊道,脑子中并无印象东宫主来找他一事。
"他没去。"仲道:"因为夙在东宫找到你前就已和他大打出手,还道出本宫的手下仅有本宫能处置之言,但夙在守护地耗上太多力,没多久就被东宫带回天庭处置…在那后,天神大人将夙囚禁起来…并派东宫传话予你…此事…就连老夫也被埋在谷底。"
"假如你不回去覆命,夙身为你的主子,将得替你承担罪恶。"古仁景喃喃唸道。
"不错。"仲道:"为保夙,你选择抛下白姑娘,并将女儿一同带回天界…自此你女儿亦下落不明…这般过了二十年,天界传出消息说其实是夙串通天界,用此方式将你带回…但实际上是因夙被关住,天界才假借他之名将你骗回来,你无法求证,认为自己遭夙背叛,才又下凡去找白姑娘…并打算永不回天界。"
"原来夙宫主是让天神关起来…我当真误会他很深…"古仁景自责道。
仲接道:"无奈二十年过去,白姑娘已成灰烬葬在”骸颜峰”上,而骸颜峰…当年就是天界和人界其中一个交界处…方晨因为自责和伤心,释出全身力量封住骸颜峰,为的就是阻断天界和人界,心道这样就不会再有无辜女子受害…"
"既然当年你让天界伤的这么重,为何现在还执意要回去?"辛痕不解道。
古仁景叹道:"我虽死,但一身罪孽未清,自然难逃一责,夙宫主终于在那时出现,他虽没和我解释究竟为何这么做,但我看得出他对我用心良苦…是我负了他的期望,害他替我承担将骸颜峰封印起来之罪;那时天神大人逼夙宫主下诅咒让我堕入畜牲道,接连十世做猪做狗,可我不知为何…之后仍转世成人…"
仲回道:"那是夙所为,是他央求天神大人让方晨转世成人。"
"我只知…夙宫主在我身上下了一道诅咒,让我和妍姿的转世,将身身世世于感情上不得善终,我的上一世是书生,而妍姿却成了京城第一名妓…可恰巧咱们又碰在一起,后因世俗礼法,最后双双殉情。"
"怎么会…"辛痕无法理解道:"既然你过去如此重感情,为何你这世却…
仲摇头道:"书生那一世,方晨还没被下”十六人”诅咒,潜能没回来,记忆自然全然消逝。那世他不过就是一个平凡书生爱上一位名妓罢了;至于这世…清悔应该和你谈过,夙已将诅咒改了,对不?"
古仁景点头道:"若我和妍姿再次碰着又相爱,自然不得善终,可夙宫主让咱们在此生都会遇上一位适合的人”,只要选择那人就能得到好的归宿,如此过完今生…到下一世所有诅咒就会解除。"
听到这,藏雷似乎猜到端倪,叹道:"看来你那适合的人已经出现了,对么?"
"是。"古仁景闭眼点头道,藏雷接问道:"所以…你就顺应着命运安排?"
"唉。"古仁景还未回话,仲却先叹道:"无奈世事捉弄人,不错,那姑娘已出现在方晨身边,但同样…白姑娘的转世,偏偏也让他碰着了。"
"果然如此。"藏雷轻叹一声。
仲应声道:"方晨,故事已毕,老夫说过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你自个儿想吧。"
听完全部,辛痕似乎豁然开朗,所有疑惑一扫而空,她终忍不住泪如雨下,激动道:"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说着,辛痕奔上前用力抱紧古仁景,哭道:"我都明白了…其实我就是白妍姿的转世,而徐姑娘就是那适合的人,你为怕伤害我…为怕我们不能善终,才刻意和我保持距离…故意让我吃错,却又忍不住关心我…你真傻…真傻…"
"小痕…"虞灵虹不舍她哭成这样,但虽说总算明白古仁景的苦衷,可就如仲宫主所言,假如他们勉强在一起亦不会善终…难道,没有两全的法子么?
徐韩看了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不知该如何插嘴,喃喃道:"这么说来…我是那适合的人哪?真惨,命运就这般让人牵着,也难怪我这十年都还没看开…"
说着,徐韩心里其实暗暗地羡慕辛痕,虽然辛痕这十年过得苦,但至少…古仁景的心在她身上,唉,女人不怕吃苦,只怕失去最爱的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似乎已将所有事情想通,纷纷为他们感到叹息,然而此刻仅有古仁景迟迟未有动作,辛痕仰起头盯着古仁景,微笑道:"我不怕,我不怕什么善不善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克服…"
说着,辛痕原先欣慰的神情却开始变得吃慌,她发现古仁景的眼神是出乎意料的冷淡,若她真是白妍姿,那对于此刻相认,古仁景应该会和她一样激动啊?
辛痕缓缓移开身子,道:"你…你怎么了?难道你真怕么?无论如何,我会和你一起面对啊!"
"抱歉。"对此,古仁景终于开口,他冷看辛痕一眼,而后将视线扫过每个人,道:"我想…你们全弄错了。"
"什么!!"大伙儿全盘惊讶,唯有仲守住约定,不发表任何意见。
古仁景伸手推开辛痕,缓缓走至徐韩身边,徐韩总觉得不自在,戒备道:"欸…你…你干么?"
但古仁景下个动作,就是当众将徐韩拥入怀中,此举根本是拿着槌子击在辛痕心上,就算是为她好,但这一幕却狠狠刺伤了她!
"喂!"徐韩猛力挣扎,深觉尴尬道:"古仁景!本姑娘只是”适合的人”…难道你就没勇气去追寻真爱么!你爱她…就…就去努力嘛!努力给天庭界看,说不准你和辛姑娘的命运就会改变…就不会…"
"你误会了。"古仁景的语气平缓而柔,听来非常动人,他轻轻放开徐韩,道:"你们全误会了,反了,其实我早知道谁是妍姿,谁是适合的人…"
徐韩身子一紧,深怕听到下一句话,可古仁景却还是说了出来,道:"韩…你…才是我的妍姿。"
"不可能!!"徐韩傻了半晌,原先应该开心的她却在这时猛然否定,斥道:"我才不是咧!白妍姿能歌善曲,我…我这么男人婆似的,怎么可能是…"
"事实就是如此,要不…你为何会哼唱那首曲子?"
"我…"徐韩搔头,紧张道:"光凭这点你就把我赖成是白姑娘么?那日我在京城听到曲子时(丁香书院小说)旁边还有一群人,那…他们岂不是全是白妍姿了!"
古仁景叹道:"在发现你是妍姿后,我起先选择逃避…但我发觉离你越远我越心痛…直至小痕出现,我感觉得出她是夙宫主派来替我解除诅咒之人,因此我才试图接受命运安排…但久而久之,我发现我宁愿回天庭界,也不愿为了诅咒而违背心意…可你方才那番话完全点醒我,我应该勇敢和你一同奋斗,一起努力才是。"
"天哪…"徐韩双目撑的极大,得此真相她到底该开心还难过啊?辛痕呢?惨了…辛痕哭成这样,她该怎么办才好?
古仁景从怀里拿出在百梁城买的发夹,并道:"这发夹很适合你…就当作是咱们的信物吧。"
"我…"徐韩舍不得拒绝,害羞伸手接下,而后将目光放在辛痕身上,小心翼翼问道:"但你明明就喜欢…"
只见辛痕双拳握紧、啜泣难平,虞灵虹试图抓着她却让辛痕猛力推开,辛痕奔至古仁景面前,指着他激动骂道:"如此说来,你只是在利用我?"
"是。"古仁景不再避讳,道:"就当是命运作弄,欠你的我只能来世还,这一生…我决定要和韩一同努力,一同扭转命运…对你…我真的抱歉。"
"你骗人!骗人!"辛痕大哭失声,用拳头猛力搥着古仁景,哭骂道:"你有种就当我的面说清楚,说你对我从来没感觉!说你从来没对我动过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