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你说什么!"黝停下吟诗大骂出声。
  "你怎么这么说话?"默亦出奇的表达不满。
  正当藏雷低语时,两个俏丽之声忽从二女口中发出,藏雷惊讶一阵,掏掏耳根子直视二人,终于噗哧呵笑出声,对此,二女羞红着双颊对看,也忍不住呵呵笑起。
  眼前这两位漂亮姑娘容貌虽略有差异,但若在人间,她们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看这两人一个原先张牙舞爪,另一个看来怨天尤人,忽然呵笑出声,面上展现出女子柔媚姿态,如此景色,确实动人。
  藏雷不好女色,但笑声总能渲染他人,看她们如此开怀,藏雷不禁露出一抹微笑,脑里闪过一丝倩影,心道有朝一日,也想见她笑开怀的样子。
  笑声一阵过后,黝忽然又改了面色,指着藏雷吓道:"你笑什么!咱们笑就罢,可没说你能笑!"
  默点头应声:"主人,就算你是试炼者,默也不容你说方晨大人的坏话。"
  藏雷耸耸鼻头,道:"我说的可是事实,再说,就是因为我和仁景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就算这般互相调侃,也无伤大雅,不像你们二位,明明是同一个体,还硬要斗个你死我活,蠢。"
  "你…"黝握紧双拳,不可否认藏雷所言,但被他骂蠢,黝还是难吞这口气。
  半晌过去,"黝,咱们言和吧。"默转向黝道,黝直看着默,从那双水灵的眸子里,隐隐约约见到一丝感动泪光。
  两人本是一体,自方才二人吟诗时,其实默已将自己的心意全部传达给她,黝也明白整件事情原委,自然不再如此气愤。
  "还再逞强?真不可爱。"藏雷在旁嘲笑两声道。
  "你…"黝心头一怔,道:"吾…好吧,就当吾大人有大量,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嘻,黝,你最好了。"轻巧声音传出,而后,默伸手轻抱住她,重温半晌,默将黝放开,并转过身面向藏雷道:"主人,多亏有你…才能解开我们二人心结。"
  "不关我的事。"被人感激,藏雷忽然有种温暖的感觉,他抓抓头,摆开脸颊道:"是你们俩本来就没问题,与我无关。"
  "尽会说吾,一个大男人还不是一样爱逞强?"黝呵笑道:"果然当今世上没有男人比得过方晨大人。"
  "是是是,方晨好、方晨棒。"藏雷掏掏耳根子道:"那两位,既然你们和好了,能不能让我吸收了?"
  说到正题,两位姑娘对看一眼,皆点下头,但在将吸入之际,黝却停了脚步,道:"藏雷,看在今日你替吾俩化解心结,吾有一事要提醒你。"
  "啥?"藏雷惊愣问道,真不知黝是存好心还是想恶作剧。
  黝道:"犯不着担心,既然吾已认了你,就不会再害你,吾是想告诉你,你可记得当日在雪天谷,当你将要让冰锥砸中之时,谷外有一人救了你和铁芊芊。"
  藏雷点头道:"你知道是谁?"
  黝道:"不知,但吾是要告诉你,那时除了你和铁芊芊,在洞口附近徘徊不只一人,而是两人。"
  "两个?"藏雷惊呼,道:"那他们是一伙的?"
  黝点头道:"若吾推论没错,确实如此,话到此处,你好自为之。"语毕,黝化作一道轻气,随着默一同进入藏雷体内。
  约过半个时辰,由于这两位元神对藏雷十分认同,因此无在他体内多作怪,很快地,藏雷就利用他们二人之力,打通轮盘上第四个凹洞。
  如今仅剩极火之地一处,虽毫无头绪,但藏雷倒也不在意,想到可以暂时不用闭关,心情雀跃至极。
  来到山洞外,看天色应是午时刚过,藏雷摆摆嘴,缓缓回到大厅,又见邱浮一人在大厅愣着。
  轻叹一声,藏雷本想装作没看到,但一斜眼,却发现辛痕偷偷摸摸地躲在屏风后头,时而探头,像个小贼似的遮遮掩掩,见她这般俏皮模样,藏雷不禁笑出声。
  "雷哥哥?"听见笑声,发现来源是藏雷,邱浮立刻从面无表情转而欣喜,道:"看你气色如此之好,莫非事成了?"
  "嗯。"藏雷点头叹笑,不想和她单独对谈,因此将眼神瞄向辛痕,道:"小痕,别藏了,出来。"
  辛痕轻吐舌头,邱浮则是一怔,而后以斜眼瞪了辛痕一眼,并道:"痕姐姐躲在屏风后偷看浮儿?"
  "这里又不是你家,你怎说是我偷看你?难道我不能站在那么?"虽让邱浮拆穿,但辛痕仍不改本色,嘲讽说道。
  邱浮眼神放沉,道:"抱歉,是浮儿失言,浮儿寄人篱下,理应不该有任何怨言,不过让人监视的感觉当真不好,还请痕姐姐见谅,并请下回别再如此。"
  "你…"辛痕傻了会,藏雷闭关这几日,除了虞灵虹回来时邱浮会装个模样,其他时间若仅有她们二人,邱浮可几乎将辛痕当成空气,就算对上眼了,也只装作没看到。
  辛痕心道:"这女人是怎?不过说她几句,就这般强势模样,可见她平日楚楚可怜的模样定是装出来的!哼!一看就知道你对藏雷别有心思,哪日我定会抓着你的狐狸尾巴,绝不可能让你这女人有任何机会搞鬼!"
  看这两个女人相视,虽没明显互瞪,但两双眼睛中却各怀有心思,彷彿都想望穿对方心意。
  但对于这种女人战争,藏雷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转个身道:"失陪。"
  得此言,邱浮立即回神,惊道:"雷哥哥,你要上哪?"
  藏雷应声道:"没酒了,出山庄买。"说着,他挥挥摆于腰间的空酒壶。
  邱浮窃喜,呵笑道:"不必麻烦,雷哥哥可记得浮儿上回说过,我有专门为你酿了壶酒,这就拿出来。"
  "免了。"藏雷回眸摇叹:"这些日子闷在这很烦,出去呼吸空气也罢,失陪。"语毕,藏雷朝辛痕点了个头,至于邱浮,他并无任何表示。
  看藏雷走远,邱浮神色显青,藏雷明明好酒如命,为何她就是无法以此留住他?
  想着同时,辛痕诡笑一声,缓缓晃至邱浮身边,嘲闹道:"人都走了,还眼巴巴望着人家干么?"
  "什么?"邱浮转向面对辛痕道。
  辛痕道:"别以为没人看得出来,你表面装得像弱者,实际上是因对藏雷别有用心。省点吧,人家心思根本不在你身上,别再自作多情,自找没趣!"
  听此言,邱浮不改面色,道:"浮儿说过没有,痕姐姐若不相信,浮儿也没辙。"
  "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别以为大家都是白痴。"看她狡辩,辛痕有些不悦,插起腰说道。
  邱浮微笑,处之泰然道:"痕姐姐此言差矣,假如浮儿真喜欢雷哥哥,那你方才那句话,就是骂虞姐姐是白痴了。"
  "你…"辛痕大怔,又来了,说这个女人没别有居心,她死也不信!
  藏雷策马离开山庄,可当他奔至离山庄最近的小镇却是过而不入,这般架着架,不自觉又来到另一个偏僻村落,那里,正是段汝杰的家。
  驴一声,藏雷勒马于此,深邃眼眸一眼望入最里头之民居,心头随即涌上一股复杂情绪,道:"怪哉…竟然骑到这里,唉,这种偏僻村落…得去哪买酒?"
  自讨没趣,藏雷摸摸头打算再次骑马离开,此时,一名老妪却开口唤住藏雷,道:"嗳,这不是上回的小兄弟吗?"
  藏雷愣了会,眼前老妪正是上回留在段家,暂替他们照顾铁芊芊的妇人,见其,藏雷有礼貌地点头回应。
  老妪呵笑道:"你是来找汝杰和那小媳妇的吗?"
  "小媳妇?"藏雷暗道一句,原本只是烦闷,现下可是一条青筋直接于额上冒出,他握紧缰绳,冷哼道:"虞姑娘并非段汝杰的媳妇!请勿随便相称!"说着,藏雷语气显得沉重,话中带怒,令人不寒而栗。
  瞧藏雷这副冷咧模样,老妪想起那副鸳鸯剑,自明说错了话,紧道:"唉呀…瞧我这糊涂记性,是老身不对,小兄弟别见怪。"
  藏雷抿嘴一阵,和个老妇人生气也没意思,只好尴尬认栽,摇头道:"罢了,若婆婆无事,恕我先行告退。"
  老妪惊声道:"啊?你不进去找他们么?"
  藏雷回道:"晚辈仅是…路过,并非来探望他们,失陪。"
  "欸,慢!"老妪出声留住藏雷,想为方才失言做点补偿,慈祥道:"既然都来了,老身介绍你个好地方。"
  说着,老妪将手指指向村外南方,道:"来,从这儿骑下去,没几里路就能到一个热闹城镇,那里有许多游商,每次走它一回,都能买到些有趣的玩意儿,瞧小兄弟腰上配有酒壶,假如你想喝酒,城里还有处醉白楼,掌柜的可是私藏许多好酒,不妨能去那儿看看。"
  "多谢。"什么玩意藏雷都没兴趣,但这酒字,总算令他提振不少。
  向南骑了一会,顺利抵至老妪所说之城镇,镇口挂了个"游居旅地"字样,细看进去,能见此镇规模并不大,可却是人声鼎沸,许多穿着奇异的游商在此摆摊行商,摊贩上卖着各种稀奇古怪之物,因此,更是吸来不少外地人前来探访。
  只可惜藏雷一踏入城镇,完全忽略这引人注目的叫卖声,反是自顾自朝那一挂有"醉白楼"大招牌的城楼前去。
  醉白楼位于市集附近,为了远离吵杂声,藏雷不耐地选了二楼座位,一传呼便是先叫上五壶绍兴酒和若干下酒菜。
  花了一刻钟时间,下酒菜仅少了一成,但五壶酒却已扫荡一空,见此,藏雷又再点了五壶,如此一壶接一壶,半个时辰过去,整座醉白楼的酒几乎要让藏雷喝尽。
  此种豪迈酒量吸引掌柜和小二注意,他们瞧藏雷一连喝上数十壶烈酒,竟仍脸不红、气不喘,不禁在旁暗自喝采。
  藏雷看着壶里最后一口清澈,喃喃道:"我这千杯不醉究竟是好还不好?古有云一醉解千愁,假如我能醉了,是否就能忘了这些心烦意乱之事?"语毕,藏雷神色恍惚,并灌下最后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