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兵卫吃惊道:"不可能!缘怎可能和那来大闹天庭界的白皓是亲人?不可能!说什么都不可能!"
右兵卫笑道:"怎不可能?缘没立半点战绩,却有能继承四神统领之位,你可别因为她好亲近,让咱直呼她名讳,就忘了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四神统领,这地位之高,仅在彻宫主之下呀!"
左兵卫搔头,叹道:"经你这么一说…缘没立功绩,却能继承此位,那说她和方晨大人有关…也是…唉…真可惜这么可爱的姑娘了。"
东宫主卧房,缘毫没敲门,就直接推门入房,一进房便是欣喜跳跃,撒娇道:"彻宫主!你回来啦!"
彻正卸下战甲,对于缘这番无礼举动,一向一板一眼之彻却无半点发怒,反发出难见之淡笑,道:"乐成这模样,难不成本宫不在这几日有何好事发生?"
缘喜道:"你回来就是好事啦!快和我说这回任务出得如何?对方妖物有多少,上百、上千、还是上万呀?"
"四万。"彻说得轻佻,道:"但不过是些蝼蚁之辈,不值一提。"
"吼…"缘双手插腰,显然对彻之回答相当不满,道:"每回都是蝼蚁之辈,你已经很久都没和我说精彩的故事了!"
"确实仅是蝼蚁。"彻叹道:"本宫一挥即杀百,若非数量过多,本是一日就够。"
缘鼓嘴道:"哼,真无趣,这样吧,你瞧你建这么多功绩,也没见你向天神大人讨点甜头,倒不如让些任务给我!"
"你…"听言,彻退步一愣,左右兵卫那番流言蜚语其实早已入他耳闻,只是彻不愿对此多做揣测,如今听缘此言,终得去正视,叹道:"缘,本宫尚处辉煌时期,暂不愿谈此些事端,以防扰乱心神,待再过百载,再向天神大人讨也不迟,望你见谅。"
"蛤?"缘搔搔头,面露疑惑道:"你糊里糊涂说些什么?我就是想下凡见见世面,为何要等百年?况且你是我的上属,我下凡出任务,又何必经过天神大人同意?嘿!我堂堂四神统领,却从未建过功绩,久了…可会让人说闲话!我不管,这回,我定要下凡出任务!"
"你只是单纯想建点功绩?"听此,彻面露难解神情,叹道:"若是如此…三清门那儿最近传来有妖物埋伏,不如你…"
"才不。"缘鼓嘴道:"上回你才去过三清门,回来也说是些蝼蚁,那么弱的敌人,派左右兵卫去就好了,我要做,就要做点大的!才不枉您对我的栽培嘛。"
彻无奈道:"身为天界神仙,岂能像你这般儿戏?况且,最近实在没甚任务,你要的大,究竟要多大?"
"嗯…"缘低下面容,一手托着下巴,深思许久,忽是豁然开朗,喜道:"之前你曾和我说过逍宫主有留下两个穷凶恶极之余种,若不除定会留下大患嘛!这样吧,就让我去凡间将他们除去吧?"
"你…不可!"听言,彻即刻变容,道:"这事,本宫定要亲自实行。"
"为何?"缘不解,声音颇嗲,道:"无论如何,你和他们俩有一丝血亲关系,到时说不准会杀不下手,还不如让我去。"
"这…"无法应对缘之撒娇攻势,彻叹道:"今日为六月初十,才方过他们二人十九岁寿辰,距离约定之期还有一年,此事…还是容后再说吧。"
"此言差矣!"缘道:"你忘了么?他们仅有二十岁寿辰那日会消失力量,假如过此日后却没能解决他们,到时天庭界就完啦!趁现下还有一年,应该先让我去探查他的弱点,说不准不用一年,就能替你除掉心头大患了!"
"但…"彻有些被打动,却撑着立场,道:"缘,本宫之所以阻止此事,是因为你的身世其实与他们二人相似,本宫担心你会因此而…"
"不会呀。"缘豁达道:"虽是相似,但您不是和我说过无论是爹娘或逍宫主…他们都是明知错仍为之,那自然就要付出代价呀!承蒙彻宫主不嫌弃缘,才让我得以有今日地位,现下当然换我要回报了!"
"你能这么想最好…"彻轻叹一声,心道:"近来流言蜚语不断,也罢…缘是该下凡去见世面,何况现下和本宫拉点距离,也能防她越陷越深。"想毕,彻总算点下头,道:"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事。"
"你说!"听及彻答应,缘欣喜若狂,声音不自觉放大许多。
"仙人落凡首次执行任务时,为防他们逗留人间,因此都得封印全身力量,下凡后,身上之力只可对任务目标有效。"彻道:"这是天规,就算是你也必须从,待到你建立一定功绩,才可不必遵循此规。"
"是么…"缘轻嘟嘴,心道:"虽然彻宫主一直不许我出东宫,可上回我有幸与夙宫主偷见上一面,他送了我颗蟠璃珠,里头蕴含甚多仙力,偷偷带着,说不准之后能派上用场,嘻!"
"如何?"瞧缘傻笑出声,彻不解皱眉问道。
"行!"缘笑道:"那我要先杀严灵空还严灵雨?"
彻叹道:"他们二人几乎形影不离,到时,你就见机行事吧。"
告别天界,缘总算成功下凡,落于一树林中,而此刻正逢傍晚,她觉那夕阳落下时橙橘橘之画面真是美极了,不禁逗留片刻,心道:"哇!原来人间这么漂亮,不像咱天庭界,永远只有白色!"缘坐在地皮上,抬头仰望夕阳,不自觉就陶醉其中。
嘎!就在她欣赏同时,忽于天际传来一声惨叫,缘眉目一张,朝声音处转向看去,只见夕阳另一头,却有另一道橘光像流星般殒落。
"耶?"缘深觉好奇,追着那橘光奔驰,最终来到一株大树前,只见橘光闪现于树上,缘好奇地微瞇双眼,仔细一瞧,却发觉这橘光竟是一头红鸟之尾,而那物在树上不停发出咕-咕-嘎之哀鸣声。
缘双嘴一张,道:"那是…凤凰一族?是不是受伤啦?"说着,缘没多作思考,便打算腾飞上树。
她高跳一步,却是澎通摔个难看,并发出唉呦一叫,道:"我竟然忘了自己已没仙力,糟糕…难不成要我爬树么?"缘站起身轻抚树皮,上头粗糙的很,且还附有些许蚂蚁,缘皱紧眉头,心道:"这回我可真碰上蝼蚁之辈…但…唉…算了!硬着头皮也得上去,牠好像很痛苦呢!"
想毕,缘将衣袖拉长至覆住手掌,皱紧眉头便开始一把一把朝树上爬去,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让她登顶。
此凤凰仍为幼凤,且翅上竟插有一箭,周边血迹斑斑,见此,缘心生不忍,道:"这是什么啊?谁那么残忍!"
幼凤感应到此女身上之力不俗,因此用感应方式与其交谈,道:"猎户见本座稀奇,就对我射箭,救我。"
"啊…救你?"缘搔头道:"我又没仙力能传渡给你,怎么救?"
幼凤道:"人间有一种人叫大夫,或许他们有本事。"
"喔,好!"缘听得关键字,便是不顾什么蝼蚁,赶紧将幼凤从树上救下,一手抱着牠,摇摇晃晃地找人求救,不停喊道:"喂!哪里有大夫呀?"
然处在这荒郊野岭,又岂会有何大夫存在?虽说凤凰为幼,可亦有一定重量,缘抱着牠颇是吃力,却又不能放弃,只好撑着头皮,继续在森林中徘徊寻求协助。
锵锵!天色转黑,忽有一打斗声从不远处传来,缘眉目一动,道:"有人?你有救了!"
"慢…"幼凤虚弱道:"此为刀剑打斗声,不宜前去。"
"我和他们又无冤无仇,他们定不会打我!"缘不明世间险恶,便不管凤凰反对,直朝打斗声前去。
一处,一群穿着紫衣之客包围住一名穿着素色衣裳之男子,并一哄而上想将其杀个措手不及,瞧此,缘气急败坏道:"这么多打一个,真够坏了!"
"何人?"一紫衣客听得其声,便将目光转放至缘身上,并脱队走近一瞧,随即大喜道:"呦,是个标致的小姑娘,来,陪哥哥们玩玩。"
"啥?"缘轻皱眉头,虽不明白此人话中之意,却怕他是来伤害凤凰,因此产生戒心,转身抱紧凤凰道:"你别过来啊!"
"小姑娘还会害臊?"紫衣客笑得猥亵,拔剑欲胁持缘,缘手握袖口中之蟠璃珠,心道:"这人已是险恶,那严灵空两兄弟岂非更加可怕?糟了…假若我现在就用掉蟠璃珠…到时我怎么打得过严灵空?但我现下没退路…嗯…"
锵!就在举棋不定时,那被围剿之素衣客却已突破重围,发出一长弧剑气,刷一声,就将紫衣客之长剑硬生斩成两截。
"啊?"缘转身瞧着此人,那人忽尔来至,伸出一手掐紧此紫衣客之脖颈。
"呜…饶…饶命…"紫衣客惊吓出声,不停哭求,然缘却是欣喜若狂,猛摇着此人之臂,哼道:"这么坏的人,你就赶紧送他下地狱吧!哼!"
听言,素衣客不禁眉头一皱,却将双手放开,道:"你们走吧。"
紫衣客逃离束缚,轻咳几声,就赶紧和被打得落花流水之同伴们拔腿离开。
"喂!你们别走啊!"瞧他们全数跑开,缘怒火中烧,转向面对此人,责道:"人间不是有句话叫纵虎归山么?你怎么还放他们走啊!"
素衣客听不明白缘之意,无言以对,将目光移到凤凰身上,道:"凤凰?"
缘惊道:"你知道牠?莫非…你就是那个大夫?"
素衣客轻声道:"呃…略懂医术。"
"那就行了!"缘急道:"你若救牠,方才那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夜色甚黑,若非凤凰本身发出橘光,素衣客也没发现凤凰身上有伤,他伸手将凤凰接过,并将牠带到方才与紫衣客对决之处,那儿全是梅花树,然因为是夏季,所以没有半点花开,仅是翠绿一片。
此处正好能让月光照入,素衣客将凤凰轻放于地,藉由月照微光看清凤凰伤势,并从包袱中拿出一瓶药罐子、水袋及手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