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聂志弘佩服之余,却尴尬道:"别怪我说得太直…师父不可能喜欢妳呀。"
  "为什么?"辛痕理直气壮道:"难道严灵空不是男人?不需要女人照顾么?"
  聂志弘为让辛痕死心,便道:"那画的记忆,上头是位姑娘,要我没猜错,那姑娘定和师父有过铭心刻骨之事,只可惜给忘光了。"
  "既然他连画中人都记不得,就表示我还有机会啊。哎呀…你们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你们不同意我不打紧,别扯我后腿就好哩。"
  众人拿这怀春小姑娘没辄,只好让她暂住第八间房,待师父来后在一并处理。
  众人谈笑之余,辛痕意外发现古仁景摊在一边,随即收起兴奋神情,关心道:"啊,顾着说话,这位哥哥怎么啦?看他一脸疲惫之态。"
  "在下古仁景…辛姑娘,妳真这么喜欢师父么?"古仁景勉强起身,开口第一句竟是问此事。
  "方才不是说了么?唉呀,你都自身难保了,别再管我啦。"说完,辛痕伸手扶起古仁景道:"你们这帮人也真是,怎么不快点扶他进房呢?"
  杨锦宣露出好笑表情,道:"没法子呀,忽然冒出一位来路不明的小姑娘,让咱们都给忘了正事。"
  送古仁景回房后,众人在大厅讨论辛痕,认为她来的突然,必有蹊翘,可聂志弘却相信辛痕所言,道:"辛姑娘都解释过了,况且她是女孩子,就别再怀疑她。"
  "你就是太天真,别忘了之前赵晓…。"铁荷枫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华榛制止:"荷枫…别说了。"
  想起"赵晓芝"一事,聂志弘表情变得沉重,叹道:"之前晓芝的事,确实是我太没戒心,可我不想因为此事,就对每个陌生人充满敌意。"
  "世事并无绝对…我认为辛痕并非坏人,看得出,她说到师父时,是发自内心开心。"意外地,替辛痕说话之人是虞灵虹。
  杨锦宣却摇头道:"可师父有可能接受她么?"
  "不可能。"聂志弘叹道:"师父虽未说过自己的事,但看得出,他的心思全放在那画上的姑娘。"
  陈华榛回道:"但方才辛姑娘说得有理,师父到底是男人,没说的话,没人知道他已活了两百多年…。"
  "罢了"聂志弘疲惫道:"一切就等师父来了再定夺吧,但别给辛姑娘太大的期望,我怕她会失望。"
  夜深,虞灵虹忍不住思念,和藏雷达成约定后,她仍独自来到竹林中,想着他们在此练武、谈天的画面,不自觉喃喃自语:"我这是干什么?明知他不会来…我怎能对他有这种感觉…?"
  虞灵虹抬头看着灰暗天空,即使心中有着矛盾,却仍露出一抹微笑。
  翌日清早,第三战派出之人为陈华榛,而对方派出之人为"绝恨",此人倒没任何凄惨过去,反倒希望世间人皆能放下仇恨,大伙儿也在事前得知绝恨的来历,才放心让陈华榛上场。
  绝恨没特别的故事,亦没特殊技能,唯一特点就是力大无穷,手持巨斧,武功步数与十魔将先前碰上之"六虎帮"有些相似。
  陈华榛武功虽不高,但她那套回天噬马刀就是以柔克刚,最适合用来对付这种仅有蛮力之徒。
  比武过程果真一面倒,那套回天噬马刀完全制服绝恨大斧,仅差最后一击,便能宣判陈华榛获胜。
  可绝恨不愿服输,最后用上蛮力大挥巨斧,气势惊人,奋力一挡,"锵啷!"一个没注意,陈华榛之刀竟被一分为二,断成两半掉落于地。
  眼看胜利在前,却发生如此转变,让陈华榛顿然无措,甚至惶恐,没了武器,她要如何和这种对手战斗?
  虽说规则没订台下同伴不能提供兵器,但陈华榛一向擅用刀,而同伴们皆以"剑"为主,若换上别的武器,也仅能撑住几招,随即又同前把兵刃般,七零八落。
  陈华榛被逼迫到无可反击,绝恨道:"陈姑娘,在下佩服妳的毅力,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妳何不认输就好?"
  在上一战她已惨败于赵晔之手,她可不希望再输一场,硬是不肯投降,台下的人皆对绝恨那把大斧怵目惊心,要个不小心,陈华榛极有可能人头落地。
  大伙儿都希望陈华榛投降,但考虑到她的心情,因此迟迟没人开口要她下场,这时,陈华榛想起师父说的话,不管拿任何武器,只要以同方法使用,那怕是一草一木,皆能达到相同效果。
  她想了想后,竟选择向苏妤臻借"拳套",虽说以掌接斧十分胡来,但她硬撑头皮,硬是从后方接住斧背,她将刚强之力化做自身力量,背水一击,反打绝恨一掌。
  此掌等于是被自身蛮力打回,绝恨首次被自己力量击中,这下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野蛮,他痛苦神情毫无遗漏显露脸上,陈华榛捡起他掉落之巨斧,不稳地挥动。
  看得出她还冒着惊慌神情,战战兢兢道:"绝恨公子,是我赢了吧?"
  "是啊。"绝恨轻笑一声:"在下输了。"
  陈华榛抛下沉重巨斧,大呼一声后来到台下,并道:"好在我方才想起师父的话,才有机会得胜。"
  "该不会妳对严公子…?"辛痕听完后,惊呼大作。
  "辛姑娘你误会啦…。"陈华榛赶紧撇清,害臊道:"我…我已有心上人了。"当然,这是在场众人意料中之事。
  岂料,仅有聂志弘听完,兴奋道:"什么?是谁?我怎么没听妳说过?"
  聂志弘的反应令众人哭笑不得,辛痕一眼便看出他们俩之间的关系,道:"原来是这样啊…好吧好吧,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了,嘻。"
  "什么好吧?华榛还没说呢?"聂志弘深感好奇,摸头问道。
  陈华榛满脸害臊,直转话题道:"总之咱快派下个人吧。"
  "好吧"聂志弘充满疑惑,像个孩子一般,负气道:"不说就不说…。"
  第四人派出"杨锦宣",对方则派出"绝伤",绝伤是名平凡男子,据说有个美满家庭,认为此生不会再有伤痛,因此取名绝伤,虽说绝伤之妻不在场上,但看得出此人满面春风,比起其他四绝,丝毫没有忧郁气息。
  待开始后,杨锦宣浑身解数,无论是他那得意的腿上功夫腾云驾雾亦或高深剑术,皆毫无遗漏施展出来。
  而绝伤之剑术为五绝中最为出色,仅可惜速度逊于杨锦宣,两人连拆数招,绝伤使用自创技拨云见日,以"撩""刺""回刺"当作主要攻击,而杨锦宣则用腿上优势,在场中跳来跳去,想如法炮制,利用轻功消耗敌人体力,再加以取胜。
  当然,此招已非新招,绝伤亦知杨锦宣这点儿伎俩,偏偏以不变应万变,不去追赶杨锦宣,只要他一跳,绝伤便持剑防御,长久下来,反而让杨锦宣大耗体力。
  杨锦宣心道这样无法得胜,决心硬碰硬,采取剑术作法,和绝伤正面对决,当然他不自觉便会脚痒,久而久之,剑术与轻功相互搭配,"飞天仙人"便稳占上风。
  原以为胜券在握,可这绝伤偏不认输,站在原地道:"我不投降,你奈我何?"
  "什么?"杨锦宣停下脚步,不解道。
  "规矩有定,除非一方死亡或投降,比武才算结束,但若我死,就算你输。"绝伤自负道。
  杨锦宣不明白他的逻辑,问道:"你要用生命来赌?"
  "不全然是。"绝伤回道:"只是你想赢,就得攻击我,我的防御不错…你自然伤不到我,若我坚持不降,最后谁胜谁负还不知道。"
  杨锦宣对绝伤的战略完全傻住,道:"这是哪种奇怪作战方式?"
  绝伤的特长就是拥有强大"耐心",他愿意和杨锦宣耗上十日八日,就是不愿服输,这下可惹怒杨锦宣,他只好采激进作法,专以要害攻去,但又得避免取他性命,显得些许手足无措。
  绝伤拆了数招,终于展露破绽,狠狠地被杨锦宣殴中一拳,原以为这下能让绝伤认输,但"啧!"绝伤仅是勉强起身,道:"雕虫小技,这身骨头还撑得住!"
  "你还想打?"杨锦宣惊呼。
  "当然!"绝伤擦拭嘴边,拍着衣袖道:"花拳绣腿就要我认输?还不够格呢,再来!"
  杨锦宣再展攻势,绝伤硬挡好几剑,但即使此人受上重伤,他仍死撑着意识勉强起身,擦拭嘴角血道:"再来。"
  "这…?"杨锦宣看着祭炎道。
  祭炎瞧瞧状况,道:"他还能动,又未认输,比武继续。"
  杨锦宣无可奈何,动作不断重复,绝伤受了伤又起身,起身后又受伤,反反覆覆下来,真让杨锦宣无言以对。
  杨锦宣决定找其穴位,一次将绝伤打昏,终于对了数招后,他找到绝伤之破绽,正要下手攻击时,一名女人忽从江湖五绝中窜出来。
  一见到她,杨锦宣顿时露出惊讶神情,只见此女频摇头,面露不安及恳求之神态,似乎在哀求杨锦宣别再动手。
  奇的是杨锦宣见此,亦是随即收手,绝伤看其满是破绽,狠狠于他的胸口刺了一剑,但不及要害。
  眼见队友血流如注,聂志弘甚是愤怒道:"你怎么能攻击要害?!"
  "你放心,我有拿捏分寸,那剑刺不死人。"绝伤收剑道。
  而杨锦宣紧紧抓住胸口,可神态却是自若,再看此女一眼,随后露出一抹微笑道:"嗯…是杨某输了。"
  绝伤赢了比赛,自然笑道:"小伙子。你的武功确实在我之上,但沉不住气,快去疗伤吧!"
  "多谢前辈指点。"杨锦宣点头,没有多谈。
  聂志弘上前扶住杨锦宣,并让苏妤臻勘查伤口,所幸确实如绝伤所言,那剑并无刺及要害。
  但苏妤臻不明白,私下询问杨锦宣:"锦宣,这一剑虽说让你受伤,可以你的能力…还不至于要认输呀?"
  "嘘。"杨锦宣小声道:"妤臻,请别告诉大家,就当我欠你们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