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走?”向言桀靠在床上,脸色发白。刚刚见了向言桀动了火气,没伤到向言卿,反伤了自己。“陛下说,您不出去,他就等到您出去。”“他是不亲眼见我死不甘心么!”向言桀暴躁的把手中的茶杯丢出去,“咳咳!”“主人息怒,御医说主人身体还弱,不可动气。”影上前给向言桀抚背顺气。“不动气,那个混蛋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动气!”向言桀又猛咳几声,一朵朵耀眼的血花开在白衫上,刺目。“主人!”影吓坏了,“主人,运气,冷静。”影抓着向言桀的手,运气给他。“让他滚!”向言桀吼了一声,坐在房间外阴着脸喝茶的向言卿自然是听到了,也没有错过向言桀要命般的咳嗽。“陛下,要不还是先……”福公公听着屋里不断传出的猛咳,有些揪心,毕竟两个人都是他从小带大的,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反目,向言桀的身体又虚弱成这副样子,怎么能不心疼。“他今天不出来给朕道歉,朕今天就住在王爷府。”福公公无奈地摇摇头,兄弟两个都是倔脾气,做哥哥的不想退让,做弟弟的从来不知道退让,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
  “刷!”屋子的门打开,向言桀被影搀着出来,白衫上夺目的血色让向言卿不禁一怔,咳血了?难道身体还没有恢复,但是刚刚刺过来那一剑剑风凛冽,若是没有痊愈根本使不出来。“滚。”向言桀站在向言卿面前,面无血色,整个人几乎只靠影支撑着。向言卿对上向言桀的眼睛,不同于身体的虚弱,深邃的瞳,鲜有的凶残,仿若从地狱归来的修罗。“向言桀,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兄长,是一国之君!”向言卿起身,狠狠瞪着向言桀,两个的气场不相上下,几乎擦出火花。
  “太后娘娘驾到。”
  “都给哀家坐下!”大堂内,太后板着脸吼了一句。太后的突然到来,打破了兄弟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福公公站在向言卿身旁,松了口气,还好王爷府的小厮腿脚够快。
  “母后,你怎么来了。”向言桀坐在椅子里,微微喘气。“来看看你,好点没有。”太后皱着眉,看到向言桀胸前的血花,一愣,“怎么越来越严重了,太医院的御医是干什么的!”“不怪他们。”向言桀吃力的笑笑,“母后,你和皇兄先聊吧,我回屋换件衣服。”“把哀家送你的裘袍也穿上。”“嗯。”向言桀搭着影,回头冷冷瞪了向言卿一眼,离开。
  “怎么回事?”太后话锋指向向言卿。向言卿低着头,不语。“哀家问你呢!兄弟两个好好的,怎么反目成仇了!”向言卿还是不说话,难道要告诉太后为了一个女人么,太没有帝王风范了。“哀家今天若是不来,你们想怎么样,自相残杀,让天下的百姓看笑话?!”太后气得一拍桌子,一屋的下人连忙跪下。“且不说,你是一国之君,你是兄长,就不能让着点桀!桀现在的身体这么弱,是你造成的,难道你忘了么!”太后喝了口水,“桀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你不但没有愧疚,还频频引他发病,是什么居心!他已经不是你王位的威胁了!以前不是处理的很好么!”向言卿听着太后的话,拳握得越来越紧,太阳穴一下一下的跳。福公公趁着太后不注意,轻轻拍了拍向言卿的肩,摇摇头,示意向言卿要忍耐,不要把周宁馨牵扯进来。
  “够了!”向言卿吼了一声,爆发了。太后被吓了一跳,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暴怒的向言卿了。“我为什么打向言桀?!”福公公一个劲给向言卿使眼色,但是向言卿已处于暴走状态,眼里再看不到其他人。“他和我的妃子成天作诗饮酒取乐,我难道放任不管?!”“他又不是第一次。”太后淡淡道,她可是经常看见向言桀出入后宫,向言卿没说什么,她自然也就随向言桀去了。“但是,”向言卿突然冷静了下来,“那个人是周宁馨,是我爱的周宁馨!”太后怔住,她看到了向言卿眼中的认真和深处的痛苦。“爱她?你不是把她打入了冷宫么,难道……”太后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本以为向言卿终于认清了周宁馨和贵族女子的差距,才把她打入冷宫,但现在……“母后想的没有错。”向言卿苦涩的勾勾嘴角,他是皇上又怎么样,他竟然要踩着爱人的心去保护她。“那桀……”“呵呵,”向言卿低下头,捂住眼睛,“母后,这或许是你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桀他,也喜欢周宁馨。”太后的瞳骤然一缩,端茶杯的手僵住。
  “朕从来没有想过,会和桀爱上一个女人。我本想,他随意出入后宫,若是看上了哪个妃子,朕就给他也罢,”向言卿顿了顿,看向门外,“但是,只有周宁馨,我决不放手,哪怕用这个皇位来换。”“你……!”太后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早就说周宁馨是个祸害,果然如此。太后眯起眼,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啪啪!”向言桀鼓着掌从门外进来,“说得好。”向言桀笑,向言卿刚才那一番话显然是说给他听的,他早就回来了,一直站在外面。影看着自家主人的笑颜,不禁打了个寒颤,莫明的毛骨悚然从心里窜出来。“你给朕记住,周宁馨,只能是朕的!”向言卿走过向言桀身边的时候,低语道。“母后,朕先回去了。”“呵,有趣。”向言桀冷笑一声,太后看着自己平日里放荡不羁的二儿子,感觉有什么不同了。
  “朕出去走走,别让任何人知道。”福公公愣愣地点点头。向言卿从窗口一跃而出,两三下消失在夜幕中。福公公守在门口,想了想,大概是去宁妃娘娘那儿了吧。
  “小姐,亥时了。”小晴进屋的时候,周宁馨正在灯下绣什么。“是么。”周宁馨揉了揉眼睛,“小姐,你在绣什么啊,都好几天了?”小晴踱步到周宁馨身后,“没什么。”周宁馨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窗边,月光淡淡洒在周宁馨身上,小晴只觉得一个恍惚,周宁馨的影子越来越淡,“小姐!”不由喊了出来,“怎么了?”回过神,周宁馨好好站在窗边,刚关上窗。“没……没什么。”小晴挠挠头,是幻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