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回去吧。”两人天南海北聊了许久，默契的没有提到向言卿。向言卿，给了他们相遇的可能，也是向言卿，赐了他们必定分离的鸠酒。“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向言桀指尖滑过周宁馨的脸庞，恋恋不舍。“可……”“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会被发现的。”向言桀安抚地抱抱周宁馨，在她额头留下一吻，从窗口一跃而出。
　　只是第二日，周宁馨站在窗边许久，都没有等来向言桀。向言卿，也没有来。
　　“你这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是在等我么？”周宁馨还不及转头，便撞入一个怀抱。“你……来了。”周宁馨安静靠在向言桀怀里，竟然有些期待这个怀抱，周宁馨，你还想重蹈覆辙吗，你把向言桀害的还不够么，只是，或许是等这个熟悉的怀抱太久，不想离开。“想我吗？”向言桀下巴靠着周宁馨的肩膀，声音有股魅惑的魔力。周宁馨慢慢点点头，向言桀满意地勾起嘴角。“对了，宁馨，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嗯。”向言桀拉着周宁馨在桌边坐下，握着周宁馨的手，笼罩在盈盈的喜悦里。“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周宁馨也跟着笑起来。“我在做一件大事。”“大事？”周宁馨有些疑惑，“什么大事？”“机密。”向言桀深神神秘秘挑挑眉，周宁馨越发好奇了，“机密？”“天机不可泄露。”向言桀故作严肃。“少来了。”周宁馨故作生气的抽回手，不理向言桀。“你会知道的。”向言桀拍拍周宁馨的肩，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周宁馨看着这样的向言桀，背后莫明有一股凉意。不安，说不出的不安，从内心深处爬上来。“真的不能说？”“只是现在不能说。”向言桀摸摸周宁馨的头，“用不了多久……”向言桀看向窗外，目光延伸到远方，抿抿唇，眯起眼。
　　“答应我，不要让自己出事。”周宁馨认真的看着向言桀，“嗯。”向言桀被周宁馨看的心里一颤，这件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向言桀赌上了未来，只为和周宁馨长相思，永相守。“我答应你。”向言桀慢慢扬起嘴角，“等我。”“嗯？”周宁馨有些茫然，“我先走了。”向言桀捏捏周宁馨呆呆的脸，蹿出窗去。
　　“怎么心不在焉的？”“嗯？”周宁馨把散乱的目光收回来。“是不是不舒服？”向言卿搭上周宁馨的额，又摸摸自己的，“没有发烧呀……”“我没事。”周宁馨扯出一个笑容，心里还在想向言桀说的大事。“那是累了？”向言卿伸手揽过周宁馨带到自己怀里，吻吻周宁馨的额，“大概吧。”周宁馨答得含含糊糊的。“别让自己累着。”向言卿捏捏周宁馨的脸，这么养着，好像也没有长肉。“嗯。”“有心事？”向言卿觉得今天的周宁馨有些奇怪，且不说老是走神，像是有什么事瞒着他。“没……”周宁馨怕被向言卿看出来，头埋在向言卿胸前，小鸟依人的样子，看得向言卿有些痴了。
　　“皇上…皇上？”周宁馨许久没听到向言卿什么动静，抬起头，见向言卿已经撑着桌子睡去了。“向言卿。”周宁馨慢慢抚上向言卿安静的睡颜，心里乱成一团纠缠不清的麻。向言卿，向言桀，她有些迷惘了，不知道心里那个影子是谁了，一样的温柔，不一样的味道，自己生命里那个值得珍爱一生，不离不弃之人，到底是谁？周宁馨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向言卿和向言桀交替在脑海里出现，越来越快，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分不清谁是谁。“停…停下！停下来！”周宁馨的头剧烈疼痛起来，有什么像是呼之欲出，又找不到出口，“宁馨？”周宁馨的挣扎吵醒了浅眠的向言卿，“宁馨？！”“停下来！停下来！”周宁馨只是不断重复着，“宁馨，你怎么了？”向言卿紧紧抱住周宁馨，眼里满是心疼。
　　周宁馨坐在在一片黑暗中，面前，只有两个淡淡的光影。突然，有什么搭上了她的肩膀，“谁！”周宁馨警惕的往后一退，“我呀，宁馨。”两个重叠的声音。“谁，是谁？！”周宁馨睁大眼，想努力看清面前人的样子，只是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连同方才淡淡的光影也不知何时褪去了。“我是向言卿（向言桀）呀。”“谁？！向言卿还是向言桀？”周宁馨吼道，黑暗带来的恐惧，几乎要把她压抑的粉碎。“向言卿（向言桀）。”依旧是两个声音，周宁馨无力的伏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淌落，一滴一滴，消失在黑暗里。“宁馨，你怎么了？”两个声音又同时想起，周宁馨可以感觉到，有谁蹲在了她面前。“走开，都走开！”周宁馨吃力的起身，推开面前的人，可是什么都没有。“皇兄，走吧，她不要我们。”好像是向言桀的声音，走？去哪里？“嗯。宁馨，你既然不需要我们，我们就走了。”转瞬有切换成向言卿的声音，什么不需要？她有说过不需要么？“别……别走！”周宁馨竭力往前一扑，好像拽住了什么，又像是幻觉，手里空空如也。“别走……”周宁馨淹没在黑暗里，“别丢下我。”
　　“不要！”周宁馨猛地从床里坐起来，“宁馨！”向言卿就在一旁，像是守了很久，满脸的憔悴被欣喜取代，向言卿送了口气，终于醒过来了。“皇上？”周宁馨看了向言卿好一会，突然抱住向言卿，眼泪就这么直接从干涩的眼眶涌出来，“不要离开我。”向言卿被周宁馨突然的举动吓住了，转瞬反应过来，抱住周宁馨，抚着周宁馨瘦弱的背脊，“嗯，不离开。”“不许离开。”周宁馨紧紧拽着向言卿的衣袖，“不离开。”向言卿拍拍周宁馨的头，“朕，绝不会离开你。”眼里，除了认真，再看不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