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语28
资惩革。请裁以宪纲,禁锢终身。”远从此废弃。朝野咸赏察之公直。
来俊臣弃故妻,奏娶太魇王庆诜女。侯思正亦奏娶赵郡李自挹女。敕正事商量,内史李昭德抚掌谓诸宰曰:“大可笑,大可笑!”诸宰问故,昭德曰:“往年来俊臣贼劫王庆诜女,已太辱国;今日此奴又请索李自挹女,乃复辱国耶!”遂寝。
思正竟为昭德所绳,榜杀之。
长安末,诸酷吏并诛死。则天悔于枉滥,谓侍臣曰:“近者朝臣多被周兴、来俊臣推勘,递相牵引,咸自承伏。国家有法,朕岂能违。中间疑有滥者,更使近臣就狱推问,得报皆自承引。朕不以为疑,即可其奏。自周兴、俊臣死,更不闻有反逆者。然已前就戮者,岂不有冤滥耶!”夏官侍郎姚崇对曰:自垂拱已后,被告身死破家者,皆枉酷自诬而死。告事者特以为功,天下号为罗织,甚于汉之党锢。陛下令近臣就狱问者,近臣亦不自保,何敢辄有动摇。赖上天降灵,圣情发寤,诛灭凶竖,朝庭宴安。今日已后,微躯及一门百口,保见在内外官吏无反逆者。则天大悦曰:“已前宰相,皆顺成其事,陷朕为淫刑之主。闻卿所说,甚合朕心。”乃赐银一千两。
景龙中,中宗尝游兴庆池,侍宴者递起歌舞,并唱《回波词》,方便以求官爵。给事中李景伯亦起舞歌曰:“回波尔持酒卮,微臣职在箴规。侍宴既过三爵,喧哗窃恐非仪。”于是宴罢。
安乐公主恃宠,奏请昆明池以为汤沐。中宗曰:“自前代已来,不以与人。”不可。安乐于是大役人夫,掘其侧为池,名曰“定昆池”。池成,中宗、韦庶人皆往宴焉,令公卿已下咸赋诗。黄门侍郎李日知诗曰:“但愿暂思居者逸,无使时传作者劳。”后睿宗登位,谓日知曰:“朕当时亦不敢言,非卿
大唐新语29
忠正,何能如此?”俄拜侍中。
景龙末,朝纲失叙,风教既替,公卿太臣,初拜命者,例许献食,号为“烧尾。”时苏瑰拜仆射,独不献食。后因侍宴,宗晋卿谓瑰曰:“拜仆射竟不烧尾,岂不喜乎?”中宗默然。
瑰奏曰:“臣闻宰相主调阴阳,代天理物。今粒食涌贵,百姓不足,臣见宿卫兵至有三日不得食者。臣愚不称职,所以不敢烧尾耳。”晋卿无以对。
中宗暴崩,秘不发丧。韦庶人亲总庶政,召宰相韦巨源等一十一人入禁中会议。遗诏令韦庶人辅少主知政事,授相王太尉,参谋辅政。宗楚客谓韦温曰:“今皇太后临朝,宜停相王辅政。且太后于诸王居嫂叔之地,难为仪注,是诏理全不可。”
苏瑰独正色拒之,谓楚客等曰:“遗诏是先帝意,安可更改。”
楚客、温等大怒,遂削相王辅政语,乃宣行之。
玄宗命宋璟制诸王及公主邑号,续遣中使宣诏,令更作一佳号。璟奏曰:“七子均养,鸣鸠之德。至锡名号,不宜有殊。
今奉此旨,恐母宠子异,非正家国之大训,王化之所宜。不(敢奉)诏。”玄宗从之。
苏瑰,开元七年五月己丑朔,日有蚀之,玄宗素服候变,撤乐减膳,省囚徒,多所原放;水旱州皆定赈恤,不急之务,一切停罢。瑰与宋璟谏曰:“陛下频降德音,勤恤人隐,令徒已下刑尽责保放,惟流、死等色,则情不可宽,此古人所以慎赦也。恐言事者,直以月蚀修刑,日蚀修德,或云分野应灾祥,冀合上旨。臣以为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女谒不行,谗夫渐远,此所谓修德。囹圄不扰,甲兵不黩,理官不以深文,军将不以轻进,此所谓修刑也。若陛下常以此留念,纵日月盈亏,将因此而致福,又何患乎!且君子耻言浮于行,故曰:“予欲无言。”又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要以至诚动天,
大唐新语30
不在制书频下。”玄宗深纳之。
定安公主初降王同皎,后降韦擢,又降崔铣。诜先卒,及公主薨,同皎子繇为驸马,奏请与其父合葬,敕旨许之。给事中夏侯銛驳曰:“公主初昔降婚,梧桐半死,逮乎再醮,琴瑟两亡。则生存之时,已与前夫义绝;殂谢之日,合从后夫礼葬。
今若依繇所请,却祔旧姻,但恐魂而有知,王同皎不纳于幽壤;死而可作,崔诜必诉于玄天。国有典章,事难逾越。銛谬膺驳止,敢废司存!请傍移礼官,以求指定。”朝庭咸壮之。
玄宗将封禅泰山,张说自定升山之官,多引两省工录及己之亲戚。中书舍人张九龄言于说曰:“官爵者,天下之公器,德望为先,劳旧为次。若颠倒衣裳,则讥议起矣。今登封沛泽,十载一遇,清流高品不沐殊恩,胥吏末班先加章绂,但恐制出之后,四方失望。今进草之际,事犹可改。”说曰:“事已决矣,悠悠之谈,何足虑也。”果为宇文融所劾。
李辅国扈从肃宗,栖止帷幄,宣传诏命,自灵武列行军司马,中外枢要,一以委之。及克京城后,于银台门决事,凡追捕,先行后闻,权倾朝野,道路侧目。又求宰相,肃宗谓之曰:“卿勋业则可,公卿大臣不欲,如之何?”又谓裴晃等速表荐己。肃宗患之,乃谓萧华曰:“辅国求为宰相,若公卿表来,不得不与。卿与裴晃蚤为之所。”华出问晃,晃曰:“初无此事,臂可截也,而表不为也。”复命奏之,上大悦。
清廉第六
李袭誉,江淮俗尚商贾,不事农业,及誉为扬州,引雷陂水,又筑句城塘,以灌溉田八百余顷。袭誉性严整,在职庄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