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一个多月没看见红彩,也一个多月没喝再品尝阿萨姆奶茶。
连同想念欢欢的心情,我将想喝阿萨姆奶茶的这份感觉抑制着。
因为每当想起奶茶的滋味,也会想起红彩和我说的话,如果再加入对欢欢的思念与不安,整个人就像是陷入沙漠中的流沙,抓不到任何支撑点依靠,直到被沈重的沙子淹没。
元旦隔天,小蕃薯派我去查海军副参谋长的电话。架三班除了即将在三月份退伍的赵健汉,已没有比我更老的兵,底下的学弟不少,不过小蕃薯仍喜欢钦点我亲自去查线,美其名是最信任我的技术,实际上小蕃薯始终不放心将高勤官的线路交给较资浅的弟兄。
小黄受训回来后我已将高勤官交换机的一切技术及资料转授给他,就像当初汪勇柏班长细心教我一样。我决定下次要跟小蕃薯提出建议,增加小黄独立作业的机会。
东引的海军总部就在码头附近,查完线我顺便绕到南澳村,刘胖交代我回程时帮他买一箱泡面。
走进杂货店,我看到久违的红彩。
喝奶茶的欲望又再度涌起。
我拿着一箱泡面和两罐奶茶前去结帐。
“嗨,好久不见。”红彩用熟悉的开场白问候。
“最近都没看到你,回台湾度假吗?”
“对,回去快两个月。本来会早点回来的,如果不是……”红彩止声,没有把话说完。
“嗯?”
“没有。来,东西给我。”原本坐在椅子的红彩试着站起身,却显得有些吃力。
“姐姐,你怎么不休息呢?”另一个我曾见过的年轻女孩从柜台后面的房间走出来,搀扶起红彩。原来那位女孩是红彩的妹妹,虽然从外表无法找出相似处。
红彩拿起藏在角落的两支拐杖,架在胳肢窝下面,撑起身。
我这时才注意到红彩的右脚踝包了厚厚的纱布。
“姐姐,妈叫你留在台湾好好休养,你就是不听,硬要回来这种鸟不生……”
“小佩,我没问题的。喔,塑胶袋快不够了,你去帮姐姐拿几个过来好吗?”红彩打断妹妹关心的唠叨。
“好吧。”小佩嘟了嘟嘴,跑向仓库。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红彩撑着拐杖,朝我笑了笑。
“你…你受伤了?”一种心疼的感觉在我心底扩散开来。
“没事,再两个礼拜就好了。”红彩熟练地将奶茶放入袋中。
“你是应该好好休养。”
“整天躺着都快发霉了,我才想回来帮忙看店,反正也可以坐着休息。”
“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我提起刚买的东西,急着离开杂货店,我不想让心疼的感觉转变成另一种更深的情感。
“喂,等一等!”红彩在我身后喊道。
“嗯?我已经买奶茶了。”我以为红彩又要给我一罐。
“呵呵~我知道。”红彩递给我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些纸星星。
“你不是在找玻璃瓶吗?”
“是……谢谢。多少钱?”我伸出颤抖的右手接下。
“送你的。”
“送我?”
“对。我本来答应过你回台湾会帮你带几个回来,可是……反正就只剩一个了。”红彩的表情有些遗憾。
“一个就够了!”我紧紧地握住玻璃瓶。
“既然只剩一个,就送给你喽。”红彩的声音很轻很柔地传入我耳中。
我感到我对红彩不只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