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心疼,又多了什么呢?是感激吗?还是感动?甚至是心动?
其实我在十一月返台的时候便重新买了一罐玻璃瓶带回东引,把之前欢欢送我的纸星星重新装好,没想到现在手上又多了一个。
尽管红彩送给我的玻璃瓶较小,星星也较少,看上去却似乎更耀眼,更吸引人。难道新的东西一定比旧的更好?我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吗?
只要一启动大脑,各种问题便如排山倒海般地涌来。
晚点名后我坐在床尾,放空脑袋,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看着床头的两个星星玻璃瓶。上次花了两天才喝完一罐,这回竟不知不觉地在二十分钟内将两罐刚买的奶茶解决,除了肚子饱胀,夜里也多上了两次厕所。
第二次如厕回来已是凌晨五点,我了无睡意,躺在床上几经考量,决定今天利用查线的空档下南澳村,将星星玻璃瓶还给红彩。
我有一个玻璃瓶就够了,不需要再多一个。而且,我绝对不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
但小蕃薯一早的命令却打坏了我的算盘。
为了准备五月底连上首次的基地训练,小蕃薯决定派副连长,赖排长,无线排的罗礼博学长,菜鸟仔,刘胖还有我一同去马祖南竿的通信营考查下基地需要准备的事宜,预计三天。
军令难违,收拾好简单的行囊,一夥人随即搭乘直驶南竿的小白船前往南竿。
小白船是民间经营的白色快艇,专门往来马祖地区各个小岛。船舱只能容纳几个人,副连长和赖排官阶较大,勉强挤进去,其余人坐在船舱外,感受阵阵强劲的海风从脸旁呼啸而过。
刘胖和生性开朗的罗礼博学长不时大呼小叫,显得很兴奋,我和菜鸟仔则在一旁默不出声。
“你们两个同梯是一起吃到苦瓜喔?干嘛一直板着脸?”罗学长似乎忍了很久才问。
我和菜鸟仔依旧没出声。
“罗赖把,别理他们,大概是大姨妈来了。”刘胖出面打圆场。
罗赖把耸耸肩,继续和刘胖谈笑。
我正想着寝室里的两个星星玻璃瓶,不知菜鸟仔在想些什么?自从他与小娟分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变得更沈默寡言。我有点想和菜鸟仔说几句话,但看到他愁眉不展的神情又打消了念头,省去碰软钉子的尴尬。
近中午时分抵达南竿,马上感受到不同于东引的地理条件。
南竿不愧是马祖地区最大的岛,连码头都比东引宽阔许多。有不少阿兵哥在码头构工,百姓也在附近忙碌的穿梭,加上来往的众多船只,看上去相当繁荣。
我们在一家小吃店用完餐,便向老板娘寻问如何到通信营。
“你们要去通信营?有点远喔,要坐车去。”老板娘用围裙擦了擦手。
“好,请帮我们叫两部计程车。”副连长说。
“没问题。这里有一部,我再去叫一部过来。”老板娘立刻打电话联络。
十分钟后坐上其中一部车,赫然发现司机正是小吃店的老板娘!刚刚才看见老板娘俐落地帮我们下面,这会儿又成了计程车司机,才华洋溢的程度令人惊叹!
到了通信营,简单地寒暄后便请当地的长官安排人员为我们上课,讲解下基地的相关事项。随即一连在南竿待了三天,每天从早到晚接受密集的训练,忙碌的课程让我暂时摆脱恼人的心事,专心地学习各项准备工作及任务要点。
收集完足够的资讯,正准备打道回东引却遇上风浪过大,小白船无法起航,一行人被迫多留一天。
在下塌住所的附近买了一罐阿萨姆奶茶解闷,插上吸管,喝入第一口的同时,我想起了红彩。
像修行多年的僧人突然间悟道一般,我明白了同样的奶茶为何会有不同的滋味。
并不是产地不同,更不是过期的次级品,因为那是来自红彩的奶茶。
岛上有好几家杂货店,也有军方经营的营站,为什么我只喜欢去红彩家的店里买东西,也是因为有红彩的缘故啊。
想回东引的心情未曾像此刻这般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