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愈的狼终于离开了巢穴,健步如飞的走在另一座陌生的城市里,从前的我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生存下来,生存下来是为了确定终极目标。现在,我有了这样的目标,我所要做的就是找到他,然后干掉他。
这是位于国土北境的一座大城市雪域城,繁华的街市让她有了东方拉斯维加斯的美称。黑三曾经说过,这里有他的一个故交,一个名叫雨燕的娼女,这是唯一一条可能找到黑三的线索。在这么大的一座城市里,娱乐场所星罗棋布,仅凭一个名字找出一个三陪小姐来并非一件易事。
考验我的恒心和毅力的时刻来到了。我从过街天桥上买来市区地图,坐在出租屋的台灯下仔细研究每一条大街小巷。第二天我会从市区找出昨晚确定的街道,一家家挨个查看,穿梭在旅馆,洗澡,发廊之中寻找小姐,找到之后我会扔给她们一些钞票,打听完雨燕的下落后转身离开。我像一具耕犁,不漏掉一寸土地。我每天重复着两件枯燥而可笑的事情,看地图,找小姐,再看地图,再找小姐,周而复始。
我的辛劳终于换来了收获,姐妹洗脚房的小翠在拿到五十元现金后告诉我,烟花街柳荫巷的艳春按摩院有个叫雨燕的妹子,是她的老乡,左天下午还来找她玩耍。这条信息对苦苦转悠了一周的我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碳,我马不停踢的来到了艳春。老板娘听说我指名要见雨燕,就欣喜的把我让进了包间。不多时,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青面獠牙的女子,她自报家门对我用粗狂的中音说道:“我就是雨燕,我台费很低的,先生你是要做点还是全套?要不要把我的姐妹胖丫喊来,玩个双飞啊?”说完,就扑过来脱我的裤子。
黑三描述过的雨燕是个高挑身材的美女,皮肤虽黑却是性感的健康色。眼前这个怪物史莱克,显然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一脚将扑过来的雨燕踹倒在地,扔给她一张百元大钞说了声:“滚蛋!”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雨燕,差异的盯着我,捡起钞票对走出屋去的我说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有花钱打人过瘾的,黄是不很黄,就是很暴力!”
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摸遍了这座城市所有可能藏污纳垢的场所,还是一无所获。期间也找到了一些自称叫雨燕的女子,但核对了相貌之后都被一一排除。晚上,爬在市区的地图上,我陷入了迷茫。忽然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出现了偏差,我漏掉了一些重要的场所,就是那些高档的宾馆和夜总会。根据黑三描述的雨燕的外貌,她很可能是一名高级娼女。
又一轮新的摸排开始了,这一轮要比上一轮艰难的多。出入于这些高档场所的小姐都有很强的戒备心理,而且三瓜两枣是打发不了她们的,有时她们甚至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就踩着上千元一只的高跟鞋从你身边走开,只留下一股法国香水的味道,让你回味一个优秀雌性的挑剔。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一张巨型海报引起了我的注意。海报贴在一个叫做“鼓浪屿”的高档歌厅门口,画面的主体是一张美女的照片,美女身材修长,露着性感的大腿,皮肤不是很白,呈另人迷醉的古铜色,照片旁边是一行字:“今晚雪城歌后雨燕小姐登台献唱。”
鼓浪屿的门票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难买,入场的人不是很多,偌大的演艺大厅里有很多空座位。我在墙角一个僻静点的座位上就坐,服务生端来了免费的饮料和小吃,这些费用其实早已加进了昂贵的门票里。在服务生手中所有的物品中,只有鲜花是最贵的,每一支要贵到一千元。我不了解这里面的玄机就问服务生:“这红玫瑰的价格为什么这么高?”
服务生对我解释道:“看来先生是从外地来的吧,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你可以给台上演出的中意的小姐献花,如果她收到你的鲜花数量是全场最多的,你就可以把她带走去吃宵夜。”
我说道:“那请她们吃个宵夜也够贵的,至少的一千元的邀请费。”
服务生诡异的笑着悄声对我说:“宵夜也就是过夜。”
我拿出一万元的现钞买了十只玫瑰,准备好给雨燕献花。
演出开始了,首先是一对二人转男女演员,用插科打诨的方式报幕,冲着台下的观众叫叔叔大爷,博得一阵阵笑声。接下来,一个个打扮的像妖怪一样的女子粉墨登场,扯着腔调不是青藏高原就是珠穆朗玛,有种不把声带唱破誓不罢休的劲头,在他们看来,只有用声音压倒对方才能赢取更多的鲜花和掌声。很久没听到城市噪声的我,耳膜有些受不了了,一阵阵架子鼓的震动让我有些眩晕。
突然音乐伴奏舒缓下来,经典的《女人花》乐曲响起之后,海报上的女子缓步走到台前,她微笑着向台下浅浅鞠了一躬后就和着节拍唱了起来,声音浑厚中略带伤感,全场的观众不再呐喊起哄,都屏住呼吸静心聆听。她的嗓音和前面出场的歌手形成明显反差,如一群乌鸦飞过之后的一只黄鹂。一曲歌罢,台下掌声里夹杂着尖利的口哨声,一些纨绔子弟和阔老大款纷纷上前献花,我的十支鲜花在浩瀚的花海里瞬间被淹没。演出结束,雨燕挽着一位献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阔佬的胳膊走出歌厅,上了一辆红色法拉力跑车,消失在我的视线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