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洁还沉浸在梦乡之时,我就出了门。一直没有彦妮的指令,我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我必须尽快找到她。我首先来到她位于市郊的租住地,敲开院门。开门的是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他疑惑的眯着眼睛看着我,我说道:“大爷,我找雨燕。”
老头说道:“你是找以前住在着的那个姑娘吧?她搬走了。”
我问道:“那您知道她搬哪去了吗?”
老头说道:“是被一个中年男人接走的,听说那个人是个大官,具体搬的哪我也搞不清楚。”
寻找无果的我只得又来到鼓浪屿歌厅,此时天气尚早,歌厅还没有开门,歌厅门口的巨幅广告已经换成了另一位歌星的照片和名字。我在歌厅对面的咖啡厅里等了一个小时后,终于有两个年轻的小伙把门打开,在门前打扫卫生。我走上前去问道:“我想找一下彦妮小姐,她什么时候来上班?”
其中的一个小伙说道:“她两个月以前就不在这里干了。”
我接着问道:“那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小伙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
离开鼓浪屿歌厅,转过一个街角的时候,忽然一个人从身后追上我来,用手拍我的后背,我回到一看,是个尖嘴猴腮的小个,满脸堆着笑对我说:“哥哥,好久不见,不认识兄弟我了?”
我先是吃了一惊,认出这小子就是梁子,老鸦山一战他竟然没死,我说道:“你是梁子?”
梁子说道:“托哥哥你的福,我梁子还或者,老鸦山一别咱哥俩有日子没见了,走,找个地方喝两口去!”
我跟着梁子来到一家餐厅,点好了酒菜,梁子举起酒杯说道:“哥哥,咱俩不但福大命大,而且有缘,中国这么大的地境竟然在这碰上了,就冲这个,咱们走一个!”说完,一仰脖,一杯烧酒就灌下肚去。
我本来不想喝酒,但有重要的事情想向他打听,也就干了一杯,说道:“老鸦山之后你混的咋样?”
梁子斟上酒,笑了笑说道:“哥哥真会说笑,我能咋样,还不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东跑西颠的四处乱蹿,离了老本行还真不会干别的。哥哥你这些日子这么样?是不是又?”梁子说着把右手食指和拇指作成八字,比成手枪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出了干抢劫,我的确没有其他的营生可以糊弄他,总不能对他说我做了职业杀手。梁子吃了口菜继续说道:“哥哥,依我说你还是别干那一行了,太冒险,比我这一行风险大多了,你那是明的,我这是暗的,另外,你这样的一旦进去了,就得十年以上,搞不好就是无期和死刑,我这个就不同了,最多也就五六年。我看哥哥你还是跟我干吧,来钱不比你的慢。”
我端起酒杯:“来兄弟,先不说这个,咱哥俩再走一个!”
梁子说了声:“爽快!”一仰脖就把酒喝了下去。
我喝光了酒,放下杯子说道:“梁子,这些日子你东跑西颠的有没有见过青红帮的其他兄弟?”
梁子一边斟酒一边摇着头说:“没有。估计活着的不多,大部分都葬的老鸦山上了。当时那阵势你也不是不知道,没点道行的根本就脱不了身,那机枪扫的,那小钢跑拍的,老鸦山的山头都快抹平了。”
我接着问道:“也没有黑三的消息吗?”
梁子说道:“那小子八成也栽的老鸦山了,是死是活一点音讯都没有,可惜一条好汉,许是让阎王爷给收了。不过现在想来也好,青红帮要是不灭,咱哥俩也没有今天的自由,没准哪天还得跟着那帮孙子一起下了油锅,黑会那口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哥哥,现在好了,咱又千里相会于此,这是老天爷的安排,命理注定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喝完酒你就跟兄弟我走,我在这市区里租了个落脚的地方,咱今天好好上我那里休息休息,明天一早我去踩踩盘子,找点活干。有了哥哥你这个帮手,咱还愁没有钱花?”
我心中打着算盘,一个杀手的算盘,既然这小子不知道黑三的下落,他对我就没有了任何的价值,相反,还有可能成为一个祸根,要知道,认出我的人,都会带来危险。但酒馆显然不是杀人的地方,我必须套出他的住址方可下手,我笑着对他说:“兄弟,就按你说的办吧,你把地址给我,晚上我去找你。”
梁子听了这话满心欢喜,他满脸堆笑的说道:“哥哥真是爽快,好吧,我这就把地址写给你。”说完,他在一张纸条上写下他的住址交给我。我把纸条收好,对他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就先走一步了,晚上我一定去找你,可别不给我开门啊。”
梁子说道:“那哪能啊,只要听到是哥哥你的声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哥哥你要有事就先去吧,晚上咱二人在慢慢叙谈。”
我辞别了梁子,回到了梦洁的租住地,用她特意给我的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屋里很安静,梦洁昨晚喝了不少红酒,此时的她还在酣睡,我轻轻走到她的床头,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把倒好一杯开水放在床头的灯柜上。梦洁喜欢喝凉白开水,酒后的她一定会感到口渴。
安顿好梦洁,我和衣躺回到沙发里,想着晚上刺杀梁子的计划。我身上的手机忽然有信息的声音,这些日子因急于和彦妮联系,手机一直冒险处于开机状态。我打开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空白内容。这分明是有要紧的事情约我见面,让我直接拨打这个号码。我立刻拨通号码,里面果然是彦妮的声音:“在哪?”
我答道:“回来了。”
彦妮:“海报贴出来,去看下。”
我即刻站起身来,就要去鼓浪屿的海报下面与她会面。刚走到门边,身后响起梦洁娇弱的声音:“要去逛街吗,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