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贵有用,然须是养气。气充,天下何事不可办。
做举业,要不以得失为心。
学者须耐辛苦,不要有富贵相。
学须体用具备。体须十分停当,用方不错。
圣贤作用,与随世以就功名之用不同。
明义须是精,精义又须至于入神。孟子直是辨得义利处极明,七篇中所论义利,皆是此意。朱子应事接物,义利之间亦甚分明。
问白沙:人来就学者,如何开发之?白沙以为:今人陷溺于名利污浊之中,先令他看浴沂章以洗其心胷。先生曰:今日也浴沂,明日也浴沂,如何合杀?怕流入老庄去。白沙曰:使摆脱开方好向道。此亦救一时之弊也。
士修于家,尚有坏于天子之庭者。今之士子,惟事举业以幸科第,进身之后惟图禄位,安能做得好事业出来?事变之不齐者,天也;于万变不齐之中而求所以齐者,人也。彼死生也、去就也、升沉也、离合也,天之所为者,吾固不得而齐之。若乃立身行己之道,事君之义,不以死生而变,不以去就而移,不以升沉离合而异,吾徒之所以自许,有不在天而在人者,独不得而齐乎!齐其所可齐,而于所不可齐者有弗计焉,则夫不齐也者,又所以为齐也。
天地以生物为心,而贞元相继,谓之继善。人以济人利物为心,而念兹在兹,谓之好善,天人之心同一善也。苟人心能久于善,则必福其善矣。书称作善降祥,易称积善余庆。夫祥之与庆,皆福之大而命于天者也,岂一朝一夕之善可以袭而取之哉?故必曰:作善积善,欲人之念念不忘而久于其道,若诗所谓永言配命者,则多福不求而至矣。
先生登第后寄乡先生书曰:某尝闻先生长者之教,以为义理工夫,乃致君泽民事业,非真知实践有得于己者,未见其有实用也。始者亦尝志于是矣,顾为科举之学,所汩弗得实用其力。区区从事于呻吟占毕者十余年,于道竟无所见,于心竟无所得惭,负明教多矣。今者奉亲命就试春官,非敢遽志乎富贵也。亦曰欲释去举业之累,得以专志于学耳。
学者奉身务要俭约,不可好华侈。苟好华侈,必至贪得。他日居官决不能清白。葢宫室妻妾饮食衣服之欲难足故也。人能俭约,自无此项病痛。
大学之格物致知,所以博其文也;诚意正心修身,所以充其体也;齐家治国平天下,所以措诸用也。师之所以教,教此而已;弟子之所以学,学此而已。三代而下,惟安定湖学之教有得于此,出其门者渊笃纯明,直温简谅,多为有用之才。故后之言师者必归焉。师道废,学术随之;学术坏,士习随之。呻吟占毕以为学,风云月露以为文,富贵青紫以为志,如是而望其有成材,难矣。
士清其心源,而后可以修身而致用。
人得天地之仁以生,故仁者人之生理也。
三代而下,儒以无用而取人之鄙薄讪笑者众矣。非儒之无用也,儒焉非儒,而盗名欺世之不足为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