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初太学用天子礼祭,郡邑只用郡邑礼祭。监祭七十二贤,郡添祭十哲,邑只祭四配。
先生自言:当时惜不得做临武知县。外官只有知县可做,以其亲民惠,易下及也。
治家之法合食之事,必有闗雎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
先生谓董遵曰:待客之礼当存古意。今人多以酒食相尚,非也。闻薛文清公在家,官客徃来只一鸡一黍,以瓦噐盛之,酒三行,就食饭而罢。又魏尚书骥在家,官客相望必留饭,食止一肉一菜而已。年虽髙矣,必就舟次回访,不之公府。有所相遗,必有报礼,不肯虚受人惠。此二公者,亦可以为法矣!
箕子流化朝鲜,而孔子不陋九夷。天下岂有不可变之俗?居言路,须是举其急且大者说,不可数以小而缓者去渎君。
古人为太学师,师者徳尊望重,而进退作则言动是效。故人化其徳而暴傲革面,柔懦有立,礼顺克彰,孝弟兴行。
先王有大小宗之法以聮其族,故彛伦攸叙,而礼义兴行,风俗淳美,后世莫能及焉。自王教衰宗法坏,人不知所本,而各顾其私,虽亲骨血亦相视如涂人,情义乖离,而彛伦斁矣。所以聮其族属,合其涣散,而使之相亲睦者,惟谱牒之修为有补于世教耳。
汉张纲为御史,尝埋轮都亭,条列梁冀兄弟无君之罪十五事,京师震竦。后虽为冀所中,而出守广陵,又能化服剧贼数万,南州晏然。非其昌言立朝威望有素,能致然乎。
宋时好人才多,由上好儒雅。
做官须置一簿,逐一私记,防吏人卖法作奸。
做官只理细务,判得一二纸状,不过小利及一二百姓而已,何如行得些大体之事,使民皆受得些大惠。
吾谪临武,因言者留官南京评事。初至,将洪武至成化年间文卷逐一检阅过,如是者二三月。凡旧制事例,一应行移,并案牍积弊,由是悉知。后遇事便省力。尝恨不得临武一做,以施所藴,以惠百姓。
春秋之世,晋人崇大诸侯之馆,而宾至如归,子产所以美文公之覇。陈之司里不授馆,羁旅无所单,襄公知其必亡。先生当正徳改元初,上疏有曰:以正徳为名,当求正徳之实,如刘蕡所谓居正位亲正人发正言行正道,而后可以正徳;如董仲舒所谓正心正朝廷正百官正万民,而后谓之正徳。苟徳有未正,则虽令不从。欲求治化弘成,庸可得乎。
又谓:天道以元生万物,而圣人体元以治万民,故即位必称元年,而建元必殊徽号。葢与天下更新,示其所以为治之意,使人心知所向望也。
先王庙祀之典不及下士庶人,葢以其分之有限,礼不下达,而人情犹有歉焉。至宋大儒君子创为祠堂之制,则通上下皆得为之,然后尽于人心。岂非礼之以义起者乎?
唐之既末,宦寺柄国,藩镇弄兵,赋役繁重,民不堪命极矣。文宗君臣正当焦心劳思,相与戮力,拯民水火之中,而漠然不以为意,方且从容聮句,爱夏日之长,而乐熏风之凉。呜呼,此日此风,特文宗君臣之乐耳!彼夏畦之农夫、边城之戍卒。宁得而共之邪?文宗生于深宫,其不知稼穑之艰难,未足多让;为公权者,既不能以孟子之言规其君,又逢其君之意而咏美之,难乎免于容悦之罪矣!君臣上下无志于民如此,此唐室所以不兢也。虽然,唐不足论矣,方宋之盛时,内苑赏花钓鱼之宴,其君臣终日饮酒赋诗,称颂太平,亦未闻有以田里休戚为言者。卒至熈丰聚敛残民之祸,而宋祚遂以中微。岂独唐之公权为可罪哉!
人主一心,攻之者众。一惑于耳,则凡侈靡之声皆乘间而入矣;一惑于目,则凡侈靡之色皆抵隙而进矣。人心愈危,则道心愈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