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健行和李栖玉从未见过他们的师父这样“争吵”,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李栖玉给孟健行递了个眼色,让他快打圆场。
  孟健行脑子飞快的转了几转,站到严天齐和伊冬芸中间说道:“师父、师叔,你们不要争了,以弟子愚见,你们都和那黑衣人照过面,干脆都不要去。这里只有我和师姐他没见过,只要我们不显露本门武功,他绝技不会认出我们,就不会有危险,就让我们俩去吧。”
  李栖玉顺着话茬接道:“对对对,师弟说的有道理,我们去是最安全的了。让我们去吧。”
  二人听后均是一怔,却均不说话。
  李栖玉见状,又冲孟健行挤了下眼,让他赶紧再接着说。
  孟健行略加思索,又道:“弟子会和师姐小心行事,绝不莽撞。况且近日我们的武功都有进步,即便真遇上什么危险,也可相互照应。师父你内功尚未复原,师叔又是重伤初愈,都不宜涉险。让我和师姐去是最合适的办法。我和师姐学武多年,也很想趁此机会出去历练一下。”
  李栖玉接着道:“是啊,师弟说的是。”抬头看二人,显然又被说动了一些,便补充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师弟的。”
  孟健行心道:“师父师叔不点头,估计就是怕她闯祸,我照顾不了她……”想到这,便道:“弟子会看顾师姐,保证不会让她出事,请师父和师叔放心。”
  严天齐和伊冬芸听完他这番话,暗自思索片刻,相互对视一眼,才一起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他们上京。如孟健行所说,只要他们不泄露身份,即便遇上那个黑衣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要不遇上那个黑衣人,以两个徒弟目前的武功,普通人是伤不到他们的。
  严天齐略加思索,说道:“你们出谷后尽量不要与他人动手,尤其是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如果非出手不可,尽量用掌法退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天流剑法。”
  孟健行应了声“是”,已明白他的意思。那飞鹰铁匣中的残书记载的是内功和剑诀,如果那黑衣人确实认得九华派的武功,应该也只限于那套根据剑诀所创的天流剑法,而不会知道纪沉舟自创的排云掌。
  伊冬芸又接着道:“关于你们三个师祖的名讳,以及九华派这个名字也尽量不要与人提及。不管查探到什么消息,都要尽快回来与我们商量,不可擅自莽撞行动。”顿了顿,转向李栖玉道:“遇到什么事,要多和你师弟商量,听他的话。”
  李栖玉满心欢喜可以出谷,点头答应,说道:“知道了,我会特别提防穿黑衣服的人。”
  严天齐和伊冬芸又叮嘱了他们几句,孟、李二人都一一记下答应。
  次日一早,孟健行和李栖玉带上玉佩和盘缠,拜别各自的师父,动身离开栖鹤谷。
  一出谷,孟健行就后悔不该把李栖玉也带出来。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买匹快马七天就能赶到飞云城。但是李栖玉不愿意,说要欣赏沿途风光,坚持步行上京。
  孟健行“斗”不过这个难缠的师姐,只好由着她,暗想反正都已经出来,也不争这三两天。二人走了几天,穿过一个小村子,来到两山交界一处山道。
  两旁叠叠危峰耸立,峭拔亘天,仿佛利剑削砍而成,别有一番奇险景致。
  李栖玉有些“陶醉”美景之中,拉着孟健行登上一座矮峰,眺望其周围山色来。
  孟健行一心牵挂着“飞云城”,根本没有什么闲情逸致欣赏山色,暗自寻思把李栖玉拖走的办法。
  就在此时,前面山头突然传出几声喊叫和打斗声。
  孟健行侧耳细听,像是在求救,连忙推了推旁边的李栖玉道:“你听,前面有打斗声,好像有人在求救。”
  李栖玉光顾着欣赏景色,并没注意到喊叫声,听他一说立即来了精神,问道:“我们快去看看。”
  二人施展轻功赶到前面的山道,只见山下一伙山贼,约莫三十多人围住了一个数十人的马队,马上驮得货物挺多,看来价值不菲。一旁的地上,躺着六具尸体,穿着像是随行的镖师。
  李栖玉暗道:“师父和师伯一直说学武之人要行侠仗义,这不就是行侠仗义的好机会么。”想着,从腰间拔出宝剑,对身边的孟健行道:“咱们去打山贼。”
  孟健行“嗯”了一声,从背上取下宝剑,拔剑出鞘。
  二人尚未来得及出手,山下道旁却跃出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走上前对那伙山贼说了几句话,接着便被团团围住。
  那少年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右手向身后一挥,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单刀,脚下轻轻一点,跃到一个山贼身后,不等他回头,一刀将其砍翻在地。
  旁边的山贼见状,立即抄家伙围了上去。
  那少年不慌不忙,随手又是几刀,连削带砍,地上又多趴了五人。
  李栖玉远远看着,着急道:“哎呀,咱们快下去,山贼快让他杀光了。”话音未落,已经一个飞身跳了下去。
  孟健行知道她是怕那个少年一个人把山贼都杀了,想快点下去抢几个山贼打。只不过听她语气倒像是要去保护那伙山贼似的,不由暗自好笑。
  二人一前一后奔走到山路正中,持剑站到那少年身旁。
  那伙山贼本来就被那少年打的有些害怕,见又冒出两个拿剑的对手,全部整齐地向后退了退,都开始萌生“逃”意。
  李栖玉向山贼扫了一眼,暗自庆幸道:“五个……十个,幸好来得快,还剩十几个。”当即走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山贼面前,手中长剑抖了个剑花,凛然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后面的“劫”字还未落音,那个山贼突然间飞转过身,连奔带跑抢过道旁的一匹马,跃将上去,似箭一般的逃走了。
  周围的山贼本就胆怯,看到已有人带头跑,一面叫着“风紧扯呼”一面四散跑开,动作快一点地抢到马跑,没抢到马的就撒开脚飞奔,转眼之间逃了个干干净净。
  马队的商人见山贼跑了,满地又都是死尸,知道不宜久留,跟孟健行等道了声谢,拉着剩下的货往另一边也跑了。
  山路中,一时间空荡荡、静悄悄。
  李栖玉本想找这伙山贼试试武功,行侠仗义一回,孰料只一个剑花山贼就跑没影了,不禁颇有些“失落”,“呆”在原地。
  孟健行也有些“哑然”,暗想这伙儿山贼未免太过胆小。
  就在这时,一阵“哈哈哈”的大笑声打破了“寂静”,那个持刀少年用手托着下巴,笑得前仰后合,仿佛遇到了这辈子最开心的喜事。
  李栖玉这才注意到原来旁边还有一个“外人”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