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伯隆和李栖玉沿着河岸寻找,渐渐走到灌木丛旁边。
霍重云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屏住呼吸,生怕被他们发现自己。
便在此时,霍重楼忽在西面喊道:“习兄,你们快来看!这边有舍妹留下的珠钗。”
习伯隆二人立即转身跑了过去,看到草丛中果然躺着一支珠钗。
霍重楼拾起珠钗道:“他们一定是往西面走了。”说完,提步向西面追赶。
习伯隆二人也跟了过去。
孟健行见他们都中了声东击西之计,便要从灌木丛后面走出。
那蓝衣女子目光一转,却挥手将他拦住,示意他别动。
片刻,习伯隆竟又独自奔了回来,查看东面树林中并无动静,才真的掉头往西去追。等他走远,那蓝衣女子才走出树丛,向孟健行二人道:“那小子好细的心思。”
孟健行心道:“习兄确实心思细密,但你也不遑多让。”
那蓝衣女子又道:“上次他一人独斗黑煞,功夫也俊得很呢。看他用的是无极刀法,但无极门出不了这么厉害的弟子。说起来,你们几个都不简单呢,黑白双煞混迹江湖多年,功夫算是不差了,居然都会栽在你们手上,后生可畏啊。”
原来黑白双煞被杀时,蓝衣女子也在,还目睹了他们被杀的经过。
孟健行听她话中所言,似乎是和黑白双煞熟识,但是她并未出手相助,关系应该不好。如果说是有意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那么可以在今早霍重云只身一人的时候动手,何必等自己找她看玉佩时才抓人,这样一想,忽而心念道:“难道她不是何家派来的人,而是另有目的。”
只见那蓝衣女子又从腰间取出一粒药丸,放在霍重云掌心,说道:“刚才这小子看有帮手来,又在琢磨着把你救走。看来只有让你也吃一颗,他才会安心。”
孟健行待要拦阻,霍重云已将药吞下,觉得这药入口奇苦不说,竟还让人心中涌上莫名的酸楚,泪水在眼中转了一圈,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孟健行屡次被那蓝衣女子“洞察先机”,慢她一步,已然有些不快,现在看她给霍重云毒药,心中不由大为光火。若不是顾忌只有她才会解这“醉心草”的毒,早已上前和她拼命了。
那蓝衣女子根本不理会孟健行怎么“恨”她,冲他笑了笑,运功点了霍重云腿上的几处穴道,说道:“我已经解开她腿上穴道,但再过几个时辰才能血脉通畅,你再背着她走几个时辰好了。还有,不想毒发身亡,就跟紧我。”
孟健行忍着怒火,又紧跟着那女子向东行了七八里,找到一座木桥过河,之后又向北行了一里,看到前面的树林外有两间小屋。
屋前,一个老公公正在浇菜,菜地后面围了个栅栏,一个老婆婆在那喂鸡。
那蓝衣女子看了看天色,向孟健行道:“你去向他们借宿,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
孟健行想了一下,背着霍重云走上前,向那对公公婆婆婆道:“两位老人家,我妹妹在山上扭伤了脚,想在你们这里借宿一晚,不知方不……”话还没说完,就感到那老公公和老婆婆都在吃惊的看着自己,脸上还有惊恐之色。
孟健行低头一看,自己半边衣服上全是血迹,破烂不堪,能看见一道道的铁抓抓痕,样子确实有些吓人,只得解释道:“我们是从外地过来探亲,不想今天在山上……遇到了老虎,我的手臂被抓伤,妹妹也受了惊吓,伯隆望两位老人家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在这儿休息一晚。”话未说完,听感到霍重云在他背上低声笑了两声,想是笑他把那女子比作老虎。
那蓝衣女子听到他的话,上前斜了他一眼道:“让你借宿,说这么多废话。”又对那老夫妻道:“我们今晚要住这儿,把屋子腾出来。”
本来那老公公看孟健行谦和有礼,背上背的姑娘也是面善之人,已经准备答应,但一看到那蓝衣女子样子凶狠,便又打了退堂鼓,问道:“你,你是?”
那蓝衣女子有些不耐烦道:“问这么多……”
孟健行见她神色有异,担心她会对两个老人家不利,连忙替她答道:“是我们的姐姐,请老人家通融一下,让我们兄妹三人借宿一晚。”
那老婆婆看那蓝衣女子眼中弥漫着杀气,便想“委婉拒绝”,上前道:“借宿一晚当然可以,正好我儿带着他媳妇回娘家,房间空着。不过只有一间房,你们兄妹三人恐怕……恐怕住不开。”
孟健行见那蓝衣女子神色更不耐烦,连忙圆场道:“让我姐姐和妹妹住一间,我睡外面就可以了。”
老公公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那个自称“姐姐”的人样子实在凶狠,只好把他们请进屋内坐下。
孟健行帮着他把西面一间房打扫干净,又在两屋只见用稻草和木板搭了一张床。
霍重云也想帮忙,可是双腿仍不听使唤,便坐着帮老婆婆择菜。
吃过晚饭,孟健行帮着那对公公婆婆把碗筷洗净,接着又把院子里的两个大水缸挑满。
两位老人看他相貌堂堂,人又勤快,心里都很是喜欢,看他的衣服已经被“老虎”抓的破烂,而且满是血污,便拿出一套他们儿子的衣衫给他换上。
孟健行换了衣裳,宛然便成了个英姿勃勃的农夫,刚待休息,忽听得西面屋内传来霍重云的一声轻呼,心中一紧,立即撞门冲了进去。只见霍重云坐在桌前,被那蓝衣女子擒住右腕,疼得冷汗直冒,已经说不出话来。
孟健行不假思索,使出一招“易水风寒”向那蓝衣女子头顶打去。这一掌虽用了五成力,却是落掌缓慢,所谓雷声大雨点小,只想逼那女子松手抵挡,并不想真的伤她。
哪知那蓝衣女子双目出神,竟然不闪不避。
孟健行收掌不及,只得向旁边移了半步。
掌风擦着那蓝衣女子的发髻打在桌上,“咔嚓”一声巨响,将桌子打成了两半。
那蓝衣女子听到响声才回过神来,厉声向霍重云道:“快说,玉佩是哪来的?你是不是见过他?”
孟健行这才注意道她手上握着一块玉佩,正是今早他请霍重云看的那块。再看霍重云的手腕已经被扣出一圈红印,连忙上前用擒拿手法打那女子手臂的“孔最穴”和“列缺穴”,同时把霍重云挡在自己身后,说道:“这玉佩是我的,你快放开她。”
那蓝衣女子双眸一闪,松开霍重云的手腕,抓住孟健行道:“你说是你的?那你见过他?”说这话时,拿玉佩的左手微微颤抖,显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霍重云站在孟健行身后,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忽地明白蓝衣女子出现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那半块玉佩。
这个她到底是谁?
那个他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