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顺风镖局门前。伴着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三骑骏马先后抢上街道。马上两男一女,便是孟健行、习伯隆和李栖玉。
在前日,众人商议可以分兵两路:一路通知武林同道,另一路去飞云城监视何家的行动。
孟健行、李栖玉趁机向上官震南提出辞行,说要在冬至前回栖鹤谷和师父会面,一来告知这几个月所打探到的有关罗刹教的消息,二来向师父请准再出谷去飞云城调查。习伯隆说先送他们去栖鹤谷,再顺路上京监视何家的行动,等到孟健行二人得到师父批准,可以在飞云城汇合。上官震南听他们去意已绝,又是言之在理,便赠了他们马匹和盘缠,送他们离开。
孟健行三人快马赶了几天的路,来到河北省内的一个小城。算来离冬至还有二十多天,但天气已经日渐寒冷,三人虽不是日夜赶路,却也人困马乏,便决定在这小城内歇息半天,同时把马匹送到驿站内喂些好的草料。
出了驿站,孟健行三人也都觉饿了,商量着先找地方用饭。然而走了两条街,仍没找到一间“像样”的饭铺。
李栖玉有些不快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嘛,想找吃的都这么难。”
孟健行道:“也是你太挑剔了……其实吃下去还不都一样?”
李栖玉正待答话,却注意到习伯隆一直全神贯注望着路口,便上前拍了拍他道:“臭西瓜,你看什么呢?”
习伯隆让她一拍,才慢慢回过神来,转首微笑道:“刚才看到几个很奇怪的人,跟过去说不定有重大发现。”说完,带着两个不明就里的人追出路口,跟到一条僻静的小巷,翻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开口说话,随即飘身上了旁边的房顶。
孟健行和李栖玉见状,也跟着他轻轻跃上房顶。
只见小巷的另外一边,三个手持匕首的黑衣人围住了一个挑着菜担、头戴斗笠的农夫,正在步步紧逼。
李栖玉眼见这又是行侠仗义的好机会,秀眉一挑,右手不自觉的移到了腰间的宝剑上。正想着第一招是用天流剑法里儒家的“当仁不让”,还是用道家的“游刃有余”,忽觉右手被人按住。扭头一看,就见习伯隆正对着自己轻轻摇头加使眼色。这才想起他刚才让大家不要开口说话,现在肯定是在示意自己别出手。凭他一贯的心思过人,既然如此做,应该有他的道理。这样想了一想,便准备把手从剑上移开,当下不动声色地抽了抽手。
习伯隆觉察到她的手动,又看她面无明显的表情,以为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执意”要下去拔剑相助,担心她会破坏自己的计划,掌上连忙加了几分力道,把李栖玉的小手牢牢握在掌心,又冲她“使劲”眨了几下眼。
李栖玉正准备把手抽回,忽觉一股温暖的气息传到自己掌中,想挣开却被“死死”扣住,整个右手不由“微微一麻”,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往日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吹过脸颊的寒风都变成了暖的。再看习伯隆眨动的眼神好像隐隐透着“不怀好意”,脑中竟莫名“慌乱”起来,不知不觉使出了一成内力,强行“震”开了那只非礼勿动的手,跟着使出全身力气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习伯隆揉了揉自己被“震”得微微发疼的左手,初时很是不明所以,但仔细回想了刚才那个“有力”的眼神,恍然领悟到各种原因,俊郎的脸上忍不住笑开了花。
孟健行伏在房顶的最左边,没注意到身边两个人的“小动作”,只全神贯注观察着小巷内正在对峙的那几个人。
只见那农夫慢慢退到墙边,摘下了头上戴着的斗笠。赫然便是那个众人都曾见过的“老伯”、画像上的女子——天音门的在逃弟子。
孟健行和李栖玉看的分明,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她,都禁不住有些惊讶。
就听那“农夫”道:“想不到怎么都不能避开你们……既然这样,我跟你你们走便是……”语气中似乎带着无奈和不甘心。说完,把肩上的担子放在一边,摆出束手就擒的样子。
最左边那个黑衣人见状,取出一捆绳子,上前绑人。
李栖玉看情况有些不对,又想出手相帮。手上正要有所动作,忽地想起刚才被握住的情景,只觉得右手还有些淡淡得“麻意”,不由自主转头看了身旁的习伯隆一眼,就见他冲自己摆了摆手,接着指指眼睛,又指了指巷内的那几个人,示意她别急,继续看下去。
只听突然间“啊”一声惨叫,那个上前绑人的黑衣人举着双手连连后退,蜷在墙边不住发抖。片刻之后,双手和脸都浮现出紫黑色。却原来那“农夫”的衣袖之上涂了毒粉,稍有接触便会身中剧毒。
另外两个黑衣人看到同伴的惨状,一齐退了两步。
其中一个厉声道:“看来上面说长江五霸都是死在你手上这件事是真的。等下抓住你,把你十根手指全切下来,看你以后还怎么下毒……”
另一个样子像是首领,从腰间摸出一枚暗器道:“老三,先用暗器打伤她手脚再说。”
那“农夫”闻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个绣花锦囊和一小节竹筒,缓缓道:“这竹筒内装着药水,纸墨一遇即溶。你们要是想逼我毁了药方,尽管放暗器便是……”
对面两个黑衣人本已取出暗器在手,但听到“毁了药方”这四字,又都停了下来,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