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帮主”身子一转,避过了李栖玉那一剑,略带微笑道:“这一剑还有些意思。看你功力也算不弱了,不过剑招很是生涩,应该是练功的时候偷懒了吧。”
李栖玉被他一语说中,面上当即一红,手腕抖动,又舞了招“空空如也”。这是“天流剑法”儒家的第一招,也是她使得最熟练的一招。
那“副帮主”这次却不再闪避,而是双掌凝力拂出,掌力所到,竟生生压住了对方剑气。
李栖玉的剑停在半空,再刺不进半寸。
只听那“副帮主”说道:“你出招总是凝而不变,全没体现天流剑法的要诀,若遇到内功比你强的人必败无疑。”说话间,忽觉背后一阵剑声鸣动,却是孟健行经过调息,又全力挥剑攻了过来。但听这风势,已知他剑法造诣远在李栖玉之上。当下上前一步,反手夺过李栖玉的长剑,回身拆解孟健行的剑招。
李栖玉被人“轻易”夺了兵刃,大不甘心,当下在他二人周围游走,施展“排云掌”助攻。
如此斗得三十余招,孟健行二人剑法愈使愈疾,李栖玉的赤掌空拳再也插不上手,才不得已退到远处,伸手向习伯隆说道:“西瓜,把你的刀借我。”
习伯隆向她一笑,将刀双手递上,说道:“你纵然再拿剑上场,也很难打赢,更何况是用你没学过的刀,还是留在这儿看他们打好了。你那大师伯剑法极是精妙,很快就能分出胜负,你该利用这次机会好好学习。”
李栖玉冷静了一下,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当下站在一旁留神观看,不由越看越是惊奇,惊的是那“副帮主”把“天流剑法”使得实在出神入化,每一招都用的恰到好处,收放自如。奇的是孟健行这数月间的剑法竟然大为精进,已能和如此高手分庭抗礼。
李栖玉看的入神,双手不住在身前比划,喃喃自语道:“原来‘天河倒悬’还能这样用……哎呀呀,对付这招用‘守天望月’真是妙……师弟的剑法怎么变的这么厉害,改天再找他切磋切磋……咦,这招怎么不用“天星飞闪”?……”
再看的二十余招,李栖玉和习伯隆的脸上都变的复杂起来。水如秀虽不懂武艺,也看出就要到分胜负的关键时刻。
只见孟健行的剑招愈发凌厉,打的那“副帮主”不住向后退。
李栖玉正待拍手叫好,却听习伯隆在旁低声道:“孟兄这几招未免也太冒险了一些。若不能制敌,则必受敌制。”
话音未毕,就见孟健行肩上连中两掌,手中长剑也被打飞。
那“副帮主”纵身跃起,接住孟健行脱手的长剑。把手中的两把剑向背后一收,上前扶住孟健行,说道:“以你的年纪,剑法能使成这样当真不错,比你师妹要强上许多。但若论内功,却比她稍逊色些……”
李栖玉“忐忑”上前,“惴惴道:“这个,其实我不是他师妹……是师姐。”最后三个字虽然吐字清晰,却是明显底气不足。
那“副帮主”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微笑道:“原来是你们是师姐弟。虽然大的粗心,小的大胆,但总算根底扎实,似模似样。假以时日,自能有一翻进展。”说着,抬头望了望天边刚刚升起的朝霞,说道:“师弟和师妹他们现在还好吗?”
孟健行听他语气,知他口中的师弟、师妹,便是严天齐和伊冬芸,上前说道:“师父和师叔都还好。”
那“副帮主”面色稍安,又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入门几年了?”
李栖玉上前道:“我叫李栖玉,师弟他叫孟健行。我们入门学艺有,大概,应该有六年了。”
那“副帮主”目光轻转,低声自语道:“栖玉、健行,凡我九华派中人,名字中都有个‘天’字……那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孟健行二人犹豫一下,一时间都没有主动上前相认,尽管早已猜到他会是谁。
那“副帮主”把手里的两把剑递还到孟健行二人手中,说道:“你们可以叫我一声大师伯,或者也可以叫我的名字,步天道。”
孟健行和李栖玉互望一眼,一起收剑施礼道:“见过大师伯。”
步天道扶起他二人,微笑道:“难得你们还肯认我这个大师伯,不用这么多礼了。昨晚你们遇见的那少年是我收徒儿,也算是你们师兄。”说着,又打量了下不远处的习伯隆和水如秀,问道:“那边两位是你们的朋友吗?昨晚你们和持刀那个一起冒充罗刹教的杀手来抓我,究竟所为何事?是和他们有关吗?”
孟健行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决定不告知他水如秀的身份,把整件事都揽到自己这边,主意打定,便道:“那两位确是我和师姐的朋友,不过此事与他们无关,根缘起自我九华派和罗刹教的私仇。大概半年前,师父和师叔出谷寻访您的下落,被一黑衣人跟踪,师叔更伤在那人七修掌下,好不容易才康复。”
步天道脸色一变,道:“师妹被人所伤……那黑衣人是罗刹教的?”
孟健行点头道:“大师伯当知咱们栖鹤谷内藏有一个铁匣,内有残缺武功秘籍。我和师姐外出查访多月,得知那铁匣便是罗刹教的圣物,内中秘籍是他们从别处盗来,后虽那铁匣一同丢失。多年来他们一直都在四处寻找,此次无意中盯上师父和师叔,便想借机抢回铁匣。我和师妹还查到那使七修掌的黑衣人可能就是罗刹教十大堂主之一,刑堂堂主。”
步天道眉头微皱,有些恨恨道:“不错,那刑堂堂主的确是擅使七修掌的高手。罗刹教中能以一人之力打败师弟、师妹联手的,也就那十几个而已。我早知他们一直想找那铁匣和秘籍,却没提醒师弟他们防范,我这个大师兄终究还是……迟早要和罗刹教算个总账。”
孟健行和李栖玉听他这番言语,心中都有些疑问:“原来大师伯早就知道那铁匣的来历,却没有回谷告诉师父他们。他为何要故意失踪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