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问道:“什么矛盾?”张洁儿叹道:“炎鹫道人虽修为绝高,却传言和邪道有些交情,为人也随心所欲,不拘礼法。前些年我昆仑出了一个败类,私自逃下山去,掌门已派了徒弟前去缉拿,却不想到找到时已然被炎鹫道人所杀。因派中还没有将此败类除名,所以还算是我昆仑徒弟,他犯错了自有师门处置,炎鹫道人却下了杀手,将其神魂俱灭,所以派中长辈多有些不高兴。听闻还曾去寻炎鹫道人讨要说法,又闹的不欢而散,故而是有些矛盾的。”
王冲没有搭话。他刚接触修真界,自是不好对修真界中的事情妄加评论,只是岔开了话提道:“想必你今晚是没有地方去了,不如在此留宿如何?“
张洁儿脸色微红,寻思道:“王哥不是坏人,留宿也没什么,反正我也没地方去。只是自己一人和男子独处,想着却有些不妥。”当下道:“我…我还是走吧,寻常猛兽伤不了我。”
王冲奇道:“怎么了?你不是要来看看吗?现在就要走啊?”王冲自幼生长于山村之中,对于男女之防却是不甚了了。
张洁儿脸色更红,慌乱道:“啊,这样…我…”
王冲更是奇怪,只拿眼去盯着张洁儿。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只见张洁儿俏脸微红,额前刘海扫下微遮双眼,低着头,鼻尖上隐隐还有几滴汗珠,不由痴了,眼光再也回转不开。
察觉到王冲在看着自己,张洁儿更是慌乱,她虽修为不低,但始终是少女心性,虽然她对于王冲也很有好感,但是总觉得这种情况很不妥。强自定住心神,低声说道:“我先走了!”
王冲也反应了过来,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不由得也慌乱起来,听到张洁儿说要走了,慌忙应道:“啊,我送你,下次再来玩…”
张洁儿心中如小鹿乱撞,急急就要出去,却不想眼前忽然出现一人,这人猛然间看见一人朝自己撞来,也自吃了一惊,扬手一道光芒打出,张洁儿瞬间向后边飞了十几米然后轻轻落在了地上。王冲只是张大了嘴说不出话。
来人正是炎鹫道人。
炎鹫道人皱眉道:“这小姑娘是谁?”王冲期期艾艾的道:“她是昆仑派的张洁儿…”张洁儿也自吓的不轻,试想,如果是你在毫无防备下猛然飞起十几米,是什么反应?此刻张洁儿兀自拍着胸口。猛然听见有人问自己是谁,抬头看去,只见此人一身火红色道服,身上气势如深山大渊般凝而不发,想到这是炎鹫宫,猛然醒悟到:“这位莫不是就是那炎鹫道人?”当下起身行了一礼:“晚辈见过炎鹫前辈。”
炎鹫道人看了一眼张洁儿,讶道:“小小年纪竟有凝元修为?你师承昆仑派中哪一位?”张洁儿道:“家父为昆仑派掌门,因此自幼学了些法术防身。”炎鹫道人吃了一惊,道:“你父可是张冲虚?”张洁儿道:“正是家父。”炎鹫道人见这小姑娘举止有礼,不卑不亢,不由有些欣赏,道:“我与你父也有几面之缘,只是今日你怎么在我之洞府?”张洁儿闻言不由瞟了王冲一眼。炎鹫道人何等眼力,自然发现了,心下已然明白大半,不由暗叹道:“此事却甚是为难。”当下道:“你怎么独自出山,身边一人都不带?”张洁儿对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的高手也很有好感,不由得就说了真话:“我是偷偷跑出来的…”炎鹫道人嘴角浮出一丝笑意,道:“冲虚老儿有这等女儿还不看紧了,怎么叫你偷偷跑出来了?”张洁儿羞道:“道长莫要调侃。”“既是相见,自是有缘,我可答应你一条件,如何?”张洁儿大喜,脸上浮出顽皮之意,道:“你是修真界第一高手,你的话想必是极有分量的,我父母管我极严,我想出来玩都不能,不如你去和我父母说说,让他们时常放我出来玩,如何?”炎鹫道人摇头道:“这如何使得…不若你换个条件?”张洁儿道:“那道长教我如何能躲过父母看管,偷偷跑出来吧。”炎鹫道人道:“这个…我虽有几个虚名,只是这方面的技巧倒是没有钻研过。”张洁儿不悦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道长莫非欺我年幼,拿语言诳我来着?”炎鹫道人笑道:“小姑娘甚是能言善辩,不若我教你一门法门,习成之后身形如鬼魅,无人捉得住你,你看如何?”张洁儿欢喜道:“道长快教我吧。”炎鹫道人随即传了法门,又得炎鹫道人指点,张洁儿也是天资甚高,仅一会就练得有模有样,看的王冲啧啧称奇。
看师傅也如此喜欢这个小姑娘,王冲也是放下了心。本来他也很担心师傅责罚,但是看这两人相处融洽,他也放心了。心里也是为张洁儿感到高兴。
炎鹫道人看了王冲一眼,看自己这个徒弟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洁儿,不由叹一声,喊过了徒弟,随手布下了音障之法,对王冲道:“喜欢这个姑娘?”
王冲大惊,一时不知如何说话,只得道:“这个……”炎鹫道人叹道:“她乃正道第一大派昆仑派掌门之女,你若不是修为高深之辈,焉能入对方法眼?”王冲眼睛一亮:“莫非师傅要助我行事?”炎鹫道人含笑点头:“只是却急不得一时。你们年纪尚幼,过得几年时日再说吧。”
昆仑玉虚宫内,一中年道人眉头紧皱。
下来一年轻道人,小心翼翼的说道:“没有找到洁儿师妹踪迹。”中年道人眉头又是一皱,挥手道:“继续找。”“是”。
一日过去了,年轻道人进来几次,所报结果皆是:“没有找到洁儿师妹踪迹。”中年道人眉头愈加紧皱。叹道:“洁儿怎可如此任性!我亲自去找吧。”
当下出了玉虚宫,虚悬在山峦上方,放出神念,仔细搜索每一寸土地。中年人虽为掌门之尊,实力出众,也依旧不能以一人神念覆盖整个昆仑山,只是一次次转换地方,竟是要搜遍整个昆仑山。忽然神色一动,对身后跟随的年轻道人说道:“那边有古怪。跟我去看看。”
当下来到了山腰一处地方,前面树林郁郁葱葱,年轻道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掌门所言古怪为何。
冲虚道人伸手挥出一丝真火向前方打去,只见前方空气一阵变换,竟将这丝真火归于无形。年轻道人心中大讶,只是看着掌门,却不言语。
冲虚道人说道:“何方道友在此清修?烦请出来一见。”声音不大,但似乎异常具有穿透力。后面的年轻人皱了皱眉,显然是冲虚道人的声音令他也感到了一丝不适。
就在那丝真火打入阵法消于无形时,炎鹫道人就察觉到了,王冲和张洁儿却没有察觉出什么。张洁儿依旧在那实验新学来的鬼魅之术,王冲只是傻傻的看着,并不时鼓掌叫好。炎鹫道人没有说话,身形一晃,就出了山门阵法。
冲虚道人见面前一道人缓缓现出身形,施了一礼道:“贫道稽首了。不知道友可见到一年方十五六岁的女子在此?“
炎鹫道人楞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眼前竟是此人。当下笑道:“冲虚道兄,是你!”
冲虚道人抬起头来,见了眼前之人面相,也是一愣,亦是哈哈笑道:“昔年一别,兄别来无恙否?”
炎鹫道人道:“还好还好。不知冲虚道长如何得知此地禁法?”
冲虚道:“因小女负气离家,贫道甚是牵挂,门下徒弟久寻无果,无奈之下我只得亲自出手,以神游太虚之术寻遍昆仑全山,不意竟发现此处有些古怪,故过来看看。不知道兄可见得小女?”
炎鹫道人道:“令爱正在我处。”
冲虚道人面色变了变,沉声说道:“烦劳道兄代为看管,只是现下可否让贫道将她带走?
炎鹫道人道:“令爱有意在此盘桓几日,我新收一徒,与令爱甚是投缘,你何不宽限几日?”炎鹫道人此话乃是实话,但听在冲虚道人耳中,却变了味。只因前文提到过,炎鹫道人与昆仑派间还有少许矛盾,加之炎鹫道人在此开辟洞府,却不曾和他昆仑掌门知会一声,也让冲虚道人心中不舒服,更以为炎鹫道人有什阴谋,如今爱女落入己方之手,如何不急?
当下急声道:“不劳道兄牵挂,我还是带回去细为管教为好。“
炎鹫道人皱眉道:“你何必如此心急?“
冲虚道人更是着急,见对方只是推脱,不由沉声道:“道兄为我修真界第一高手,如何在我昆仑山开辟洞府却不和贫道知会一声,此等鼠辈行径却是为何?小女就不劳道兄管教了,还请速速归还小女,你我依旧相安无事。“
炎鹫道人大怒,不由冷笑道:“原来你也初入返虚之境,怪不得如此有底气,只是还入不得我之法眼。昆仑山如此广大,你派名昆仑,这整个昆仑山就是你家的了?你以言语欺我,今日不留下个说法,须是叫你走不得。”
冲虚道人也是怒发冲冠,怒道:“你心怀不良,如今又掳去小女不肯归还,正要给你个教训!”回头对年轻道人说道:“你速去派内寻你冲天,冲激,冲决师叔前来。”冲虚知道炎鹫道人为修真界第一高手,自忖能拖住一段时间,要取胜那是万万不能,也多加了几分小心。冲天,冲激,冲决都是他师弟,也有合体期修为,在修真界也算一流高手。
炎鹫道人只是冷眼看着,冷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