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虚道人复回过头来,对炎鹫道人道:“如此,道兄小心了!”说着,扬手一道真火打出,炎鹫道人只是冷笑,也不说话,只是顺手接了。冲虚面色不变,暗运元神之力,一把青色长剑瞬间出现在手上,扬手道:“去!”长剑直奔炎鹫道人而来。
炎鹫道人虽修为比冲虚高出一线,但依旧不敢托大,也放出自己飞剑,与冲虚道人飞剑绞成一团。两把飞剑都不是俗物,正于空中一场大战,一条青影,一条红影,都是快速无比,一触即分,也无声音传出,空中两柄宝剑拼斗之处却起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带起一阵阵怪风,将周围树木都吹得哗啦啦作响。
冲虚道人从胸口掏出一物,如一团布一般,扬手打出去,迎风便涨,及至炎鹫道人上方时已如一张毯子一般大小,猛地向炎鹫道人头上盖去。
炎鹫道人面色不变,头顶升起一物,似一珠子,如海碗大小,通体红色,正是炎鹫道人苦心祭炼的法宝,名火云珠,可攻可守,厉害非常。正和那布迎在一起。那块布只在火云珠上方转动,就是盖不下来。
冲虚道人手中又出现一条钢鞭,扬手朝炎鹫打来。炎鹫道人面色一变,喝道:“冲虚!你真敢下此毒手!”炎鹫道人识得,这条钢鞭不是别物,正是昆仑派镇派之宝,名曰打神鞭,相传为昆仑前辈所制。为上古秘宝之一,威力无穷。
冲虚冷笑道:“你掳我小女,休怪我手毒!”
炎鹫道人不言,他虽为修真界第一高手,但是这个名头是凭借绝高修为争来的,手中法宝却不甚多,自不如冲虚道人贵为一派掌门,手中法宝多不胜数。
当下挥手一招,天上炎鹫道人的飞剑猛然一磕,砸开了冲虚道人的青色飞剑,如一道流光般飞入了炎鹫道人手里。而另一把的飞剑摇摇欲坠飞到冲虚道人头顶,一闪,就不见了踪影。冲虚道人也是脸色一阵羞红,显是伤了元气。冲虚道人一怒,依旧持了打神鞭打将过来。
炎鹫道人面色凝重,持着手中飞剑迎了过去。“当!”一声大响。炎鹫道人站立不动,冲虚道人却退了一步。显是吃了个小亏。打神鞭虽为上古异宝,但是冲虚道人并不能发挥全部威力,加之修为不如炎鹫道人,所以处了下风。
这一交手,旁边几棵数人合抱的大树像是被飓风吹过一般,竟是被这劲风吹得拔根而起,地上也是尘土飞扬,就连大地都似乎震动了几下。
冲虚道人上前,正欲再去打斗,突然听得前方有人着急的喊道:“住手!”声音清脆,显然是少女所发,冲虚道人一听,凝神看去,不由心头一喜。“洁儿!你没事就好!”也顾不得和炎鹫道人拼斗,就连忙迎了上去。炎鹫道人也自收手,站于一旁。
来人正是张洁儿与王冲。方才炎鹫道人悄然出来他俩并未发现,张洁儿仍旧在练习新习来的鬼魅身法,王冲依旧呆呆的看着。只因外头两人对拼法力波动实在太大,所以王冲与张洁儿隔着山门阵法已然感觉到了,这才慌忙外出,不想竟然看见是父亲在和炎鹫道人对拼,这才出言制止。
张洁儿不悦道:“父亲,你怎么和炎鹫道人打起来了?”冲虚道人一愣,道:“你怎能如此任性!私自逃出山门,如今你修为还低,碰上邪道人物将你掳去可如何是好?”说着瞪了炎鹫道人一眼。炎鹫只是冷哼一声。
张洁儿道:“此处为我昆仑山门,能有什么邪道人物?炎鹫前辈人可好呢,还传了我一套身法,看我练成后你们谁还能抓住我!”面带笑意看着父亲,神色甚是得意。
冲虚道人怒道:“我教你的法术你可都学会了?如此任性,私自跑出山门这且不提,竟然还敢偷学这些歪门邪道,这次回去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张洁儿不想父亲竟然出此重话,不由红了眼圈,抽泣道:“炎鹫前辈是好人,今日多蒙前辈照料,不知父亲可是与前辈有什么误会?”
炎鹫道人怒道:“冲虚!你敢如此欺我!我是歪门邪道,你可敢与我做过一场!”
不待冲虚答话,后方传来几声呼喊:“掌门师兄!”正是那年轻道人所搬救兵到了。
炎鹫道人仍然神色倨傲,冷眼看着冲虚,等他答话。
张洁儿慌忙道:“父亲!前辈!你们可是有什么误会?”冲虚道人看女儿如此,知是自己先前误会了炎鹫道人,只是现在骑虎难下,自己不能示弱,否则丢了门派面子可是不好。当下道:“既是小女无事,先前多误会炎鹫道道兄了。只是我诸位师弟都已来到,我现在与你做过一场,恐人说我以多欺少,不如这样,十日后,此地你我再战如何?”
炎鹫道人不置可否,只冷哼一声,对王冲道:“冲儿!还不回去修炼去!”王冲慌忙应了一声,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炎鹫道人就像没看见一样,闪身进了阵法之中,竟置山门外昆仑派诸人于不顾。
冲虚叹了一声,他也只炎鹫道人性情,知此人行事全凭喜好,不能以常理度之,心知现在彻底得罪了炎鹫道人,以后怕有许多不便。只是心中也自不怕,身为一派之掌门,若是连这点心性修为都没有,如何能领导派中众多徒弟?
当下道:“洁儿,随我回去吧,以后切不可如此了。累你诸位师哥师叔兴师动众出来寻你。”张洁儿低低应道:“是。只是父亲,炎鹫前辈很好的一个人,你怎么会和他打起来呢?”冲虚道人道:“你还小,不懂的。”张洁儿一脸不以为然,暗想道:“冲哥和炎鹫前辈都是很好的人啊?怎么会和父亲打起来呢?”暗暗看了王冲一眼,发现王冲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由一阵面红心跳,转过头去假装没看到。
冲虚不管女儿反应,转身对几位师弟说道:“此事已了,我们回去吧。”那个冲激道人道:“掌门师兄何故如此软弱!纵然他身为第一高手,难道我昆仑派便怕了他不成?”冲天道:“这个炎鹫也不知在此多久了,他再此开辟洞府,竟然不知会我们一声,甚是无礼,怕是有什图谋?回去还要好生思量一下。”渐行渐远,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一行人都回了昆仑。
王冲依旧在那站着,伸长脖子望着远方,似乎那个刚刚结识的小姑娘还在那里一般。看了一会,叹了一口气,也回身进了炎鹫宫。
天已经黑透了。
炎鹫宫内。
炎鹫道人和王冲盘坐在蒲团上,王冲看师傅脸色不好,所以一直战战兢兢的,一句话也不敢说。炎鹫道人也不说话。
良久,炎鹫道人道:“化元丹所需材料我也收齐,我先去炼化成丹,你先在此坐着静思吧。”炎鹫道人进了炼丹室,只留王冲一人在此静坐。
一个时辰过去了,炎鹫道人依旧没有出来。王冲不过一介凡人,在此静坐一个时辰已是极限,再也坐不住了,不由得走到了宫殿前台阶处,轻轻坐了下来。天上一轮明月,很大,很圆。虽然隔着阵法稍微有些模糊,但是看上去依旧那么美丽。
王冲轻叹。他虽毫无法力,人却甚是聪慧。早已从师傅和冲虚道人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了整件事情的大概缘由。师傅的性情,他虽不甚了解,但大概是知道的。他想定是冲虚道人见走失了女儿,心下着急,碰到了炎鹫道人,加之以前闹过些矛盾,所以愈发认为女儿是被炎鹫道人掳走了。炎鹫道人自是不屑辩解,越弄越僵,所以才会出手打起来。而冲虚道人身为正道第一大派昆仑派的掌门人,自是不能降下身段来向炎鹫认错,以后…他们俩的关系只怕越来越差。而张洁儿,王冲对她也是很有好感的,看得出来,张洁儿也很喜欢和王冲在一起。只是师父和张洁儿父亲闹的不愉快,肯定会对自己和张洁儿关系的进一步发展造成阻碍,自己该怎么办?
王冲正沉思间,炎鹫道人已经出来了。手中光华隐现,显然化元丹已然练成。看见王冲在台阶上坐着沉思,轻叹一声:“徒儿,想什么呢?”王冲一惊,猛然看见是师傅,慌忙道:“没想什么。”“是想那小姑娘呢吧?”王冲大窘,支支吾吾道:“这个…”炎鹫道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冲虚这人虽然人如其名,冲动了点,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只是对小辈要求很严格。你以后想追求到那小姑娘,除非你非常出色才有可能,否则,为师劝你还是别想了。”王冲道:“望师傅教我!”炎鹫道人微笑,拿出一颗浑圆珠子给了王冲,道:“此物名化元丹,你且服下。不管发生什么事,只管坚守心神即可。有为师给你护卫,当可保你无碍。”
王冲依言服下,初时只觉一股凉气从腹中升起,渐渐散发道四肢百骸,感觉很是难受,不由想动一下。一用力下却大是惊骇,全身竟然无一丝知觉,一动不能动。转眼看向师傅,只见师傅含笑看着他,面无忧色。这才觉心安,又想起师傅要自己坚守心神,当下闭上了眼睛,任凭身体发生何等反应,皆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