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郇明孤的府邸,坐在大堂刚刚喘了几口气,云墨烟便看到郇明孤走了进来,而郇明光尾随其后。
  “这是……”
  “你可以跟着他走了。”见云墨烟眼中含有迟疑,郇明孤冷冷的指了指拉着苦瓜脸看着自己的郇明光,说道。
  “哦。”
  这也正好,云墨烟虽然心中忐忑,不知见到郇明辰然会发现什么事,可他依然渴望能够早一点儿见到郇明辰然。
  见郇明孤不在说话,郇明光朝云墨烟牵强的笑了笑,说:“墨烟,现在就跟我回去吧。我希望王兄可以早点儿见到你,你要是在不回去,我想王兄那性子,估计支撑不了多久又要拿着人命开玩笑了。”
  顺便,你早点儿回去哄哄王兄,我也可以见到展仪了。
  这句话,郇明光自己不会说出来,可他脑中的这思想,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轻轻点了点之后,云墨烟便自顾自的出了门。
  郇明光在跨出门栏的那一刻,他转过头对郇明孤说了一声:“五王兄,您的大恩大德王弟我以为报,以后您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情言明。王弟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见郇明孤背着他,身体微微一震,伸出手朝他摆了摆,意识他可以离开了。
  等郇明光离开之后,郇明孤才微微的仰起头长叹了一口气,悠悠的感叹:“什么叫大恩大德?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何必介怀?况且一直都是我欠了你们,我让你们失去了大王兄……”
  驾马来到王宫入宫口,云墨烟更加忐忑了。他害怕见到郇明辰然落魄的样子,更怕郇明辰然忘不了明青。
  像是看出了云墨烟的心事,郇明光微笑的来到他身边,说:“没什么的,你要相信我王兄。”
  云墨烟迟疑的对上他的视线,抿嘴沉思了一会儿,微微的点了点头,跟着郇明光朝宫门口走去。
  来到大殿门口,一直在为云墨烟带路的郇明孤停住脚步,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着云墨烟说:“你也听到了吧?现在王兄就在大殿内,你要进去吗?”
  云墨烟当然听得到,殿内管弦丝竹之声与歌姬嬉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停的刺激着云墨烟忐忑不安的心。
  一路上过来,王宫内的莫名萧条、寂静,云墨烟无法忽视。
  虽然以前自己很少会在宫内四处走动,可这感觉千差万别,让云墨烟觉得十分难过。
  颔首点头,云墨烟上前几步,站在殿门口踌躇不安。
  在郇明光安慰似的的拍了拍他的肩之后,云墨烟才下定决心推开门。
  真不知道郇明辰然再次见到自己之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会开心吗?
  还是会……
  “滚,你给本王滚出去,滚!”
  “可是王上……”
  “滚……”
  就在云墨烟走神之际,殿内的管弦丝竹之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怒吼咆哮声。
  这暴躁的声音云墨烟在熟悉不过了,几月不见居然变成这样了。
  “吱”的一声,在云墨烟的惊愕中,殿门被缓缓打开了。
  诧愕的抬起头,瞳孔中映出了同样诧愕的一个人的面孔。
  “云墨烟!”
  “小仪仪!”
  后面在有什么,云墨烟已经不知道了,因为他现在眼里有的只有那个颓坐在王位上怀里搂着美艳歌姬的王。
  迟缓的扫视了一眼大殿内,只见殿内横七竖八的倒着价值连城的玉瓶瓷器,而殿内的歌姬也都赤、露着半身,丝绸纱衣四处可见,云墨烟愣愣的站在门外五味陈杂的看着同样失了魂一般的看着自己的郇明辰然。
  “辰然……”
  听到云墨烟的柔声称唤,只见郇明辰然一回神,立刻推开怀中的歌姬,十分恼怒的吼道:“你们这群下贱的人还不赶快从本王的视线里消失!”
  在场的歌姬皆面面相觑,不知其所以然。
  “你们还杵这儿干嘛,难道非要本王把你们这群下贱的歌姬全部拖出去砍了,你们才肯滚吗?都给我滚!”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歌姬都面如土色,立刻拾起地上的衣物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大殿。
  顺着歌姬们离开的防线瞄了一眼,云墨烟才发现郇明光和展仪早已不知道在何时偷偷的溜走了。
  这个郇明光,还真是会审时度势,挑最好的时间带着情人去幽会。
  见所有人都走光了,仅剩下自己和呆坐王位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郇明辰然,云墨烟面无表情的走进大殿。
  随手捡起身边的玉器,云墨烟淡淡的说:“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你在这样一直盯着我看下去,我的脸上也长不出一朵儿花来。”
  郇明辰然微微一愣,更加痴迷的看着一袭白衣的云墨烟。
  盯着云墨烟看了半天,郇明辰然才微颤着嘴唇,说:“你的右手好了吗?”
  一愣,云墨烟缓缓的直起腰,哽咽的看着一脸愧疚的郇明辰然,小声的“嗯”了一声。
  走道郇明辰然面前,席地而坐,云墨烟抬起手温柔的捧着郇明辰然憔悴的脸,红着双眸,心疼的说:“真是奇怪,明明每天歌舞升平,酒池肉林,为什么还会瘦的如此厉害?”
  反握着云墨烟的手,郇明辰然含情脉脉的看着云墨烟,说:“都是本……我不好,让你如此消瘦,你一定受了很多苦,都是我,我都是我害了你。”
  抬起头,正瞧见郇明辰然眼角挂着一滴泪,云墨烟微微一愣,伸手为郇明辰然拭去眼角的泪水。
  沉默的看着郇明辰然,云墨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明明一路上自己想了准备了很多话想要对郇明辰然说,可一见到他却一个字也冒不出来。
  “我们,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就在云墨烟失神讽刺自己的时候,郇明辰然出其不意的一句话让云墨烟猛地抬起头诧愕的看着他。
  张了张嘴,云墨烟依旧失声。
  见郇明辰然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云墨烟将自己的头靠在郇明辰然的肩上。
  半响,他才轻声问道:“辰然,在你眼里,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