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给!”
  不知何时云墨烟已经回到破庙,郇明辰然看了看云墨烟递过来的烧鸡,先是一愣,然后冷漠的说:“我不吃乞讨来的食物……”
  “偷的!”
  郇明辰然话音还没有落,云墨烟已经脱口而出。
  听到这样的回答,郇明辰然有些哑然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手里举着一只烧鸡面无表情的云墨烟。他都不会感到羞耻的吗?
  郇明辰然看了看云墨烟手里的烧鸡,又看了看他淡然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郇明辰然自认半生阅人无数,奸诈、蛮横、忠实、谄媚之人他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偷了东西还能泰然自若的在别人面前承认的人,放佛一切都不关他的事儿一般。
  “你……”
  “手酸!”
  郇明辰然本想拒绝的,结果云墨烟的一句不含任何情感的“手酸”就让一向霸道独裁的郇明辰然把话给生生的咽了回去。
  接过整整一只鸡,郇明辰然见云墨烟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到窗口安静的从内衬的衣服里撕下一大块然后从胸口的衣内拿出一块拳头大的黑炭开始写写画画些什么。
  烧鸡的香味扑鼻而来,郇明辰然咽了咽口水,问云墨烟:“你要吃吗?”
  谁知云墨烟连哼也不哼一声,依旧拿着黑炭块在布上飞快的写画着。见云墨烟再一次忽视自己,郇明辰然有一种想立刻砍下这个令自己十分窝火的男人得冲动。
  自己可是头一次低声下气这样问别人,他居然还不领情,要是换做是别人遇到这样的事可能祖坟都开始冒青烟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好像欠了他人情,又不得不忍住心中的怒火。
  可能是真的饿太久了,郇明辰然从来没有觉得鸡肉也可以这样美味,宫里的珍馐美味完全不能与这相比。
  等郇明辰然用完食物,云墨烟也差不多了,他举起刚刚写画的布仔细的看了两眼,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看着还在对鸡肉回味无穷的郇明辰然说:“你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要怎样帮你寻找家人呢?”
  云墨烟双手拿着布,将其展现在郇明辰然的面前。看到展现自己眼前的画,郇明辰然不由心里一惊,暗暗感叹云墨烟手艺精湛。
  画上画着一位男子盘腿端坐在观音菩萨像下面,闭目养神,轮廓分明,神似韵似,虽然是用黑木炭画的,却丝毫不影响画中的王者气质,当然,画中人很明显就是自己。
  明明在作画的时候一眼都没有看过自己,却能将自己画的神似形似,可见这个乞丐作画的水平有多么的不一般。
  看到郇明辰然惊叹的样子,云墨烟觉得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自己从小就开始学绘画,素描对于自己来说完全小儿科,更何况只是简单的人物画像。以前自己经常帮浅阳画画像呢,一想到欧阳浅阳,云墨烟不由心中一紧,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浅阳,不是说了要忘记你吗?怎么又想起了呢?
  云墨烟摇了摇头,直视着郇明辰然,从嘴里吐出简断的两个字:“名字。”
  “不用知道我的名字,你知道写上地址,将这幅画贴出去,自然会有人找来。”
  “嗯。”应着,云墨烟从地上坐起来,拍了拍手里的灰尘,很快又消失在郇明辰然的视线里。看着离开的那人,郇明辰然心想不知道画像贴出去之后会不会惹来什么是非,毕竟自己可是这个天下的王,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谁让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
  一想到自己迷路了,郇明辰然一肚子火又烧了起来。
  展仪,看我回到宫里不扒了你的皮!
  然而此时,正忙着寻找主子的展仪猛的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又开始走街串巷的寻找路痴主子的身影。
  王上,你到底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