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就看见两个宫女模样的女子站在自己床前,两个都挽着一样的发髻,脸上带着微笑,轻声细语、中规中矩的,说是遣来侍候自己的。
  年龄稍大的一个叫玉梳,另一个叫嫣儿。云墨烟没怎么在意,只是应了一声遍翻身下了床。
  坐在书房正忙着批阅公文的郇明辰然,不知怎地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云墨烟的身影,嘴角不禁上扬。
  “展仪。”
  “臣在!”
  “你觉得云墨烟怎么样?”郇明辰然依然看着手中的奏折。
  “禀王上,臣觉得他有些可疑。”展仪抿了抿嘴,迟疑的答道。
  “哦?说说。”郇明辰然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展仪。
  “臣说不出,但是臣就是觉得可疑。”
  “呵呵”郇明辰然看着一脸窘迫的展仪,忍不住笑了出来。
  总是这样笨脑笨口的,除了会保驾护航,细心体贴的照顾好自己,眼前这个身着黑衣,虎背熊腰的男子几乎不能做好任何事,可是他呆头呆脑的性格却总是让自己忍不住撇下在朝堂上的冷漠面孔对他发笑。
  “王上!”
  “好了好了,本王不笑便是,那现在我们就去看看那个可疑的男人吧。”
  郇明辰然也觉得云墨烟不简单,哪有得了失忆症的人会记得自己精湛的绘画技术,而且昨晚自己为他满上酒时,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说自己不会饮酒,这种种行为都让郇明辰然看不出云墨烟究竟哪里失忆了。
  “是!”说吧,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大殿。
  穿过蜿蜒曲折的小道,拐过栋栋亭台楼阁,郇明辰然站在通道环视着四周的环境,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这里是郇明辰然精心挑选的住所,别名颜然苑。
  环境一流,处所周围被树林包围着,在一棵很大的桂花树下有一谭一亩地大的湖水,唯一不足的就是现在是初夏,桂花树还没有开花。
  待扫了一眼周遭的环境之后,郇明辰然的视线就定格在斜躺在假山上惬意的看书的男子身上。
  一袭白色的衣衫,宽大的衣袖随着男子优雅的翻书而在空中轻飞飘然,满头青丝耷拉在嶙峋的假山上,有几丝随着微风翩然在空中飞舞。
  忽然躺在假山上专注看书的的玉人儿轻轻一笑,用手将吹在面前的几根挡住视线的发丝撩到耳后,复而恢复了一脸的漠然。
  云墨烟的一颦一笑让郇明辰然看的有些入神,在展仪的几次呼喊之后,郇明辰然才反应过来。
  “展仪,你先回去吧。”
  “可是”见王上遣自己退下,展仪有些不乐意,他瞥了瞥假山上的云墨烟,眼神里露出警惕之色。
  “退下吧。”
  “是!”展仪瞄了一眼躺在假山上的云墨烟,有些恼火的转身离开了。
  “爬那么高,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云墨烟听到身后有声音,想往后看,结果一个不小心直接从假山上掉了下来。郇明辰然见云墨烟往下掉,匆忙跃身还腰抱住云墨烟往下落的身体。
  乱舞的发丝摩擦着郇明辰然的鼻尖,淡淡的花香放肆的撩动的他的嗅觉,让郇明辰然有些躁动不安。
  “放开!”看着怀中的人儿愤怒的瞪着自己,郇明辰然玩味的心情又来了。
  “我救了你。”
  “可是害我掉下来的人是你!”
  郇明辰然并没有松开云墨烟,手指游走在云墨烟的发丝间,他柔声问道:“为何不将头发束起?”
  “喜欢。”云墨烟怒视着郇明辰然。
  郇明辰然一挑眉,松开了怀里人儿的腰,一甩袖直径进了屋内。云墨烟盯着郇明辰然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也跟在身后进了屋内。
  “你会画竹吗?”郇明辰然坐在靠椅上端起玉梳呈上的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
  “嗯。”云墨烟点了点头。
  “现在能画吗?”郇明辰然满脸笑意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警惕的看着自己的云墨烟,见他又点了点头,便叫玉梳准备笔墨纸砚。
  虽然云墨烟比较擅长西洋画法,可是水墨画却也并不是不拿手。
  自己从小就学习绘画,水墨画老师也教过,而且画竹是最基础的,虽然在高一的时候被家人逐出家门之后便没有在碰过毛笔,但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能力。
  浇沾着嫣儿磨好的墨汁,接过玉梳递过的毛笔,云墨烟执笔、起臂悬腕,在宣纸上一顿一节,自上而下,有节奏的描绘着心中的竹。等到最后一笔落成,云墨烟收了笔,抬头看着郇明辰然。
  “如何?”
  之间郇明辰然凝重的盯着画纸上的竹,眼里透着丝丝失望。
  “笔力刚健,节节相承,变弯取势,枝枝连叶、叶叶连枝。不错,的确是一副好画,只是少了些许”
  “哦?少了什么?”云墨烟看着若有所思的郇明辰然,心中并不在意他的批评,他知道自己擅长的并不是水墨画,又何必去介意。
  “没什么。”郇明辰然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默默的在心里说了一句“少了些许随心所欲。”见郇明辰然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为何,云墨烟心里感觉很不爽,他转过头看着玉梳,说:“你能帮我那几只眉笔过来吗?”
  玉梳一听,愣了愣,虽然心中疑问甚多,还是欠了欠身走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郇明辰然不明所以的看着云墨烟,只见云墨烟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几盏茶的时间,玉梳便拿着几只眉笔走了进来。云墨烟接过眉笔又叫她去拿朱红色、石青、石绿等颜料。郇明辰然见云墨烟看着桌上的眉笔,沉默的坐在靠椅上,拿起笔在纸上飞快的游走起来。
  郇明辰然端起茶杯,在掀盖的那一瞬间,他微微一笑。看来云墨烟要给自己展现一幅不一样的《竹》了,那自己就耐心的等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