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偶尔有风吹过,也是热风。
  乔允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肖云帆说:“肖大哥,出了桃源镇怎么越走越热啊?”
  肖云帆抬头看了看那似火的骄阳,皱着眉头道:“桃源镇是一个世外桃源,气候宜人,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崇州城却没有那么好的气候,热一点也是正常的,等我们到了希州城,自然就能凉爽一些了。”
  “希州城?”乔允墨顿时露出了不悦的表情,“苍天哪!还有好远啊!”
  “没办法。”肖云帆耸耸肩,“过了崇州城就是允州城,然后是泗水城和古拉城,这些城池的气候都不怎么样,而只有到了希州城才会凉爽一些。”
  “唉!”乔允墨叹了口气,“这么热的天,还要赶路,真是太辛苦了,那个虚谷子老前辈也真是的,给你安排什么任务不好?为什么非得让你去喂鳄鱼?”
  肖云帆笑了笑,道:“你把你肖大哥想得太差劲了吧?谁说我们是去喂鳄鱼的?我们只是去鳄鱼谷锻炼而已,不一定就会被鳄鱼吃掉的。”
  “不一定?”乔允墨撇撇嘴,“那就是不完全否定了?看来,我们还是有被鳄鱼吃掉的可能性。”
  “别那么悲观嘛!”肖云帆道,“俗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
  “好了,公子。”乔允墨道,“你想说的我都明白,但是,即使我们能从鳄鱼口中逃生,并且杀死鳄鱼王,夺得鳄鱼王胆回来,那也不足以交差啊!我们还得去天山寻找雪莲,天山冰寒,而且陡峭,其上还有雪狼和雪狐,我们即使过了鳄鱼谷那关,也有很大的可能性在天山上殒命。”
  听到乔允墨这么说,肖云帆沉默了一会儿,道:“允墨,你害怕吗?”
  乔允墨一怔,随即道:“肖大哥,我不怕,不管去哪里,只要是跟在你身边,我就不害怕。”
  肖云帆看着乔允墨的小脸和她那认真的表情,心里突然泛起了一阵涟漪。
  乔允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爱慕的神色,肖云帆自然明白乔允墨的心思,只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来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很多时候,人都不要太聪明,不明不白反而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和保护。
  骄阳依旧如火,两个人在路边的茶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茶摊的老板见有客人来了,赶忙跑了过来。
  “二位,喝茶吗?”
  “嗯。”肖云帆点点头,“来一壶好茶。”
  “没有好茶。”茶摊老板道,“只有粗茶。”
  肖云帆一愣,随即道:“粗茶?什么粗茶?”
  茶摊老板道:“就是最便宜的高碎,碎沫很多,并不适合品茗,只是可以解暑而已。”
  肖云帆爽朗地笑了,“哈哈!能解暑就行,我们现在就是需要解暑而已,老板,你快点给我们上一壶茶,让我们解解暑。”
  “呃……这个……”茶摊老板面露难色,“回客官的话,小人这里的茶不是论壶卖的,而是论碗卖的,一碗茶卖一个铜板。”
  肖云帆一愣,紧接着笑了,道:“老板果然会做生意,论碗卖比论壶卖赚得多。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先给我来上十碗茶吧!”
  “哎!好嘞!”茶摊老板高兴道,“二位客官稍等!”
  茶摊老板说着,转身拿出十个碗,倒了十碗茶端到二人面前的桌子上。
  碗很大,是肖云帆喜欢的大海碗。肖云帆端起碗,正准备喝下,却看到乔允墨面露难色。
  肖云帆不解地问:“允墨,你怎么了?”
  “肖大哥,这个碗是不是有点大?”乔允墨有些为难地说。
  肖云帆一愣,笑着说:“我以前都是用这么大的碗喝酒的,更何况是喝茶?来!干了!”
  乔允墨见肖云帆如此豪爽,便笑着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碗,与肖云帆一碰杯,也说到:“好!干了!”
  于是,二人就以茶代酒,连续喝掉了十碗茶,直把茶摊老板看得愣了,连连夸赞二人“海量”。
  二人喝过了茶,向老板打听了一下附近哪里有卖马的,便付了钱,直奔马舍而去。
  二人此时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崇州城的中心地带,而是崇州城的边缘地带,因此,二人刚才才只找到了一个小小的茶摊。
  作为崇州城的边缘地带,卖东西的地方实在是不多,打尖住店的地方也没有看到。因此二人这才起了买马的念头。
  二人按照茶摊老板的提示,找到了那家马舍。
  马舍的名字叫明驮马舍,这无疑是一个奇怪的名字。不光名字奇怪,而且名字旁边还写着一些二人不认识的文字。
  “这家马舍的名字好生奇怪!”肖云帆看着马舍的招牌说到。
  听到肖云帆这么说,乔允墨也向那招牌看去,道:“这招牌上面的奇怪文字我虽然看不懂,但是,我能看出来这是西域的文字。想必这家马舍的老板是从西域来的,而这些西域文字的意思应该就是这家马舍的名字。”
  “明驮?这些西域文字的意思是明驮?”
  “可能吧。”乔允墨道,“我也只是瞎猜而已,并不甚了解。”
  “哦,原来是这样。”肖云帆道,“名字并不重要,我们还是进去买马吧!西域的马比我们中原的马好。如果这家马舍的老板真的是西域人的话,那他卖的马想必也不会差了,这是我们的幸运啊!”
  肖云帆说完,便带头走进了明驮马舍之中,乔允墨也跟着进去了。
  果然不出肖云帆的所料,明驮马舍的老板是一个西域人,而马舍中出售的马匹也都是极好的。
  “如果大腕良驹没有绝种的话就好了。”肖云帆哀伤地感叹道。
  马舍老板笑了笑道,“虽然纯种的大腕良驹绝种了,但是,普通的野马倒还是有几匹的,跑起来并不慢。如果二位能付得起银子的话,不妨牵两匹走。”
  “哦?”肖云帆一愣,“还请老板带我们去看一看野马。”
  “好的,二位这边请!”
  马舍老板在前边带路,二人紧随其后。马舍老板一边带路一边说:“虽然说是野马,但是一直都被我养在马舍里,只能说它们有野马的血统而已。当然了,这样的马对于二位来说就足够了。”
  “是的。”肖云帆道,“我们只是想有两匹速度还可以,并且不容易累死的马而已。”
  “公子真是个实在人!”马舍老板道,“公子买我推荐的马最合适了。”
  正说话间,已经到了养野马的马厩,马舍老板指着马厩里的野马说:“这些野马,二位随便挑两匹就行。”
  一直沉默的乔允墨说话了,道:“老板,我们只要一匹马就够了,你给我们挑一匹好的吧!”
  肖云帆一愣,看着乔允墨,问:“允墨,一匹马怎么够?难道你不陪我一起去鳄鱼谷了吗?”
  乔允墨听到肖云帆这么说,睁大了眼睛看着肖云帆,半晌低下头,眼神中有些委屈的神色。她不知道肖云帆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她原本以为肖云帆是打算和自己共乘一匹马的,却没想到肖云帆竟然想买两匹马。
  “算了,那就两匹马吧。”乔允墨黯然神伤地说到。
  马舍老板听到二人的对话,大为吃惊地说:“你们两个想要去鳄鱼谷?”
  肖云帆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马舍老板见肖云帆点头,不禁摇头叹息,“唉……又一个青年才俊要去送死,而且还带着如此美貌的佳人。”
  “老板,请问您去过鳄鱼谷,是吗?”肖云帆赶忙问到。
  马舍老板看了看肖云帆,又看了看乔允墨,想了想道:“你们随我来。”
  马舍老板说着转身走开,肖云帆一愣,与乔允墨对视了一眼,跟在老板后面。
  二人跟随马舍老板来到了一间屋子里,屋子不大,里面还有一间卧室,这显然是马舍老板自己平时休息的地方。
  “坐吧!”马舍老板指着矮桌边上的椅子道。
  二人坐了下来,马舍老板给二人倒了两杯西域特产的茶叶泡制成的茶水之后,也坐了下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二人一定是为了夺鳄鱼王胆才去的吧?”马舍老板开门见山地说到。
  还没等二人回答,马舍老板就继续说:“你们两个不可能成功的,你们去那里只能送死。”
  马舍老板的直言不讳让二人一愣,同时也对马舍老板多了一份好感,如此直言不讳之人想必定是心性豪爽之人,与这样的人说话,肖云帆感觉毫无压力。
  “不瞒店家,在下这次前去鳄鱼谷,就是为了杀死鳄鱼王,夺取鳄鱼王胆。听店家所言,似乎是对那鳄鱼谷颇有了解,不知店家可否对在下言之一二?”肖云帆礼貌地说到。
  马舍老板喝了一口西域特有的茶,说到:“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但是,真正从那鳄鱼谷活着出来的却寥寥无几,成功杀死鳄鱼王,拿回鳄鱼王胆的更是从来都没有过,不然那鳄鱼王也不可能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