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代名落原谅你喽”夏弥笑嘻嘻的说,自然地挽着名落的胳膊,名落也没有动作,任由她挽着。
“你们两个……”秦提高声调,昧味的笑着,指着名落和夏弥。
名落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滑过一丝可疑的红霞,他咳了一声,不理会秦,反而朝着容止说道“我们继续走吧,关于北方护卫你有没有头绪?”
徐容止犹豫须臾,开口道“暂时没有,不过我可以肯定,他肯定很快就会出现。”
“嗯”名落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身上的纹身是家族的标志,我的父亲和母亲有可能现在就在云雪山内,至于帮助你的事情,也是他们吩咐的,所以我才会帮你。”
徐容止陷入沉思中,难道这又是钟天留下的线索?名落的父母又是谁,他们怎么会留在云雪山中?
“名落,你父母除了这个,还说过其它的什么吗?比如她们为什么要到云雪山去?”
“没有,只说找到你后,和你一起来云雪山就一切都明白了。”
什么线索都没有。
钟天到底是什么人,让他去云雪山只是为了救起那个女子?
救起那个女子,世界会发生什么变化吗?
一连串的疑问冒了出来除了几个引他去云雪山的线索之外,其余的没有留下一丝蛛丝马迹,看来钟天还是不想让他知晓全部的事情,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行人没有在这里多做逗留,继续向初海的尽头走去。
走了整整一天,才看到一个精致的小木屋,和初海的景色很是不搭,建在漆黑的岩石旁,还有一个小小的院落,屋子中干净整洁,就连桌子上的茶壶中,都有放好的茶叶。被子褥子一应俱全,就像……
专门为他们准备好的一样。
容止和名落一一检查,虽然有些诡异,但完全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看来这里是休息的最佳选择,干脆忽略其他,把东西收拾好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注意火候,火太大的话就不好吃了”夏弥在旁边一本正经的的吩咐着,伸头伸脑的望着锅中的饭菜。
秦揉了揉一直疼痛的额角,无奈道“知道了,你还是小心点吧,我看你就快掉进锅里了。”
夏弥就坐在灶台上看着秦做饭,近的秦都怕火焰烫着她的屁墩,她撇撇嘴,把身体向外挪了一点点。
他们好多天都没有吃到过热腾腾的饭菜,难得这里有现成的食材,秦和夏弥就自告奋勇的来做饭,当然主要是秦掌勺,夏弥坐在旁边时不时的“指导”,貌似很专业。
秦端着锅铲的手有些无力,身体也酸软疼痛,但还是晃了晃锅子,以免里面的菜糊上。
自打前些日子秦便觉得昏昏沉沉,每天休息时也早早入睡,可是总是被噩梦惊醒,不但睡不好,反而觉得很累,头晕的更厉害了,但这几天大家都忙着和四大护卫斗智斗勇,她这么点毛病还是不说出来的好,省的扰乱大家的心智。
不多时,饭就做好了,她晕晕乎乎的拿了盘子装好饭菜,和夏弥一起端出去,刚放好,他们三人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她刚向前走了一步,就发现头疼的厉害,半靠在桌旁的塌上,有气无力的和夏弥说“我先睡一会,你们等会儿再叫我。”
“嗯”夏弥含糊不清的回答,众人都没有在意,以为她只是困了,多睡一会儿就好了。
秦听到应声,才放心的阖上双眼,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她睡得并不舒服,就连睡梦中都感觉到头剧烈的疼痛,脑海中像是有什么要分裂开来,一会儿好像身体浮在半空,飘飘荡荡的,难受的紧,一会儿又像被千斤石头压住胸口,呼吸都变得困难,有个人在同她说着什么,急急的,软软的声音,可是等她找去,却不见了声音的源头,直到鼻端忽然问道苦涩的药味,她才费力的撑起眼帘。
入眼的光芒刺激的她眼睛酸痛,很快她又阖上了双眼,片刻才复睁开。
睁开眼就看到容止担忧的俊颜,她轻轻晃了晃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容止?”
“你醒了?”容止这才舒展开眉头,烛光下他的面部线条极其柔和,下巴下长出些青青的胡渣,紧张的看着秦。
秦揉了揉眼睛,觉得头还是晕乎的很,便把头靠在塌脚,抬眼一看夏弥和名落也都站在塌边,她有些奇怪,顿了顿,问道“你们吃完饭了?”
“什么吃完饭,你不知道你发烧了吗?还硬撑着做饭,害的现在烧了整整三天,这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了”夏弥皱起眉头道“怎么也叫不醒你,药都没有吃,你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秦愣了愣,随即惊讶道:“三天?那不是耽误了你们找北方护卫?”
“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容止难得的板起脸,伸手拿过药碗递给她道:“来,先把药喝了。”
秦急急的接过药,不顾苦涩“咕咕”两大口就把它喝完了,喝完把药碗递给徐容止,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我们走吧,已经耽误了这么久,我喝完药已经好了。”
容止见状径直把她按在塌上躺好,“别担心,这件事急不来,我和名落商量过了,准备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秦忍着额角的抽痛,嘴角扯出一抹笑“我没关系的,睡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好多了”她还要分辨,见容止又皱起的眉毛,低低的小声说“那么明天走也可以的。”
“秦,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引出北方护卫的办法,你就别担心了,本来就是要在这里的”夏弥说道。
秦这才放心,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那我再睡一会儿?”
“好。”
猛烈的狂风伴着海的咸腥味道扑面而来,越是接近初海的尽头,越是冰冷压抑,好像身处在浓浓的墨汁中,没有一丝可以呼吸的空间。
秦坐在一块光滑的岩石上,风中发丝飞舞。
其实睡了这么久,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她的身体一点都没有好转,脚步虚浮的连路都走不了几步,就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总是一直在屋子里呆着不是那么回事,她本想出来吹吹风会好,可是往日觉着没什么的风,现下却觉得吹得她身体刺痛,脑袋就像要炸开一样,嗡嗡作响。
她却不为所动,只是神情有些空洞的望着远方。
自从看到容止的那份画卷之后,她就有一丝奇异的熟悉感,开始只是眉心隐隐作痛,后来就时不时的出现一些零碎的记忆,甚至在危难时刻,脑海中有很多咒语的口诀。
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近发生的一切已经打破了她对所知世界的认识,而容止和名落他们正在计划对付北方护卫的方法,她出不上力,能做的只是不去打扰。
从一直以来,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一个人解决,似乎已经习惯了,十六岁的那年,应该是十六岁吧,因为她根本不清楚自己的真实年龄。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学校,唯一没有的,是可以依靠的家人。
时隔六年,现在回想起来,画面依然清晰。
当年她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塌上,旁边没有一个人,最恐怖的是,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慢慢的和病房的医生护士相熟后,她才了解到她已经在医院躺了快半年,送来的时候是很严重的车祸,重度昏迷,在联系不到她家人的情况下,医院不忍心她的身体,只能暂时收留她。
身体好转后,她找到原来的学校,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奇怪的是连学校的同学都不知道她的家人是谁,似乎凭空消失一样。
家人?她不禁冷笑了一下,这个温暖的词对她来说最是陌生。
直到遇到徐容止和李煜他们,奇异的事情层出不穷,甚至有好几次面临生命危险,她却没有一刻是害怕的。
她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但是只要能自己解决的事情,还是不要去麻烦容止了。
伸出双手,指尖已经苍白的接近透明,微微屈指,还有微弱的光透过。
从这次病了后,她的手指就在慢慢的变化,一起的还有她的容貌,嘴唇变得嫣红,眼睛弧度弯弯,模糊的感觉到,自己和画中的女子越来越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