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应考察语词自身的词尾变化情况。因为,如果“公正地”有多种含义,“公正的”也将有多种含义。因为“公正的”每种含义就是“公正地”每种含义。例如,如果“公正地”既用于判断按个人自己的看法的行为,也用于判断作为应该如此的行为,那么,“公正的”也同样有这些含义。同样,如果“健康的”具有多层含义,那么“健康地”也将具有多种含义。例如,如果“健康的”既说明能产生健康的东西,也称谓能维持健康的东西,还意指能表示健康的东西,那么,“健康地”也将有能产生地、能维持地、能表示地这样三种含义。其他情况也一样。总之,当语词本身具有多层含义时,从它衍生出来的词尾变化形式也将有多种含义;反之,如果它的词尾变化形式有多种含义,它自身也就有多种含义。
还要考察用语词表示的谓项的属,看它们是否在一切方面都相同。因为如果不相同,这个语词就显然是多义的。例如,善在食物中指产生快乐,在医药中指产生健康,用于灵魂方面指具有诸如节制的、勇敢的或公正的品质,用于表示人也一样。有时它也形容在某个时间内发生的事,譬如说发生于适当时候的善,因为发生在适当时候的事情叫做善。它也经常被用于数量,如指谓适量的东西,因为适量也称为善。可见,善是个多义词。清(明晰)也是如此,它用于物体时,指颜色;而用于声音时,指易于听见。尖锐的也类似于此。因为它在一切方面的含义并非相同。因为用于声音时,尖锐的指一种快速的音调,正如那些研究和谐的音乐理论家们所说;尖锐的角指一种小于直角的角,而尖锐的刀则指有着一个尖角的刀。
也要考察用相同语词称谓的事物的种,看它们是否不同以及在作二级划分时是否相互区别。例如,
onos(驴子)一词既指动物又指机器。但它们的名称所表示的定理是不同的,因为一个被说成是某种性质的动物,另一个则是某种性质的机器。但是,如若种是二级划分的,它们的定理就不必然有区别了。例如,动物是渡鸟的种,鸟也是渡鸟的种。因此,当我们说渡鸟是鸟时,我们也说渡鸟是某种动物,因为鸟与动物两者都表述渡鸟的种。当我们把渡鸟称为飞翔的两足动物时,与我们叫它是一种鸟是一样的。所以,两个种都能表示渡鸟,并且这也是它们的定理。但是,不对种作二级划分时,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当我们称某物为机器时,就不能叫动物;反过来,当叫动物时,也就不能称机器。
不仅要考察语词的种在没作二级划分时是否相异,也要考察它的反义词方面的情况。因为如果它的反义词具有多种含义,那么显然,这个语词本身也有多种含义。
了解来自语词的复合使用而出现的定义方面的情况也是有用的,例如明亮的物体和清晰的(白色的)声音的定义。因为当特有的东西被抽掉时,剩下的也就应该是相同的定理了。但这并不发生在多义词方面,譬如刚才所说的种种情况。因为前者是具有如此这般颜色的物体,后者则是容易听到的声音。因此,即使把物体和声音抽掉,在每句话中所余的东西也并不相同。但是,假如“白色的”一词在每种情况下含义是相同的,所余的东西就应该一样。
在实际的论证中,常有由于不经心而使多义词进入的情况,因此,也应考虑论证。例如,若有人把表示健康的东西与产生健康的东西宠统他说成是与健康密切相关的,那么,我们就不要停留于此,而要考察他所说的密切相关在每种场合指的是什么;例如,后者是否指具有适量的因素产生健康,而前者是否指具有一定的性质表示某种健康的状态。
此外,也要了解这些语词是否不能与“更……”或“同样”作比较。例如,明晰的(白色的)声音和白色的外衣,辛辣的(尖锐的)气味与尖锐的声音。因为它们不能被说成是同样的白色或尖锐,也不能说一个比另一个更白或更尖锐。因此,白色的和尖锐的是多义词。因为所有同义词都可作比较;因为它们或者同时被使用,或者使用于一个比另一个更大些的场合。
即使不作二级划分在种上也不相同的种差,在属上也是各异的。例如动物与知识就是如此(因为它们的种差也不同),所以,有必要考察即使不作二级划分用相同语词表述的含义是否在种上各异。例如,尖锐的既说明声音也说明物体。因为用“尖锐的”而把一种声音与另一种声音区别开来,同样,也因为用“尖锐的”而把一种物体与另一种物体区别开来。可见,尖锐的是个多义词;因为它是不作二级划分也不相同的种的差别。
再有,要了解用相同语词表述的东西本身是否有不同的种差,例如,在物体方面与在曲调之中的颜色的含义。因为物体方面的颜色的种差是视觉的渗透性和压迫感,而曲调中的颜色并无这样的种差,可见,颜色是一个多义词,因为相同的东西会有相同的种差。
再有,既然属不是属差,就应考察同一语词的多个含义中是否有一个为属,另一个为属差的情况。例如,白色的(明晰的)用以修饰物体是颜色的属,而用以说明声音则是属差。因为一种声音是凭着“明晰的”而与另一种声音相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