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拭帝一听,眼神在几个儿子脸上扫了一眼。
然后问:“太子要朕做什么主?”
“父皇,父皇。”邙天岚拖着受伤的腿爬到龙椅下面的阶梯上,“七弟想害死我,然后他当太子啊!”
这话一出,旁边的立着的几位大臣都屏住了呼吸。
“胡言乱语!”邙拭帝冷眼看着邙天岚,“你也知道那是你七弟!朕往日教你们的要念及兄弟之情,现在已经全然不放在心上了吗!这般胡言其实一国储君的作风!”
皇帝一抬腿就将邙天岚不轻不重的踢了下去。
“父皇!父皇明鉴儿臣回来的时候受到灰鹰袭击,众所周知灰银只出现在边塞一带,显然是七弟从辽城带来的,要不是儿臣命大,父皇此刻就已经见不到儿臣了。”
“儿臣也不是舍不得这条命,只是担心不能给父皇尽孝了。”
邙天岚说得声泪俱下,“七弟军功显赫,在辽城时已然是霸主,回京之后身边的暗卫更是目中无人,连内侍营也是呼来喝去,这些也就罢了,可是他竟然把辽城的凶物也带了来。”
“七弟这般无法无天,可是把大楚的律法置于何处!父皇,您就不管管吗……”
邙天岚显然是打好了腹稿,口若悬河的数着邙天祈的罪状。
“嚯……居然把这么多罪状全部推到你身上,太子这是故意的还是脑子不好使?”冯亦程靠在正德殿门外的说。
旁边的七王爷内力比冯亦程还要好,所以门里面的话他听得更加清楚。
“回去。”听得都厌烦了。
“不是。”冯亦程伸手拉着七王爷的袖子,小声说,“就这么走了?就这么仍由他冤枉你?就算了?”
你现在这么好说话了吗。
七王爷没理他,径直往外走。
冯亦程把心一横,捏着嗓子冲着门喊了一声,“七王爷到!”
门里面的太监一听,连忙出来看了一眼,确认七王爷在这之后回去正德殿禀报,“皇上,七王爷求见。”
邙天祈睨了一眼冯亦程。
六司长望天,不是我,不晓得,别看我。
“宣。”
听到这话,七王爷今天是想进去的进去,不想进去也得进去了。
这种违背个人意愿的事情做起来简直有点气,于是在路过冯亦程面前的时候,狠命的捏了他的脸。
一会儿圆一会儿扁,捏到发红才算完。
然后心情很好的进去了。
冯亦程:???
等于说老子是你的玩具呗??
你这是物化暗卫你知道吗!
气哼哼的等在外面,顺便继续听听里面说的啥。
“太子哥怎么在地上。”一脸无辜仿佛啥也不知道的七王爷区去扶太子。
“别过来!”邙天岚抓着阶梯两侧的扶手,缓慢的单脚用力站起来。
七王爷笑,“太子哥只是腿伤未愈,又不是武功尽失,怎么站起来走个路还要扶着了。”
你这弱柳扶风的,给谁看。
邙天岚站住了身子,“你杀我未遂,现在又要嘲讽我了吗!”
“杀你?太子哥这还是说的什么话。”
“别装了,灰鹰你难道不是你召唤来的?那日我可记得清楚,灰鹰完全没有袭击七王府的任何人。”
“也没有袭击二哥和八弟,为何太子哥不怀疑二哥和八弟呢?”
“那你说在围猎山的时候,为什么鬣狗和狼王会同时出现?”
“这一点本王不知,不过太子哥可以查。”七王爷顿了顿又说:“太子哥这么误会本王,本王也能理解,毕竟本王斩杀黑熊的时候,太子哥吓得晕倒了,没看见,所以才会认为本王存了要害太子的心。”
难不成本王杀得了黑熊,杀不了你?
这话说的嚣张,邙天岚憋的脸色通红,“你!”
“好了!”邙拭帝被吵得头疼,“一个是储君,一个是王爷,看看你们这般吵架,哪里还有半点皇家气度!”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太子认错很快。
邙天祈立在一边不说话,背脊挺直的模样带着几分邙拭帝年轻时候的倔强。
气氛比较冷凝。
“国师怎么看?”邙拭帝突然点名。
“回皇上的话,微臣认为……七王爷言之有理,且不说七王爷和殿下是亲手足,就单从手法上来说,七王爷也不需要这么复杂。”
话音未落,邙天祈已经觉得诧异了。
没想到向来喜欢明哲保身的国师,竟然帮他说话了。
“朕乏了,都退下吧。”邙拭帝揉揉太阳穴。
大太监管进挥挥手,拉下帘子。
“父皇。”邙天岚不死心。
“太子退下吧。”管进小声劝说一句。
大臣们也纷纷离开。
“老七留下。”
等到正德殿的人都走空了,邙拭帝隔着帘子说,“老七,你留在京城的日子还有六日,六日之后回去辽城吧。”
“是。”邙天祈仿佛已经料到他会说这种话,轻飘飘的应了一声,然后出去了。
等在门外的冯亦程知道,他越是轻飘飘的其实就是越在意。
虽然皇帝没有听信太子的诬告,但是实际上还是为了太子那些话,赶他走。
走到门口,七王爷转身问,“父皇,西南巫族一案……”
“朕今日乏了,明日一早提审。”
“是。”
两人回去的路上,冯亦程多次想要安慰,但是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而且邙天祈看起来一切正常的样子,就连嫌弃他的玫瑰水的表情都和平常一样。
回到七王府,冯亦程才觉得舒服了一点,翘了个二郎腿,“你说皇上会怎么审大长老?”
“你可以去看。”
“嗯?”冯亦程将手里的鸡腿放下,“我一个暗卫也可以?”
“嗯,吊在房顶上。”
冯亦程:“……”我去你的,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去御膳房偷点东西吃。
跟这种死直男聊天真是没意思,冯亦程起身回去。
想着要不要找二司的人问问叶无疆的事情。
元妃把人带进宫,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正想的出神,暗卫司门口有人喊他,“司长回来啦?”
“嗯。”冯亦程继续往里走。
暗卫嘴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挺习惯的。
“司长要不要泡脚?”
“不用。”
“司长要不要吃点糕点?”
“不用。”
“司长……”
冯亦程抬头,这人谁啊简直比吞云还唠叨。
一抬头,咦?这暗卫眉清目秀的怎么没见过的样子。
“你是六司的?”
“是。”
“本司长怎么没见过你?”
“见过的。”
“那你谁?”
“你猜?”暗卫冲着冯亦程眨眨眼,自以为很帅很可爱的样子。
冯亦程莫名的就是一股怒火。
“砰!”跳起来一拳头砸他脑袋上,我猜你大爷!
暗卫委委屈屈的抱住头,怎么打人。
冯亦程也惊了,他为什么打的这么顺手,甚至有一种“我的手,他有自己的想法”的感觉。
简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熟悉。
“你是……”冯亦程挠挠头,的确很熟悉,但是具体是哪里熟悉又说不出来。
“你是那个……那个……”
暗卫非常期待,甚至搓起了小手,对对对,我就是我就是。
“前几个月新调回来的那个王大柱??”
暗卫:……
你才是王大柱!
王大柱虽然是暗卫,但是也是埋伏在李家庄的一个杀猪匠,肚子大的像是害了喜,我这么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到底哪里像是王大柱?
简直无解。
“你是毒婴??”冯亦程上上下下打量。
没错,是毒婴,解除了返童咒之后身体变成了正常的样子。
虽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药仙,但是实际上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