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
“公子!”肖若海一跃下马朝冯亦程冲去,“公子接枪!”
肖若海将冯亦程银枪丢了过去,冯亦程接枪平本能转身尽全力一刺,一西凉军顿时毙命。
肖若海抽出长剑,护在冯亦程身旁,冯锦稚亦下马冲至冯亦程身边将他护住。
“肖若海去立军旗!”冯亦程吼道。
“是!”肖若海领命。
西凉悍将再次举箭瞄准冯亦程,战场上天生的敏锐,让冯亦程提前感知到危险正飞速逼近,他用力将银枪插入地缝,一把按住冯锦稚的头将他压下护在怀里俯身躲避,羽箭擦着冯亦程脸颊而过瞬间鲜血淋漓,可这恰恰也让冯亦程一眼找准朝他射箭的西凉悍将。
冯锦稚顺着冯亦程目光看过去,见那西凉悍将又搭弓瞄准冯亦程,他立刻捡起射日弓扔于冯亦程:“长兄接弓!”
他一手接弓一手抽箭,转身躲过飞来羽箭顺势拉弓,利落放手。
那是比西凉悍将速度更快更具爆发力的一箭,直中西凉悍将咽喉,一箭封喉毙命!
“将军!”西凉军大惊。
西凉军最善于骑射的主将,竟被人一箭封喉,瓮山东侧还在拼杀的西凉军军心松动。
眼看肖若海马上要带着扛旗兵士,冲到峡谷峭壁边缘。
一匹无人驾驭的战马受惊朝他飞奔而来,他立刻将射日弓挎于身后,拔出银枪,一跃上马,对冯锦稚高呼:“小四!”
冯锦稚抓住冯亦程朝他递来的红缨银枪借力上马,烈马飞驰,坐于冯亦程身后的冯锦稚一手握枪刺穿西凉军心肺,拔枪反手一挑又杀了一个。
“拿着!”冯亦程将手中红缨银枪递给冯锦稚,双腿紧夹马肚,抽箭搭弓,箭锋所指正是峡谷高空盘旋的鹰隼。
快马一跃跳起,越过正在搏杀交战兵士,向上猛冲。
精准他从不在话下,唯怕这些日子加紧训练之后力量仍是不够。
他将射日弓弓木拉得发出细微声响,还在拼全力向后拉弦,全身紧绷,鬓角全是汗水。
瞄准,放箭……
箭矢急速穿破空气,带着呼啸的哨声,直直朝高空之上那只活物冲去,一瞬穿透。
高空之上一声凄厉尖锐的鸟鸣声后,被一箭贯穿的鹰隼迅速朝从高空坠落。
就是现在!
他紧紧拽着缰绳,举起银枪厉声高喊:“展旗!”
肖若海死死咬着牙怒吼着用全力将冯家军战旗插入高地,高呼:“展旗!”
“展旗!”
“展旗!”
刹那间,二十多面冯家军军旗接连迎风高展,占据峡谷东侧上方高地。
急奔颠簸的战马之上,冯锦稚耳边全都是咆哮风声和嘶吼声,他咬牙从胸膛盔甲里摸出一面叠好的军旗,套在他的长缨枪之上。
在快马已经冲至崖壁边冯亦程急速勒马之时,冯锦稚银枪撑地借力侧翻下马,疾行十步狂奔崖壁最边缘,将曾经冯亦程用过的黑帆红莽旗高高举起,含泪嘶吼摇晃!
这面旗是冯锦稚偷偷带来的,黑帆红莽旗是长兄头一次随祖父出征之时,他们艳羡长兄的众姐妹们一起将白莽涂成红莽的!
后来,这黑帆红莽旗二姐出征时用过,三姐出征时也用过!
冯锦稚将这面旗带来,就是为了让尚存的冯家军都知道,哪怕冯家儿郎已经全部身死,可冯家只要还一息尚存,绝不会苟存于世,定当同冯家军诸位兄弟同袍……同祸福,共生死!
天已半黑。
瓮山峡谷之内,象征着云破行的鹰隼跌落,随之而来的便是占据峡谷东侧的冯家军猎猎招展的军旗!
被西凉众将士护于正中间的云破行脸色骤变,仰头看着那让他惧怕胆寒的黑帆白蟒旗,大吼:“不可能!这肯定是大晋那个太子的奸计!哪里还有什么冯家军,冯家的血脉早就被本帅杀光了!”
就连谷内冯家军都怔住,不知道这是那一路冯家军。
激烈刺耳的战马嘶鸣声,在峡谷上空响起……
程远志抬头,一瞬便锁定了坐于战马之上,背带射日弓,手持红缨枪的身影,再看到冯锦稚用力摇晃的黑帆红莽旗,程远志睁大了眼血气瞬间涌上头顶,一把推开扶着他的将士!
黑帆红莽旗,烈马银枪射日弓!那是曾经与他们同战同袍,所向披靡从无败绩的将军小帅!
堂堂七尺男儿,被利箭穿胸都不皱眉头的程远志,激动的热泪夺眶,声嘶力竭:“小帅!是小帅回来了!”
程远志忍不住大笑两声,中气十足含着热泪怒吼道:“奶奶个云破行!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那便是我们元帅的嫡长孙……曾经手刃晋国大将军庞平国头颅的小帅!云破行你他娘的今天死定了!”
看到黑帆红莽旗,本已有些力竭的程远志抡起大刀指向云破行的方向,全身斗志澎湃:“冯家军众将士们!小帅回来了……我等誓死随小帅杀敌!今日必斩云破行头颅!杀!”
谷内立时杀声震天。
瓮山九曲峰相接高山之上,几百虎鹰营锐士嘶吼着凭借绳索飞奔直下,如展翅雄鹰,其彪悍程度看得西凉军心头发麻。
放眼天下,天下除却冯家军骠骑将军冯岐景,无人能训练出如此强悍的猛士!
谷上东侧,冯亦程带来的一千兵士各个血气蓬勃,奋力与军心溃散的数倍西凉兵殊死搏杀。
“冯锦稚!骨哨传令……命程远志率冯家军与我晋军速撤谷外,死守瓮山峡谷乌丹河入口,静待截杀溃逃西凉军!”
“是!”冯锦稚血液沸腾不敢延误,立刻吹哨传令。
谷内冯家军骨哨传令人闻讯,直冲正举着大刀与西凉大军血战的程远志身边,喊道:“将军,骨哨传令,命将军带领冯家军与晋军将士速撤谷外,死守瓮山峡谷乌丹河入口,静待截杀溃逃西凉军!”
对于小帅冯亦程命令,程远志没有任何怀疑,大刀一举:“撤!”
“撤!”
“撤!”
谷内冯家军与晋军将士纷纷得令,掉头直往谷外方向冲去,倒让一众西凉正举着大刀长矛拼死搏杀军士摸不着头脑。
“不好!”云破行率先反应过来,峡谷东侧之上有他们西凉军昨日运上去的木头、石头、火油,那个小帅是要用这些对付他们西凉军!
云破行满脸惊悚的前后看了看,他此时身处西凉军护卫圈正中心,后面是瓮山与九曲峰弯道出口,可那里幽窄不说……西凉大半兵力堵在他身后,不等他杀过去,怕已经葬身火海!
而往瓮山峡谷乌丹河入口方向越走越宽阔,那里才有生机,可冯家军与一万晋军在那里!
前有狼,后有虎,可已没有时间让云破行犹豫。
他声嘶力竭喊道:“快撤!往乌丹河峡谷入口撤!”
谷内西凉军人数实在是太多,从云破行命令传至最前方的兵士,再开始行动撤出何其困难?!
冯亦程看着下面已经开始传令撤退的西凉军,喊道:“传令!砍断拦木绳,拦石网,上火油,备火!冯锦稚紧跟肖若海不得离身!”
语罢,冯亦程调转马头,沿着峡谷断崖边缘朝乌丹河方向奔袭,顺手从一刚准备好火把的晋兵手中夺过火把,疾驰而去。
已经从山上下来的虎鹰营锐士得令,纷纷砍断拦木绳,拦石网,将火油朝谷内砸去。
深谷之中,一片惨叫哀嚎。
护在云破行身边的西凉军立刻举盾,将云破行护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