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宿舍楼下时,杨旭看见传达室的老大爷,他正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视,身边的热水快在茶瓶里咕噜噜的发着声响,冒着白色的热气。校园里总是有些懒学生,他们不愿意提着水瓶走到距离宿舍两个路口的茶水房打茶,宁愿多花些钱从看宿舍的老大爷那买。以至于,看宿舍的老大爷那里的水从原先的1角一路飙升,越到冷天越贵,最冷的天,他能涨到5角。你问他怎么又涨钱了,他说,需要的人多,嫌贵,你可以早点到茶炉房打去啊。
可是,校园里总会有这么几种人。一种是富贵一族,他们不缺钱,不在乎这些小钱,怎么省劲怎么来。衣服找学校的大婶花钱洗,1元一件,有时吃饭也找同事家庭差的同学带,给跑路费,还美其名说,这是抚贫济困。
一种是懒惰一族,家里都是工薪阶层,就他一个乖宝宝,经过了,小学、初中、高考,最终得以逃出家里的“牢笼”。没人束缚的金丝雀,很快发展成了大狗熊,给家里打电话、发短息要来的钱,基本上都被变成了炸鸡腿、火腿肠、红烧肉。白天吃的肉多,一到晚上就口渴,而胖胖的身子想挪动一步,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思想斗争了老半天,只能坚持到楼下传达室。
还有一种是本身从农村里出来的学生,原本他们带有天生的勤劳、本分。不过随着这些年家里逐渐有了钱,在看到大学里富贵一种的贵族生活,有的甚至开着跑车来上课,显摆,富二代,腐败、王八蛋,可是口上随骂,心理还是羡慕不已,期待着自己有一天也过上这种富足的生活。无形间,自己的行为举止便受到富家子弟的影响。能花的他们也舍得花,从吃到穿。不过,从小下地干惯了农活,眼里只有稻子的绿色、玉门的金黄色、辣椒的大红色,这种印象根深蒂固,以至于男生在买衣服时,还是大红的牛仔裤、绿色的长袖上衣,再配上一双大黄色的篮球鞋。自认为很时髦,洋气,而配上自己那因为常年在户外劳作而定型的典型的农民黑皮肤,可谓土到了极点,他们后来被校友们暗地里叫成“土包子”。
每天坚持去茶水站打茶的只有家里特别贫困的农村学生,为了上学,他们家里四处借钱,磕干弄静,才凑足了学期的学费。剩下的就是背上炒面,带上大馍、酱菜,外出打工。到工地上当个短工,用一生练就的力气,去砍砖、推车,而然,由于文化程度偏低,他们在干活时极易发生工伤,有的就是不平平安安,但是由于常年的重体力劳动,到年龄大时,他们又会因为身患各种病患,为了治病而花去这些年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有的实在不想如此拖累家里,就回家“静养”,实际上就是放弃治疗,回家等死。
贫困的农村学生平日里在学校还是生吃简用,刷卡的几分钱一茶瓶的水,当然是他们的最爱。比起传达室老大爷的茶水价格,老大爷的那简直是天价了。所以,穿过宿舍几个路口去打茶,他们从来就是风雨无阻。茶打回来干什么,自然不是像贵族学生那样洗温水脸、泡热水脚享受。他们是用来泡炒面的。每次回家,他们就会用一些面粉,加些白糖,放在大铁地锅里炒熟。回校后,再用开水一冲,就和我们平日爱吃的黑芝麻胡一个道理,又香又甜,关键是省钱。校园里一份,三鲜砂锅就要6块,还要配上大馍、米饭。而他们吃这个,一顿饭成本才几毛钱。超省。这种干粮只要不受潮,放上1一个月不成问题。
当然,穷孩子也会调剂菜肴。就是从家里烙上烙馍,少放些猪油,大大的一个面饼,再从地里拔几颗大葱,一卷,烙馍卷大葱。吃的噎的慌时,就口开水一送,油饼和大葱的混合香味,从胃里向鼻子里翻串,既香又呛,吃的满脸涨红,开心不已。有时被工薪阶层家的“大狗熊”看见了,也会要上一个尝尝,改改大鱼大肉的口味。穷家学生也大方,给他卷上一个。“大狗熊”一吃,大葱呛的眼泪直流,再也不干下口。
还有一个问题是,穷家学生常吃烙馍卷大葱,好打屁。弄得满屋都是味,后来,在另外三个室友的强烈发对下,不得不取消在学校吃这项“美味”。有的穷人家的学生省钱的本领真的让你赔付的五体投地。
一次,一位穷人家的学生返回学校。大黑的旧皮包里,塞的鼓鼓囊囊。室友们本以为他从家里带来了地里种的苹果,谁知,打开一看,竟然全是大馍,硬硬的,干时,能当砖头防身。里面还有几个黑黑的东东,个个拳头大小。那是咸菜疙瘩。
就这样,大馍泡开水,就咸菜疙瘩,哪位同学一吃竟半个月。大家送他一个雅号“大馍”。
穷学生身上有着天然的傲骨。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富家子弟让他们去打开水,给跑路钱,他们是不会要的,当然更不会去给他们带打。这让富家子弟很脑大,送上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杨旭想着每天传达室老大爷烧水、卖水的样子,觉得好笑。每次,宿舍周检,大老爷都会首当其冲,就是坚决不让出现“非法用电”。主要就是针对有没有学生用热得快烧开水,用电驴做饭、取暖。美其名曰,是为了宿舍用电安全。而他自己每天确使用着从学生那收来的热水快烧水、电炉炒菜、取暖,用着校园的电,做着自家的生意。他也不担心用电安全。也许这就是传达室老大爷给他们上的“垄断”课程。传达室老大爷有着校方的关系网,可以在校园这个社会里站住脚,有着没收学生热得快、电炉的权力,收来的设备加上校方的电源、以及免费的自来水,传达室的老大爷做起生意来,几乎完全是无本生意。学生不能做的,传达室老大爷能做。宿舍楼里烧开水的市场被传达室老大爷一个人垄断了。
杨旭来到宿舍门前时,屋里黑着灯。杨旭透过门封发现,只有王林睡的下铺上,有光线在不断的变化着,那时笔记本电脑液晶屏幕上视频变化时发出来的光。杨旭嘴角斜了斜,他已经猜到王林小子在干什么。
王林个子大,确最笨,不会哄女孩子开心。谈了几个女孩子,人家很快就发现他是个头大无脑的家伙,没见几次就把他给甩了。王林本身又热爱体育运动,每天的青春荷尔蒙分泌旺盛。以至于,总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好事。后果就是,他经常要洗被单子。早上起床时就会听见他大叫“啊!倒霉”。室友们就会笑他说,怎么,昨天又梦见波多野结衣了,哈哈。
“咚咚,王林,开门。”为了,大家不尴尬,杨旭并没有直接破门而入,而是,让王林把门开开。
“谁啊?正睡觉呢。”王林故意拉出一个被人吵醒的睡腔。
“我,杨旭。”
“哦,来了。”
王林语气满,手脚可麻利着呢。他赶紧把正在放的影片给关上,将笔记本电脑关机,从被窝里摸出内裤,两手向上一提。
下了床时,他又慢慢腾腾的拖着鞋走,装出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主要时拖些时间,让自己身下的鼓胀消退。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那两个呢?”
“估计是看夜半场镭射去了。”晚上跳墙头回来呗。
“你把别人都想的和你一样,哈哈。”
“嘻嘻,谁知道他们上哪了。都是大人了。我们管不着。”
平日里,王林和杨旭关系最好。两人无话不说。王林也知道杨旭为前一阵的事情弄的心烦意乱。可是,他天生就是个最笨,哄女孩都不会,让他权室友,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