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称凉者,以西北风气最寒而名也,五六月,白日中如雪皑皑而下者,谓之明霜。
河套虽古朔方之地,但汉、唐来弃之已久。起宁夏至黄甫川,黄河北绕二千五百里即南,自川至定边亦一千三百里,以围径求之,当得纵横各一千二百里余。
其中皆芜野荒原,惟虏可就水草住牧,安得中国人居之?即迁人实之,从何得室庐耕作?所谓得其地不足田,得其人不足守,幸而曾议不成耳。即成,费国家金钱数百万,取之终亦必弃,为虏复得。惟是铣出身任事之臣,一旦为奸臣所构陷,身首异处,不能不令志士发上指冠也。
今以其颠末略志:先是,嘉靖丙午秋七月,套虏三万人入寇,大掠延庆,至三原、泾阳,曾公铣方以少司马总督三边,乃毅然请复河套,条为八议,计万余言。帝以连年虏寇,边臣无以逐虏为念者,深嘉铣志,切责本兵覆议之迟。丁未五月,虏入,大败我师,铣又袭击斩获之,帝又嘉赏铣,又令抚按参酌复套方略,因上营陈八图及地图一帙,帝又答以温旨,下部议可,属铣行,铣遂发甘肃总兵仇鸾十大罪,逮赴京,会是年澄城山崩,分宜严相嵩欲夺夏公言首辅,而陆炳亦怨言,助嵩图之。
于是嵩以山崩故疏陈缺失,谓铣开边启衅,误国大计,言从中主之,淆乱国是。言诉不听,下九卿议。冢宰闻渊、御史大夫屠侨、宗伯费き、锦衣陆炳等希嵩指,劾言轻信铣,徇情拟旨。
于是帝怒,夺言官致仕,逮铣赴京,是戊申正月也。时适俺答入套,延绥抚臣杨守谦奏称,套内先有狼台吉、薅台吉、都剌台吉驻牧,今俺答复蹋冰逾河,声势愈重。嵩遂拟旨,谓铣开衅生祸。
复下九卿议。于是仇鸾讦铣:“谋国不忠,往年虏寇延庆,多杀伤,铣匿不闻,乃收诸将金钱万计,通贵近以免。铣明知诱杀、扑杀有禁,乃于丁未二月袭虏希功,致全军没,又匿不闻,臣久知套不可复,铣恶臣,行五千金陷臣,今陕人以调集尽窜,恐忧不在套,在边圉之内。”时皆谓是疏嵩所授草。渊等又希嵩,论铣果匿边情,以万金贿言,当“交结近侍、扶同奏启”律。
以三月论斩铣西市,并逮言于丹阳,用前律以十月斩言。
济河在汶上北,云即大清河。《禹贡》:“出于陶邱北,又东至于菏,又东北会于汶,又北东入于海。”郦道元谓:“济水,当王莽之世,川渎枯竭,伏地而行”
蔡九峰谓:“今历下凡发地皆是流水,世谓济水经流其下,故今以趵突当之。然趵突又引入小清河,则大清河乃济之故道,非济之本流。”世间水惟济最幻,即其发源处,盘涡转毂能出入诸物,若有机者然。昔人以糠试之,云自趵突出。
大明湖下有源泉,又为诸泉所汇,当城中地三之一,古称遥望华不注如在水中。夏时,芰荷满湖,苇荻成港,泛舟其中,景之绝胜者,惜沿湖无楼台亭榭以助憩息。城中泉最多,如金线泉、南北两珍珠泉、舜泉、杜康泉、趵突泉。
总之,趵突佳,入城与诸泉俱汇大湖,出北门,达小清河。
山左士大夫恭俭而少干谒,茅茨土阶,晏如也,即公卿家,或门或堂,必有草房数楹。斯其为邹、鲁之风。
古称封禅者七十二君,今遗迹皆不存,亭亭云云等,存其名而已。泰岱之上,惟日观侧有秦封禅台。碑石则秦无字碑最古,当万化不化,大且重,故此石非泰山物、非驱山之铎良不能至此。
泰山香税乃士女所舍物,藩司于税赋外资为额费。夫既已入之官,则戴甲马、呼圣号、不远千里、十步五步一拜而来者,不知其为何也?不惟官益此数十万,众当春夏间,往来如蚁,饮食香楮,贾人旅肆,咸藉以为生。视嵩山、芦岳、雁荡、武夷士大夫车骑馆谷专为邑中之累者,其损益何啻星渊。
大清河,济水之故道,经流长青、齐河、历城、济阳、齐东、武定、青城、滨州、蒲台、利津入海。小清河一名滦水,即济之南,源发趵突,东北经章邱、邹平、新城、高苑、博兴、乐安入海,今亦为盐河,兼资灌溉。而淤塞流溢,久离故道,水利失而水害兴,各郡邑乃自以意为堤而以邻为壑,如新城、博兴、高苑之民,日寻干戈以竞通塞,非朝夕故矣。
故为山东者,必当兴复河流,讲求故道。使竹不辟则西民之水害不除,清河不修则东民之水利不举,恐田野荒芜,终无殷富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