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中令(蒙正),国朝三入中书,惟公与赵韩王尔,未尝以姻戚邀宠泽。子从简当奏补,时公为门下相。旧制:宰相奏子起家,即授水部员外郎加朝阶。
公奏曰:“臣昔忝甲科,及第释褐,止授六品京官,况天下才能老於岩穴不能沾寸禄者无限,今臣男从简,始离襁褓,一物不知,膺此宠命,恐罹深谴。止乞以臣释褐所授官补之”
因让,方允止授六品京官,自尔为制。公生於洛中,祖第正寝至易,箦亦在其寝。
其子集贤贰卿居简,平时亲与文莹语此事云。《皇宋类苑》卷八案:又见於《玉壶清话》卷三
李文定公迪罢陕西都转运使还朝,是时真宗方议东封西祀,修太平事业。知秦州曹玮奏羌人潜谋入寇,请大益兵为备。
上大怒,以为玮虚张虏势,恐朝廷,以求益兵。以迪新自陕西还,召见示以玮奏,问其虚实,欲斩玮以戒妄言者。文定从容奏曰:“玮武人,远在边鄙,不知朝廷事体,辄有奏陈,不足深罪。
臣前任陕西,观边将才略,无能出玮之右者,他日必能为国家建功立事。若以此加罪,臣为陛下惜之。”上意稍解,迪因奏曰:“玮良将,必不妄言,所请之兵,亦不可不少副其请。
臣观陛下意,但不欲从郑州门出兵耳。秦之旁郡兵数为小册,常置囊中以自随,今未敢以进”
上曰:“趣取之”迪取於囊以进,上指曰:“以某州某州兵若干戍秦州,卿即传诏於枢密院发之”既而虏果大入寇,玮迎击大破之,遂开山外之地。
奏到,上喜谓迪曰:“山外之捷,卿之功也”
及上将立章献后,迪为翰林学士,屡上疏谏,以章献起於寒微,不可母天下。由是章献深衔之。周怀政之诛,上怒甚,欲责及太子,群臣莫敢言。
迪为参知政事,候上怒稍息,从容奏曰:“陛下有几子,乃欲为此计?”上
大寤,由是独诛怀政等,而东宫不动摇,迪之力也。及为相,时真宗已不豫,丁谓与迪同奏事退,既下殿,谓矫书圣语,欲为林特迁官,迪不胜仇,与谓争辩,引手板欲击谓,谓走获免。因更相论奏,诏二人俱罢相,迪知郓州。
明日,谓复留为相。迪至郓且半岁,真宗晏驾,迪贬衡州团练副使,谓使侍禁王仲宣押迪如衡州,仲宣至郓州,见通判以下而不见迪,迪皇恐以刃自刎,人救得免。伸宣凌侮迫胁无不至,人往见迪者,辄籍其名;或馈之食,留至臭腐,弃捐不与。
迪客邓馀怒曰:“竖子俗杀我公以媚丁谓邪?邓馀不畏死,汝杀我公,我必杀汝!”从迪至衡州,不离左右。仲宣颇惮之,迪由是得全。至衡州岁馀,除秘书监、知舒州。
章献太后上仙,时迪以尚书左右丞知河阳。上即位,召诣京师,加资政殿大学士,数日,复为相。迪自以受不世之遇,尽心辅佐,知无不为。
吕夷简忌之,潜短之於上。岁馀,罢相出知某州。迪谓人曰:“迪不自量,恃圣主之知,自以为宋而以吕为姚崇,而不知其待我乃如是也!”(《皇宋类苑》卷十案:又见於《涑水记闻》卷八)
桑赞以旄节镇彭城,张文节在幕下。
桑月给幕职厨料人十五千以下,文节家贫,食甚众,命倍给之。文节亦止取其半,或不得已过有所用,即具氖和之因闻於桑,归其馀於帑藏。赞虽武人,尝谓文节曰:“公异日必大用,恨吾老,不得见也。”祥符中,文节为京东路转运使,奏称:“昔在桑赞幕下,知臣良厚,今赞死葬济州,子弟悉官於外,臣乞每遇寒食,暂至赞墓拜扫”诏可之。
自是岁一往,祭奉之礼如在洎。在相府,凡桑氏子孙来见者,待之有如骨肉。(《皇宋类苑》卷十案:又见於《墨客挥犀》卷八)
景佑中,王沂公曾、吕许公夷简为相,宋绶、盛度、蔡齐为参知政事。
沂公素喜蔡文忠,吕公喜宋公垂,惟盛文肃不得志於二公。晚年王吕相失,交章奏退,一日,盛文肃致斋於中书,仁宗召问曰:“王曾吕夷简乞出甚坚,其意安在?”文肃对曰:“二人腹心之事,臣亦不能知,但陛下各询以谁可为代者,即其请可察矣。”
仁宗果以此问沂公,公以文忠荐。一日,又问许公,公以公垂荐。仁宗察其朋党,於是四人者俱罢政事,而文肃独留焉。
《皇宋类苑》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