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尧叹息,“公主殿下……你就不能安分几天吗。”
  白阅颜理直气壮,“我可是主子,我说什么你们听着就行了,不许质疑我。”
  “那,承王那边怎么办?”紫尧无奈的问。
  “他?他自己都要跑回塞北了,哪里有空管我,”白阅颜摩拳擦掌,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只要我们跑出了京城,他们就奈何不了我们了。”
  紫尧摇了摇头,赶紧招呼一旁懊恼的迟渊,“别愣着了,我们两个商量商量呗,走了走了。”
  迟渊只得叹息着跟着紫尧走了。一想到又可以正经的出去玩,白阅颜就开心得不得了,哼着小曲回去抄书去了。
  时间匆匆忙忙的过了几日,白阅颜一直在等着韩泽承离开京城,可迟迟也没有韩泽承传来的消息,白阅颜纳闷极了,心道他怎么还不走,他不走一天,她也不敢动作。
  白阅颜和张晴一起用早膳也是心不在焉的,无聊的用勺子戳着碗里的粥,单手撑着脸,时不时的叹息。
  张晴看了她一眼,递了块糕点给她,“方才泽承派人来告假,他染了风寒,几日没上朝了。今日又告了半个多月的假,你父皇担心,又多批了半个月。一个风寒要一个月修养,也实在是太严重了,一会儿你和母后一同出宫去看看。”
  白阅颜一听,眼神一亮,“咦?他生病了?”那不就是说明韩泽承离开京城了嘛,太好了,她也准备可以溜了。
  张晴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推了她的脑门一下,“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听说泽承生病,你还笑?”
  “啊,我这是想着,我终于可以去见他了嘛。他之前说公务繁忙,劳烦我回宫几日,如今他生病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照顾他了?”白阅颜心中飞快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若是她能去承王府,那么她跑路会省很多很多的事啊。
  张晴哼了一声,“怎么,呆在母后身边,母后亏待你了?”
  “没有啊,不是嘛,我的意思是说我回去照顾他嘛,我都好多天没见过他了。”白阅颜冷汗涔涔,心道一声好险,要是让张晴发现她又想跑,估计她就没了。
  “哼,快吃,吃了同我一起出宫。”张晴没好气的道,白阅颜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张晴说了一句一起去看韩泽承,她咳咳的咳嗽。
  这时候韩泽承应该已经动身去塞北了吧,她要是让张晴去了,韩泽承不就要穿帮了吗?
  “母后!”白阅颜猛的抓住了张晴的手,“你都多年没出宫了,这突然出宫容易引起恐慌,而且,不符合你这一国之母的身份啊。”
  张晴切了一声,拍掉了白阅颜的手,“你少来,我自己有数。况且我慰问承王,也代表了我与韩祯的感情着实深厚,这是在替你父皇积攒人缘呢。”
  “可是……”白阅颜一时语塞,她母后说的实在太有道理,一时难以反驳。
  她在心里默默记下以后理由一定不能用生病这一招,想当初她就是说她生病了才被她外祖父发现给捉回来的。以后要说也要说自己是传染病才行,不能来探望的那种!
  “不如,我替母亲去看就好了。母亲就不要白白跑这一趟了。”白阅颜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讨好的笑着道。
  然而张晴并不吃这一套,她假笑一会儿,坚决的摇了摇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就是想看了泽承以后,趁着没人管你,在外头玩一会儿再回来吧,我告诉你,不可能。看完了就给我回来看大理寺近几年来的案子。”
  白阅颜闻言烦闷得哇哇大叫,“为何?你昨日才让我看天眼处近几年的任务,我又不管大理寺,我为何要看?”
  “你才刚刚接触政事,自然处处都要染指知道。后宫不得干政,我教不了你什么。你便跟着迟渊慢慢学。”
  “迟渊也不管大理寺啊……”白阅颜暗自嘀咕,张晴掐着她的耳朵把她提起来,“说什么呢,嗯?”
  “哎呀,疼疼疼,”白阅颜拍掉了张晴的手,嘟着嘴双手抱在胸前,“快吃啊,去看韩泽承了。”
  张晴瞪她,也懒得跟她计较,低头用膳,看着白阅颜面前都没动几口的粥,威胁道,“你不好好吃早膳,小心一会儿我让泽承来教训你。”
  白阅颜无语,“你这当娘亲的未免也太敷衍了吧,教育自己女儿还要拿别人来压。”
  “你要是有别人家的女儿一半听话懂事,我至于吗。还不是你。”张晴说起来更生气,别人家的都是贴心小棉袄,怎么到她这就成了天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魔王了。
  白阅颜哼了一声,默默吃粥,心道等你到了承王府别被韩泽承气死过去才好,毕竟他人估计都到了半路了。
  可最终白阅颜还是没看到张晴被韩泽承气得要死的场景。她一脸震惊的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韩泽承,而张晴正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他。
  彼时灵儿送上了一碗汤药,张晴顺畅的接过,慈母般的给韩泽承喂药。
  而韩泽承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时不时的咳嗽,白阅颜仿佛看到了她的三哥白瑞凛,他也是这样,整个人看起来就是孱弱又弱不禁风的。
  她疑惑的盯着韩泽承,心中捶胸顿足,怎么他还没走啊,要是他没走的话,她得什么时候才能出逃去南疆啊。
  “泽承啊,都跟你说了,不用这么拼的,你看,身体没了岂不是更得不偿失。你好好养病,好了再回去上朝。”张晴心疼得不行,一口一口温柔的给韩泽承喂药。
  倒是让韩泽承有些受宠若惊,咳嗽着坐起来,想抢过张晴手上的碗,“我自己来便好,如何能让皇后娘娘……”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小的时候我还喂你吃过米糕呢,乖乖躺着,别乱动。”张晴强硬的把他摁住,吹凉了汤药喂给他。
  白阅颜站在一旁插不上话,无聊的踢脚玩,心想着似乎她从前生病的时候张晴也没有这么重视过。
  不过她也没生过什么大病,也就打打喷嚏什么的,从没有这样惨白的脸色。
  这说来说去,她母后还是跟以前一样,偏心于韩泽承。从前嫉妒,但如今却不会了,毕竟韩泽承就是值得别人的偏心呀,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让人不喜欢呢。
  白阅颜想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张晴和韩泽承一同回头,一伙的的看着她,白阅颜这才反应过来,猛的捂住嘴,“不是,我是觉得这一幕很温暖,才忍不住笑了的。我不是说你生病了我很开心!”
  “这死小孩,”张晴无奈的摇了摇头,向韩泽承道,“让你来教导她,确实是辛苦了。是我这个做娘的没做好。”
  “皇后娘娘别这么说,公主殿下蕙质兰心,冰雪聪明,就是任性了些,大体上还是很好的。”韩泽承淡淡的看了白阅颜一眼,笑得温和。
  白阅颜也对着他一笑,做了个鬼脸逗他开心。
  张晴把药喂完,自发的站了起来,对着一直在一旁看着的白阅颜道,“我去车上等你,你们两个说说话。”
  白阅颜嗯了一声,忍不住满足的笑了,心道这母后也太懂得她的心理了吧。她甜甜的笑着,点了点头。
  张晴临走时摸了摸她的头,一副我懂的表情,“不用着急,慢慢说。”
  白阅颜是开心了,躺在床上的“韩泽承”笑容却开始有些僵硬,心道这可怎么办,万一白阅颜跟他聊从前,他可什么都不知道啊。这是个什么事啊,才刚刚准备装病躲着不见人,怎么就惹到了白阅颜了。情人之类的最难以对付了。
  张晴刚出门,白阅颜就迫不及待的跳到他的床边,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你怎么样啊?难受吗?”
  “韩泽承”点了点头,亲亲的蹭了蹭她的手心,白阅颜惊奇的咦了一声,低低的笑了,“你生病起来好可爱,从前你一定不会这样的。”
  “咳,那,你喜欢吗?”
  “喜欢啊,你怎么样我都喜欢,除了你骂我的时候。”白阅颜哼了一声,贤妻良母的抽回了手,顺便给他掖紧了被子。
  “韩泽承”跟着她笑,不说话。
  白阅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明明面前的这个就是韩泽承,但她却总觉得没有熟悉感,反而让她觉得很陌生。
  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着大概是因为韩泽承生病的缘故吧。
  “哎,那你生病了怎么办啊?你还去塞北吗?”白阅颜诚心诚意的发问。
  “塞北?”这个韩泽承疑惑的皱了皱眉,心直口快,“不是南疆吗?”
  白阅颜一顿,被吓了一个激灵,“哈?”
  不过他倒是反应过来了,大概是因为韩泽承怕白阅颜又追着他去才故意这么说的吧。他咳嗽了两声,“你瞧我,都病糊涂了。什么南疆,我去过最南的地方,就是和你一起去的江南了。”
  白阅颜狐疑的看着他,但他说的也没什么毛病,她附和道,“对啊,我也是。想来你在江南和那个女的那么亲近,我还吃了好一会儿醋呢。”
  “哎,吃什么醋,我心里只有你,又没有她。”
  白阅颜,“……”
  在江南,哪里有什么女子?这人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怎么长得跟韩泽承一模一样的。
  她差点冲上去直接揭穿他的真面目,但最终还是有些理智,她摆了摆手,让下人们都下去。
  然后她从床上坐起来,抱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喂,你是谁啊?你也是一个跟韩泽承长得像的?韩泽承是什么大众脸吗,怎么这么多人像他。”
  “韩泽承”愣了一下,低声咒骂,他就知道在情人什么的面前最容易穿帮了。但好在他心态不错,临危不乱,硬装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这样的天姿国色,怎么会是大众脸。”
  白阅颜嘴角一抽,瞪他,“韩泽承才不会这么自恋。快说,你是谁!”
  “我……”
  “说实话,不然灭了你。”白阅颜亮出袖子里的暗器匣子,架在了床上男人的脖子上。
  “哎哎别啊,你这样韩泽承不就穿帮了吗,你得帮他不是。”张云帆慢慢推开白阅颜的手,猛的坐了起来,哪里有什么生病的样子。
  他与韩泽承等人的交易就是做人皮扮演韩泽承,反正韩泽承总是一副冷冰的疏离有礼的模样,到是好装,就是没料到会碰见白阅颜这么一个变数。
  “你就别管我是谁了,反正我们都一样,希望韩泽承安然无恙的到达塞北嘛,不如你掩护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