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屋的隔音不好,他们两个对话的粗鄙之语也都被执勤士兵听了,执勤士兵默默无奈,也不知道这两人这样串通口供的意义何在。
  他们两个被拖上张晴大殿时都戴着长长的手铐,被四个不同的士兵摁着被迫往前走。
  常宰一看到他的姐姐,就异常兴奋的看她,以为自己有救了。
  而常雨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常宰一眼,就转开了视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竟然把她和白晖染的事在白阅颜面前抖搂了出来。要不是她前段时间把与白晖染有关的东西都给用火焚烧了,她现在一定得吓尿了。
  不过老天眷顾,还好还好。
  白晖染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尽是责备,冷漠又无情,责怪之情就将要溢出。
  常雨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愣,白晖染对她从来都是温柔的,从未对她生过气发过火,他的眼神让她心寒,她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就听张晴好整以暇的坐在高位上,如她的那位女儿一般,高贵而又盛气凌人,她比白阅颜多带了一层庄重,眼神幽深的看着她;“常雨,你弟弟说你和五皇子有一腿。你可认?”
  常雨心里有底,落落大方的直直跪下,她对着张晴也不胆怯,缓缓道来,最后却有些咄咄逼人:“回皇后娘娘,小弟从小胆小,在村子里没见过世面,他跟我一同来到这繁华都市,又从没遭受过这样的阵仗,他看见了五皇子,情急之下想请五皇子救救他,也是情有可原。污蔑也是重罪,但小女只剩这一个弟弟,还是希望皇上皇后能够重新发落。”
  张晴看了她一眼,没有她想象中的反应,确切的说,张晴听了这一番话,没有一点反应,她只是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把头转向了白晖染,“晖染你呢?”
  白晖染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张晴如此问话的意义,他愣了两下,僵硬的点了点头,他畏惧的看了旁边的白墨昀一眼,他在白墨昀面前都是乖巧的形象,不知道如今的白墨昀该怎么嫌弃他,他一顿一句斟酌道。
  “儿臣与少夫人清清白白,绝对没有逾矩之处。儿臣与云徐是好兄弟,在周府里也见过几次常宰,大概真如少夫人所说,不过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想套近乎的称谓罢了。”
  “是吗?”
  白晖染身上出了一层的冷汗,张晴却没深究,暗暗的点头,又转头去问常宰:“你姐姐说你胆小,你觉得呢?”
  “我……大概是的。”
  “那么,你在花园中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这……”常宰不安的看了姐姐一眼,常雨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他也就放心的说了下去,“我还以为我欺负了女孩子会被判死刑,我是我们家最后的香火,我不能死,所以当我看到五皇子时我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救星,我想着五皇子可是皇子,又是阅颜公主的哥哥,说不定劝劝几句就可以把我放了,可是五皇子不太理我,我没办法,只好叫了几声希望他知道我和他是一个阵营的,希望他能救救我……就是这样。”
  张晴冷哼了一声,威压加大,把常宰震慑的腿下一软,就更别提旁边坐着的面无表情,眼神毫无焦距的落在门外的白墨昀,他就是坐在那里也是天生的帝王气质,尽管他都不怎么在意外面的事情,但常宰还是不敢看他,也不敢忤逆他。
  被张晴锐利的眼神一扫,常宰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常雨看她这阵仗,总觉得她在憋着什么大招。
  张晴突然嗤笑出声,“常宰,你说的是真的吗?”
  常宰愣了愣,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害怕之情溢于言表,他的脸部肌肉微微颤动,但是还是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
  张晴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把常宰都给整愣了。常宰看着她,不明所以。
  就听见张晴悠悠的问他:“你真的确定吗?”
  “大胆刁民,你可知欺君之罪如何处罚?”
  常雨暗自咬紧了牙齿,心道这常宰可千万要争气啊,别被这老女人一句话给吓跑偏了。
  然而,常宰就是常宰。平日里在街上横行霸道,如今到了真正霸气的张晴面前,就像只小虾米似的,一点儿也不敢造次。
  闻言,他开始不安起来,跪在地上,看看姐姐又看看白晖染,愣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张晴看着这状况,轻轻的一挑眉。
  周云徐着急的道:“你倒是说话啊。”
  常宰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硬是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这时,一名御林军风风火火的上了殿,附在张晴耳边说了一句话——找到了,
  张晴了然的点了点头。
  她早就猜到了。
  白晖染这种人,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考虑,要一个有夫君的夫人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张晴似笑非笑的看了白墨昀一眼。
  白墨昀喜欢她喜欢进了骨子里,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字一句他都揣摩的清晰。这一笑,白墨昀就知道自己这不省心的儿子真的和常雨有一腿了。
  他默默的转过头去,也回她一个眼神——你定。
  张晴无奈,又把视线落在了常宰身上:“你想好了吗?欺君可是重罪。”
  “我……”常宰不敢开口,让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撒谎,他不敢,可要是让他当场打姐姐的脸,他也是不敢的。
  周云徐看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忍不住急了,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常宰你说话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常宰,你可想好了再说。”张晴冷笑。
  常宰最终还是选择了姐姐,他低下头,弱弱的道:“对……姐姐说的对,我……我就是害怕才会口不择言的。”
  “是吗?”张晴闻言,看不出喜怒,她微微点头,抬手唤御林军,“来人,把东西马上来!”
  刚才那上来禀报的御林军立马捧上来一枚精致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一条麒麟,麒麟腿上张牙舞爪的写着晖染二字,不过那玉佩的下面却有缺角,似乎被谁砸过,正是白墨昀赐给白晖染的生日礼物,也是白晖染送给常雨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