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阅颜现在已经开始正式的上朝堂听政了,她每日都跟着韩泽承一起去一起回,勤奋的不得了,惹得白墨昀和张晴一阵欣慰。
张沪却愁死了,连连叹气,越发的看张云帆不舒服。
而这令张沪极度嫌弃的逆子张云帆仍旧我行我素,没有一点要悔改的意思。
他离开了楚月亮,依旧过得逍遥自在,只是安静在房间里呆着的时间比从前少了很多。
他倒也不是不想一个人在房间里韬光养晦,只是曾经的事情让他有了癔症,受不了一个人呆在房里。
平时有楚月亮的琵琶音与歌声再配上安神的香料抑制,也不经常发病,可如今楚月亮一不在,他就连觉都睡不好,难受得紧,也就只好更勤的去会那些红颜知己们。
帝都第一大赌场,贵族豪绅们的销金窟,也是帝都一众赌徒们最喜爱的地方,张云帆穿了一身的朱玉宝饰,搂着一名眉眼如画的女子进了这极乐之地。
“三公子你想玩什么?奴家亲自给您坐庄。”女子指尖在他胸膛上一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张云帆笑着凑近她的脸,修长的手指爱怜的抚过,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几乎要亲上去,“不了,今日有正事,改日再来找你。”
女子倒也是不多说,闻言立刻就撤了身子,恭敬的笑着退下了。
张云帆眼光在赌场里流连,可赌场里人声鼎沸,人头攒动,要找一个人实在是艰难,张云帆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在想着办法,便有一名黑衣男子迎了上来,“三公子,这边请,主子在等你。”
那人把他带上了二楼的一处包间,便退了下去,包间里的男人白衣胜雪,长发如瀑,背对着张云帆。
门在张云帆进门时便被关上,张云帆探究的看着那抹白影,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些熟悉。
那身影突然弯曲下去,重重的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
张云帆一下就想起来了。
在京城,穿白衣,还会咳嗽的,大概也就只有三皇子白瑞凛了。
果然,等他咳嗽完了,缓缓的转过身子,孱弱又脆弱,一道身影单薄得似乎一碰就倒,他躬身伏礼作揖,“三公子。”
张云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蹭上去扶起他,“哎哟,这怎敢当三皇子一拜。”
“无碍,按礼我得称你一声舅舅。”
“瞧你这说的。三皇子如此神秘请我前来,可是为何?”
白瑞凛笑了起来,嘴角抿成了一条线,脸上是他更年不变的悲悯,“愿借醉仙楼一用。”
张云帆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出声,指了指自己,“问我借醉仙楼?我在醉仙楼这么久,不过凭着娘亲兄长的名号得些许特权罢了。我都没与醉仙楼的老板说过话。”
他自然不能与自己说话,也不算说谎。
白瑞凛却没笑,云淡风轻的看着他,淡淡的,气氛逐渐低沉,一股强烈的不适爬上了张云帆的心头,他扭头就想走。
“明公子。”
白瑞凛突然叫出声,他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张云帆,张云帆脚步一顿,转头回来,丝毫不在意,“谁不知道他们老板雅号明公子啊。”
白瑞凛深深的看着他,竟然许久没有咳嗽,白瑞凛的眼神犀利而尖锐,仿佛藏下了许多的秘密,“放心,租赁费我按三倍给,损失我也双倍钱。”
“哎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在明公子那说不上话的。”张云帆可惜的摇了摇头,一双眼睛看着白瑞凛,可惜又惋惜。
“雅号为明,便该是光明正大的。既然我都如此说了,定是手握着公子的证据的。今日找公子前来,是谈生意的,若是公子的这个态度,就别怪我把事情公之于众了。”
张云帆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他走到白瑞凛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就像是一汪沼泽,陷进去就再无处路,张云帆难受的皱了皱眉。
张云帆能混到今天,也是个有本事的,多少大人物在他楼里出入他也不动声色,今天竟然被这个虽然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挂名外甥给恐吓住了,真是丢脸。
“先说说,你想干嘛。”张云帆转变得倒是快,长袍一甩就坐在了椅子上,执杯斟酒,一饮而尽。
白瑞凛恭敬一笑,为他重新斟了杯酒,“不久你就会知道了。”
张云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不可能把醉仙楼借给你。”
白瑞凛愣了愣,他嘲讽的勾唇,“我这是在为你好,若你只是明公子那告诉你也无妨,可你是张家人,要是哪天这事情败露了,这可就会牵扯到张家人的站位了。”
“张家一直是坐山观皇子相争,保持中立,你也不想把张家拉下水吧?”
张云帆抬眼,有些看不透白瑞凛,这人从小身体就不好,孱弱万分,也向来是脆弱又温和的,他虽然知道这白瑞凛没表现出来的这么不问世事,但也确实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三个条件。”
张云帆沉吟片刻,抬起三只手指在白瑞凛面前晃了晃。
“一,先付款后用楼;二,日后东窗事发,与我无关;不管是明公子还是张家三公子,都跟你没关系;三,醉仙楼不能出人命。”
白瑞凛笑了,像孩子般单纯,他从胸前拿出几张银票,推给张云帆,“放心吧,我这人信佛,不杀生。”
张云帆但笑不语。
白瑞凛隐藏这么久,都让人以为他对皇位之争无感,如今一听,怕不是这样的。能把自己的心隐藏得这么深的人,说自己信佛?不杀生?
……
几日后,醉仙楼雅室周围的聋女全都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名与她们长得一模一样的正常侍女。
月亮不在,灵云也就成了跟在张云帆身边的小侍女,她目瞪口呆的跟在戴着面具的张云帆身边,啧啧称奇,“这幕后人好生厉害,竟能找到这么相像的人来。”
今日的醉仙楼,借给了白瑞凛,可他本人却没来,过来排兵布阵的,是他的一名手下。
“这是南疆易容术。”张云帆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直觉这一次的白瑞凛是要搞出个大动静来。
南疆的巫女们早就退隐江湖,这易容术也隐藏已久,如今重现,必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易容术?”灵云疑惑,“听起来好厉害。”
“易容术,画皮易骨,可以变成任何你想变成的人。”
“任何人?那若是在高位者被别人假扮了怎么办?会出大事情的。”
“是啊,所以这是禁术,被官府知道了,要砍头的。”张云帆故意凑上去,突然大声,吓了灵云一跳。
张云帆披上大氅,又戴上兜帽,整个人隐没在衣服里,看不见他的脸,“一会儿若是有人来问我,便说我早已离京多天了。”
他两个身份并用,造成了明公子一向神出鬼没的模样,伪造他不在京的证明,也是为了跟白瑞凛撇清关系。
灵云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