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月色已经阑珊。
立时的路边,落光了的梧桐树,伸展出来的枝桠在雪夜瑟瑟发抖。
冷清的街道上,还停留着一些出租车。
有的人在问过价以后,再也不想坐。有的人心生一横,拉着同伴一起上了车。
等到有几个人一起要过涵洞,决定拼车的时候,安宁和老妈终于开了车门。
车子缓缓前行,车轮在地上碾来碾去,那薄薄的清雪,破碎的彻底。
夜太黑,天太冷,玻璃上凝结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她用手指在上面画上几个字,又用指尖一刷,刚才的字瞬间消失。
然后闭上眼,一上车就犯困的习惯怎么也改不了。
到了小区里面,迎过来的一阵冷风,还是让人有些哆嗦。
身子缩成了一团。
忽然想起他曾经说的,“冬天多加点衣服,小心热胀冷缩,越发缩成一点了。”
皱着眉头,心里有些恼自己。为什么已经决心要忘掉一个人,却又在猝不及防间,偃旗息鼓。
这一天,她睡得很早,早早的关上了门。也将那短促的回响,关在了门外。
寒风依旧呼呼的吹,睡不着,索性就坐起来了。
“小宁,还不睡啊?”那边房的声音传过来。
夜里听到人声,不自觉地一抖,过了好一会,才补了一句:“嗯,马上就睡了……”
那头没有再追问下去,随之叹了一句:“孩子大了,心事多了……”
心里暗暗的吃惊,从来没有想过,善于隐藏感情的她,会被发现。而且是被自己的妈妈发现。
滴答滴。
抑或是因为那次家长会就显现出来的端倪。
那年,他十八岁,她十七岁。
家长会总是令人心惊胆战,安宁的班在三楼,顾北的班在四楼,仰着头有时候,也能看到他一点点的侧影。
他似乎也是无聊,往着下面看,正好撞上她的目光,微微的冲着安宁一笑。
老妈出来准备把头盔递给安宁,叫她拿着。
恰巧就碰上了这一幕,虽然后来没说什么,心里到底是有点底的。
好吧,得承认,她从来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小孩。
譬如徐白白所说的,她总是外表上亲切懂事,其实拒人千里之外。
明明坚决不妥协,却在外表上唯唯诺诺,别人说什么,就点点头。
一时间,竟然觉得心里是如此的不是滋味,这样的拒绝,对自身,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那个言笑晏晏,找着话题,笑得灿烂的,到底是不是安宁?
到底,哪个她,才是真正的她?
过了好一会儿,愣愣地看着弱弱的光线,找不到答案。也许,是巨蟹座得天性使然,她们总是这么的千变万化。
还是睡不着,拿起那高高的枕头,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一个人吧。
可惜,要怎么解释,在犹豫不决瞻前顾后爱着一个人的同时,恐惧同样无边无际。
如果有一次不理你,下面是不是就不会有主动了。
或者,就这么一直沉默下去,直到他到别人的身边。
距离就是。
不问,不说。
极力的隐忍,这是春节!!
安宁宝贝,你不可以这样的。
将小绵羊数到了几十万只,依旧是睡意全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