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跟破奕一块去！”杨天凡方才忍了半天自己没动手，现在也是红着眼眶，拿起他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就要出门，却被一股力道拉住了。
“不用去了……咳咳，凡哥”齐方从陈道手里抬起脑袋，看上去除了有些晕眩以外其他的一点事也没有。杨天凡惊讶道：“齐方！你……”
“这是我的主意”北北站在一旁，又恢复到报胸冷笑的高傲模样。
陈道不说话，放下了齐方。
“兄弟，没事吧？”
“啧啧，差点以为你被个小丫头给打死了”
王安俊和金牛冲上来，一人一拳打在齐方身上，惹得他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猛咳。“诶哟，他刚刚不是才和北北小姐对过招吗！你们注意着点力道！”杨天凡呵斥，眼角却忍不住越来越红，“齐方，还好啊……”
“咳咳，其实一开始，北北就没有打算打死他”陈道在他们身后轻轻地笑了，“这不过是个测试罢了”
“什么测试？”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道看向自始至终沉默的殇星，摆出一副神秘的表情：“殇星，你来给大家解释解释，我在测试什么？”
殇星原本像是神游天外，被陈道这么一点名，愣了愣，低头闷闷道：“老板，我猜不出”
“你不是猜不出，你是知道全部的真相却被兄弟绊住了脚！”北北上前一步，她面前的人迅速地扩散开来，给她留了一条道，她径直走到殇星面前，如同女王一般俯视着他，“对吗，内鬼？”
“！”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杨天凡第一个反映过来，扯着北北的领子大吼：“你说什么呢！”
让人意外的是，北北此刻竟然毫无反抗，一副懒洋洋任人宰割的模样，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拎着她衣领的杨天凡：“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不也是清楚得很吗，还用得着挑明？不如让殇星先生来跟大家说说吧。哦不，是破奕”
“……”杨天凡惊呆了，愣愣地看着面前脸色白皙带着坏笑的“殇星”无法言语。
“胡说什么！别以为能打赢几个人就了不起了！兄弟可不带这么玩的！”脾气火爆的孤狼此刻终于狠狠甩下了手里一直把玩着的小瓶子，里面明晃晃的液体上下翻腾，正是当初陈道赠与他们的圣水！
“有没有胡说，你问问他”北北的口气强硬起来，她看向沉默不语的“殇星”，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敢不敢？还是要我来帮你说？”
雅间里突然安静地让人害怕。
殇星慢慢抬起头，眼里竟然含着泪。
“老板，你相信我吗？”
陈道目光中一片淡然，看不出信与不信的色彩：“你只要说实话，圣羽还是一如既往的欢迎你这样的人才”
殇星咬咬牙，狠狠道：“我不是殇星，我是破奕。殇星他……在很久以前的一次任务中，就……去世了！”说到这里，似乎是让他想起了什么非常痛苦的记忆，但是他脸上的神色确是沉重而后悔的。
“是我没能保护好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这一刻，在众人面前，落下泪来。
这个故事很长很长。
那是他们还在残鲨帮的时候。有一次杨天凡给了破奕一个暗杀天帮老大得力助手的任务，可惜当晚破奕突发阑尾炎，于是殇星自告奋勇的去替破奕执行当晚的暗杀任务。
“为什么殇星会要去替你执行任务？！”金牛处在暴走边缘，“他不是不能打吗？！破奕，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破奕低垂着头，一副颓废的模样，“可是当时他已经跟我学了许久的暗杀了，我想他就算不能完成任务至少也可以自保”
接下来的事情让人感到非常难过。
殇星就是在这一次意外的任务中丧生了，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但是从那以后，破奕就再也没见过殇星。
“第二天，我听见小道上的消息，说那次暗杀彻底失败了。我觉得很难受，心里总是憋着一肚子火，见谁谁不顺眼，怎么样都离不开暴力和拳头。
那几天我的脾气差到定点，我不敢会帮里来，怕凡哥他们伤心。”
“臭小子。那件事情可不止你听说了。你可知道我们真以为你死了！”金牛道。
破奕看了他一眼，好像是累到极点所以毫无感情。他顿了顿，喝口水继续道：“然后哦我就开始不断的杀人，我发现只有杀人可以缓解我的痛苦，只有见血才能够让我觉得心里舒服很多。那几天我惹了不少的麻烦，全是各大帮派之间的纷争，只要看见有人打架，我就会不爽，但是又忍不住想要参加的欲望。
我想，如果有一天把自己打死了，早些打死更好，那我就可以去见殇星了，好歹能跟他说声对不住。”破奕的眼眶又红了红。
“只是，我没想到，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时欲望，给帮派惹下了这么多麻烦。
他们来找凡哥，砸残鲨帮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还像个混蛋一样在外面瞎逛，如果那时候我回来的话，就不会出现被李仁那狗崽子逮住的事情了！也不会有别人混进这里了，总之，都是我的错。”破奕双膝一弯，跪在地上。
“凡哥，你惩罚我吧，老板，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殇星，是我没完成任务，是我惹得残鲨帮陷入危机……”破奕看上去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杨天凡默不做声地摸着下巴，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陈道一样望去，破奕的这套说法明显没有打动杨天凡，看样子他似乎还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如果是对自己有利的话，那就不去管他了。
陈道的瞳孔轻轻闪烁着微弱的光。
“破奕。”
他转开眼，目光深邃地望向长着殇星白皙脸庞，看上去无比瘦弱的破奕，平静地喊了一声，“既然你是破奕，那我们抓住的这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