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被众人捆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破奕”一脚踢了出来，控制好了精准的力道，不会踢死他。
破奕看着那人的脸，忽然之间露出有些惊恐的表情。这倒是让陈道十分的感兴趣，在这个世界上，混黑帮的人通常都有几分平常人没有的胆量，能让破奕这种老痞子露出这幅德行的人，他倒是很好奇。
王安俊摸了摸脸，也跟着大家的目光望向被捆的结结实实的“破奕”。心里不禁赞叹道还是老板精明，如果这个长着殇星脸的人不是殇星而是破奕的话，那那个长着破奕脸的就一定不是他了吧，一个人不可能有两个身子吧！
看老板和凡哥对他的态度这么警惕，那么一定是……
“老鼠！”正是在王安俊忍不住脱口而出的时候，破奕沉着脸阴森森地说了。在场的除了金牛以外，无不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金牛张着嘴瞪着眼，像是看见了他爹妈从北方千里迢迢来看他一样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这这……这么大的人，会是老鼠？你们可别吓唬我，我可是从小听鬼故事长大的！”金牛结结巴巴道，却不知自己的话一出口，惹得众人险些啼笑皆非。
“老鼠不是真的老鼠，是指内奸”杨天凡拧着眉头说道。“就是，要是老鼠都长这样，当小白脸也够了又何必去偷灯油？”王安俊嘻皮笑脸地吐槽道。
“原来是内奸啊……”金牛仿佛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快说，你是哪儿来的，要对我们圣羽做什么！”
“……”蹲在地上的破奕轻声“支吾”，他的嘴巴被北北封住了，现在这小妞正拿着胶带在他旁边比“V”，一副旗开得胜的得瑟模样。
“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够证明什么！我不会再相信你了！说，你是来干什么的！怎么混进来的！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对我们的圣……”王安俊看到金牛的口型即将变成“shui”的模样，连忙去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你想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圣水吗！呆子！”
“……”陈道看着他两，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不出我所料，他一定是天帮派来的”杨天凡伸出一只手，在桌子上开始画图形，尽管这里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他一个人看得懂，但他依然画得乐此不疲。
“首先是破奕消失的那段时间，我们收到了许多帮派的挑战，还有投诉……”
“我有问题！黑帮也有投诉吗？”北北像个好学生一样举起手。
“当然，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要混得好，自然是要遵守规矩了”
杨天凡极其耐心地解答道，像是一个温柔的兄长，“还有问题吗，北北小姐？”
“没有了”北北拖着下巴，开始玩胶布。
“好，那我们继续”杨天凡掏出一只红笔，画了条歪歪扭扭长长的线，“首先这是我们整个黑帮的布局，然后各个势力逐渐渗透进来。
原本的残鲨帮应该是在这个位置”
他在线的中间段偏左一点画了个重重的点，特意标明，“准确地说，那段时间我们正处在这个点上”
“这个点有什么深意吗？”有年轻人凑过来问道。
“这个点可不同寻常，这原本是一个极危险的地方，被前后夹击”杨天凡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所有人目光一致瞥向杨天凡，向凡哥致敬！这么深奥的东西大家真心看不懂……
“算了算了，你们认真听我分析就好”
杨天凡似乎也很无奈，摆了摆手。陈道眯起眼睛，在山中修炼多年，最擅长的就是透视，常与那些花花草草待在一起让他有种超乎常人的敏锐的直觉。如果这种感觉还没有被凡尘磨掉的话，那么他似乎感觉到刚才杨天凡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扮作殇星的破奕。
也许是他看错了，不过这位自称破奕的人说的话的确是让人难以信服。
“大家看这里，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离顶点已经很高了对不对！”不知何时，杨天凡手中的白纸上已经画了一个大大的沙漏装物体，而那个红点正巧在沙漏的正中间。
“这幅图告诉我们，圣羽即将迎来一次大危机”杨天凡故作玄虚地说道，但是周围的人或是无聊或是心不在焉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存在感，于是他咳嗽两声，说道，“这是非常严肃的事情，也许关系到了圣羽的未来！”
陈道目光看向杨天凡：“你，这是在做占卜？”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混迹黑道多年的杨天凡怎么会做占卜呢……说出去该笑掉大牙了好吗！这种恶俗的故事就像是唐僧化斋的时候屁股上露出个洞一样。
挺滑稽的吧？
谁知杨天凡竟然有些羞涩似的低下了头，轻轻点了点，随后又仿佛觉得自己威严受损，又抬起头咳嗽了两声，不自然地赞叹道：“老板好眼力！”
“……”陈道此时着实有些无语。一直以为杨天凡是比较现实的人，所谓现实，就是不相信那些神啊鬼啊怪物啊，当然，也是不相信修真的。
“老板，这幅图你看的懂不？”杨天凡眼巴巴地把手里的“沙漏图”递了上来，满脸期待。
“……怎么又回到图的问题了”陈道默默地在心里叹口气，转移话题道，“凡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给兄弟们说说”
一直不说话的北北，突然在陈道冒出这句话的时候冷飕飕地说道：“他在测试”
“哈？”众人一头雾水。
北北的目光从胶布上离开了，移到被捆绑的“破奕”和“殇星”身上，此刻“殇星”虽然没有被捆住，但是却站在破奕的身边，好像和他紧紧地贴在一起一样。
“话说，其实，你们是一伙的吧？”北北站起身，脚上套着的高筒长靴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夏天的雨水打在玻璃上，清脆动人却又让人有着不明所以的被压抑的感觉。
“自从破奕消失那段时期以后，另一个破奕就出现了。即便是说成被自己惹怒的帮派对头趁机而入，那也……”她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更好的用词。
“太巧了？”王安俊凭借极其快而精准的领悟能力飞快地答道。
“差不多吧，应该是说太矛盾了。因为时间差是人类公认的最难掌握的东西了。
不过我很疑惑的一点就是，为什么破奕，你在回了帮派以后，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破奕，而不拆穿他，反而是用了殇星的身份活下来呢？”
“因为……其实那段时间我非常的害怕。”破奕停顿了一会，很快就答了上来，“那对于我来说，是一段非常黑暗的历史啊。
作为破奕的我惹怒了很多老大，帮派的龙头，我，我知道凭我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解决这些事情的啊，所以我希望能有个人来帮助我，帮我……”
“用你的面孔帮你挡掉那些寻仇的人，嗯，不算愚蠢甚至称得上是很高明的方法”
北北脸上赞扬的笑容真实的就像是在诚恳地赞叹一个人一样，如果你不接受她的赞美，她立刻就会哭出来。
“不过，你不觉得这种理由，说出来很自私很牵强吗？”北北的话语一针溅血。
破奕的脸色苍白了：“对，那时候的我的确是很自私，我害死了殇星，所以我想要以他的身份来偿还，即便他已经看不见了……”
“哦？自私？啧啧，虽然是很让容易让人心动的理由，但是这绝对不是个好的借口哦。
是你太蠢想不到借口呢？还是根本就是现场临时编出来用以欺骗大家的呢？”
“北北小姐！”
“诶？为什么要欺骗我们呢，他说他是破奕啊……”
“他说是破奕，你就相信了？啧，那作为圣羽的一员，你还真是太不称职了。”北北叹息地摇了摇头。
“北北小姐找到证据证明了？”在刚才始终保持冷静的杨天凡忍不住开口道，不过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兄弟被怀疑应有的愤怒，依旧是一副一本正经且看上去有些轻蔑的表情。
“多亏了凡哥你呢。否则我还真想不到。”北北轻声笑了笑，“证据你不是早就掌握了吗？”
“什么意思，北北，说清楚”
陈道脸上一派波澜不惊。
“这么清楚明了的意思，陈道师兄难道看不出来吗？”北北的嘴角露出妩媚而又嘲讽的笑意，“这个，是替罪羊，而这边这只，才是真正的凶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