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起?哼哼,偷盗东西的毛贼我怎么会看得起?”观闲昂起头,眼中满是不屑。方才懒云说的话,其他的没有听清,“宝格德”三字却是声声入耳,再加之扎那看看自己又看看懒云的神情,观闲猜想“宝格德”多半就在海那赫,如此一来……哼哼,听闻腾之勇士虽然勇武但脾气暴躁,不知这匪首究竟如何?
“什么?你说我偷盗海那赫的东西?宝格德?笑话!”扎那怒道,双眼圆睁,“海那赫是曾经统一过腾各部并足以与周对敌的部落,宝格德更是曾经作为腾的徽记飘扬在多年前的战旗上。我扎那怎么会盗取那样东西?盗来对我有什么用处?!”
“这就要问你了~”观闲脸上露出鄙夷的笑容,“若不是盗取了宝格德你为何发怒?你现在拿着刀对准身边的人难道不是因为分赃不均?没料到带领马匪的人居然是个不敢承认自己所作所为之人!”
“你居然敢这样说我?!”扎那的脸色涨得血红,冷冷挥刀跳上马背,“海那赫人,不要因为你们曾经的荣耀而凌驾于人,否则我会让你们多年前被血洗的夜晚重现,而这次你们却不会再有当年的特木尔汗!”
“哈哈,我们不会因为荣耀而凌驾于人,因为你这样的毛贼不值得!而且……”扎那的眼中,对面的“海那赫”人不慌不忙地抚了抚身旁的骏马,随后用手指指着他,“想要再现那个血夜,先打败了我才有资格说,海那赫人才不会在乎你们是否一拥而上!”
“哼,扎那虽是马匪,但从不趁人之危!你们听好,扎那不许任何人插手,我们不能忘记巴根传下的荣耀!”扎那闻言,冷笑一声喝道,而后策马冲上前,一道白光直劈观闲。

“巴根?莫非这并不是群寻常马匪?”观闲心中疑惑,可动作却不敢稍慢,他斜身躲过一刀,只觉得一阵冰冷透体而入,心中暗暗惊讶。如此身手,为什么会沦落马匪?
“怎么?不敢接招?”扎那冷冷一笑,又是一刀落下,不料面前突然一空。扎那一惊,忽然感到后面有风声袭来,急忙挥刀向后,只听金铁交击之声响起,扎那顿时觉得手上一麻,心中暗暗吃惊,待转过身来,身后又是一片空旷,只听见一片马蹄声响起。
扎那再度转身,正看见“海那赫人”策马而去,边跑边回头,用马鞭遥指着他。
“别跑!”扎那怒撞心头,飞一般地向“海那赫人”追去。嘎鲁似乎看出不对,急切地叫了一声,但扎那却恍若未觉,只顾跟着“海那赫人”向远处跑去。

“唉!”嘎鲁用手砸向地面,随后小心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危险。懒云看看听轩,此时她反而没有刚刚那么紧张,反而看着懒云甜甜一笑。懒云偏过头去,目光中却掠过一丝忧郁。

“唉,好险!”营盘不远处,观闲一边看着自己被震裂的虎口一边感叹,若不是耍了些伎俩,自己恐怕早就被扎那打败了。接下来,就要看那位洛大侠了!观闲眯了眯眼,那个扎那应该比自己更能试探出这位洛大侠的本领吧?身形一动,观闲向与洛渊约定的地点飞奔而去。
“哼,海那赫人你在哪?别以为躲起来就能免去一死!”前面的人如同幻影般飘忽不定,忽左忽右,追了片刻后,终于不见了踪迹。
扎那拎着马缰向四周看去,只见四周皆是一马平川,哪里还有“海那赫人”的影子?
“海那赫人出来,难道你们部落中都是这样的缩头乌龟吗?当年驰骋草原的铁军所留下的就是这样的子孙吗?”扎那环视四周,怒冲冲地骂道。忽然一个人影在他面前显现,肋下宝剑闪耀着夺目光芒,一张符纸从他身上轻轻飘落。
“你是……”扎那只问出半句便微微一愣,浓烈的杀气从面前的人身上散发出来,冰冷得犹若实质。

“洛渊,来擒你的人!”洛渊瞥了眼落在地上的符纸,眼中现出一丝厌恶,执剑向扎那逼来。
“你是方才那‘海那赫人’的同伴,卑鄙的海那赫人,居然暗藏埋伏!”扎那狠狠咬牙,纵马向洛渊冲去,洛渊飞身跃起。刹那间剑刀相交,刀藏霸气,剑蕴龙吟,一时间令人眼花缭乱。

“怎么,这招式……”一旁的观闲皱起眉头,这招式似曾相识,可却又令人无法回忆,显然是洛渊为了隐藏什么有意为之,是身份吗?观闲低下头思索着。而且在扎那面前他居然还能这样游刃有余地隐藏自己,那么他的真实本领……观闲的双眸微微一颤,是这样吗?他长出口气,摇摇头向马匪营盘奔去。现在,按照计划,还有更急迫的事。

马匪营盘中的马车上,懒云抱着听轩刚刚站起便发现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对着自己,只得又重新坐回去,将听轩护在身后。
“你,想要做什么?”嘎鲁恶狠狠地看着懒云和听轩,方才他正在焦急哥哥的鲁莽时却发现这两个人似乎想要逃走。这怎么可以?此时天色已晚,若哥哥遭遇什么,他们就是唯一的线索!
“我们只是坐累了,想要松松筋骨。”懒云眨眨眼,看去颇为无辜。
“松松筋骨?哼,若哥哥出了什么事,我会拆了你的骨头!”嘎鲁咬着牙说道,“坐回去!除非我哥哥回来!”
“额……如果带走你哥哥的人回来了呢?”懒云看着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着他身后说道。

“什么?”嘎鲁大惊回头,却见一个“海那赫人”正笑吟吟地站在马车不远处,身边还躺着两名人事不知的马匪。其余的马匪惊惧地看着他,纷纷揉着自己的咽喉,其中一个看向嘎鲁,想要喊什么却叫不出声。
“这、这怎么可能?你是海那赫族的巫?!”看着眼前诡异的情景,嘎鲁的手微微一抖,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么我的哥哥呢?他怎么样了?”
“只要你听从我的命令,你的哥哥就不会有事,其他的马匪也不会有事!”观闲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慢慢走上了马车将嘎鲁逼进马车,而后掀起车窗上的布帘,只听一声炸响,一团火焰从他手中蹿起,同时亮起的还有营盘外的数团火光,似乎这里已经被团团围住!
“海那赫将这里……怎么会?”看着窗外的情景,嘎鲁握刀的手不禁一软。
观闲暗笑,果然这个离开了哥哥的嘎鲁很容易被骗,若是扎那,定然会先想办法验明真假!他得意地向懒云看去,不料却发现懒云正焦急地看着他,怀中的听轩瑟瑟发抖。怎么会这样?观闲奇怪地沿着听轩的目光看去,正看见在嘎鲁腰间悬挂着的,漆黑古旧的半块木牌,观闲顿时一愣。就在此时变故突生,眼前银光一闪,伴随着懒云的惊叫声,锐利的弯刀已经横在观闲颈间。

“巫是神之使者,既然你是海那赫的巫,那么你就能带我们离开!”嘎鲁狞笑着说道,突然转向懒云,“你不要动,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
“观闲!”懒云伸出手,嘎鲁手中的刀顿时一紧,懒云的手立刻僵在半空。嘎鲁满意地笑了笑,拖着观闲向马车外退去。就在此时,嘎鲁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而后发出一声惨叫。
观闲一惊,突然发现懒云身边的听轩不见了踪影,转头只见听轩正狠狠咬住嘎鲁的胳臂上,一双大眼睛向他望来,清凉的眸子中仿佛写满了什么,观闲一呆,这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一声大喝猛然传来,懒云趁机扑过来想要夺走嘎鲁手中的刀。不料嘎鲁猛然一挣,刀锋向懒云胸口扎去。
“不要!”观闲挣扎着夺刀,只觉得掌心一片冰凉,弯刀竟然穿透了他的手,而懒云趁此躲过了刀尖,不顾被弯刀划伤夺过了刀,反手重重打向嘎鲁。
嘎鲁一声不响地倒在马车中,而马车外的众马匪不明情况又摄于观闲的本领竟然无人敢上前查看。观闲见嘎鲁倒下不禁松了口气,不料此时却发觉眼前光芒大盛,朦胧间他看见嘎鲁腰间的木牌已经被鲜血浸湿。
“糟了!”观闲心中暗叫,随即眼前一片白光。

在黑暗渐渐笼罩下来的草原上,两道光芒正不断地上下飞舞着,不时地碰在一起爆出一团团火星,其中夹杂的血腥气渐渐弥漫开。在两道光芒不远处俯卧着一匹马,全身浴血,正在无力地挣扎。又一蓬火花迸出,马被惊得一抖,而后长嘶一声闭上双眼,与此同时,那两道光芒也暂且分开,两柄宝刃在黑暗中散发着夺目冷光。

“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人!”扎那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己被震裂的手,目光中充满了惊惧,他是谁?为什么从未听说过有如此厉害的人?突然一阵微风吹来,扎那抬头只见剑光流转,他咬咬牙,猛然大吼一声迎上前去。
“现在,那位道长应该不在这里观战了吧?”洛渊脸上突然露出阴森的笑容,眼中的光芒也更加凌厉,“那么……”他手中的宝剑直劈而下,扎那在宝剑的威势下已经合上双眼。忽然,一道微光照亮了二人的脸。
洛渊一惊,手中宝剑不禁缓了缓,扎那也惊讶地看着腰间,那块从小到大一直当做护身符从不离身的半块木牌竟然发出了幽蓝的光亮。扎那伸出手,可手尚未碰到木牌便见一道白光迎面扑来。漆黑的草原上夺目的白光一闪而逝,正激斗中的洛渊和扎那竟然同时不见了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