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父王关爱,养育之情?哈哈哈……放屁!全都是放屁!他根本就是将我当成一个累赘来养!因为我这个太子也不是他封的,而是被他亲手除掉的洛兰王,他的亲哥哥!”
轰——
人群彻底沸腾,完全被南宫景栋抛出来的猛料惊呆了。甚至就连南宫景栋又连续爆出数次粗口,咆哮怒言恍如市井无赖的事,也已经不被注意。
人们一个个的或是与身边人急急交谈,或是自言自语仿佛在说服着自己,声音鼎沸而起几乎震动了这片大地。
就连那些被同伴制住正侍机反抗的王城军士兵们瞪大了的双眼,相顾愕然。
而南宫景栋的手下,那些还在想着要用什么方法来为他们的主子解决眼前麻烦的人,也在惊呆的同时全都黯淡了脸色。
之前还没有什么,就算是老国王出现,就算是维克特瑞将矛头指向了他,甚至是王城军大规模叛变,都只是更加危险却还算不上绝境。
因为真正左右一切的,是王都中这些已经相信了他们传言的民众,是珈蓝的国民。只要大多数人都还相信南宫景栋之前的说辞,那么他们就依然占据主动。
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
当南宫景栋的这番话说出来,就是白痴也能判断出他们之前散步的消息全都是谎言。
如此一来,民心所向的就不再是他,议会、大臣、军队、所有一切的目标,也将会调转过来指向他而不是维克特瑞。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老国王的旧时给搬出来。这件事一说出来,珈蓝王国的丑闻也还罢了,但他自身却肯定要落实了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名声!
晚了,一切都晚了。
颓丧的念头几乎涌现在南宫景栋所有的追随者心中,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已经在思考怎样转换阵营,而南宫景栋的死忠则已经开始祈祷,祈祷奇迹出现。
毕竟,如果南宫景栋还有绝对的实力,能够将维克特瑞甚至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干掉,那他们还有着一线胜机。
然而,真的有这种可能么?
手下人心中惶惶,珈蓝国民看向他的目光已经明显改变,南宫景栋却好似一点都没有发现。
他仍然在发泄他的不满,那积压了近二十年的不满。
“这样的父亲,你还说他仁爱,说他对我有多大的恩情?狗屁!至于你?哈哈!竟然还好意思说我们是兄弟。可有当弟弟的来破坏大哥的大计?可有当弟弟的用大军将哥哥围困在城中?你算个什么弟弟,还要我讲什么兄弟之情?你自己说,我让你说,你对我又有什么兄弟之情了?”
南宫景栋仿佛已经疯了,满目的凶光,恶狠狠的望向他的二弟,就好像要吃人。
自从南宫景栋开口咆哮,维克特瑞便不发一言。在许多人眼中,他的形象完全符合一个对自己兄长万分恭敬的弟弟。
而现在,南宫景栋如此喝问,维克特瑞终于开口了。
“唉——”他开口便是一声叹息。“大哥,我仍是要再叫你一声大哥,但这却真的是我最后一次如此称呼你了。”
维克特瑞一句话出口,没有狠戾只有温情,竟是将场中的紧张气氛都压下了许多。
然而没有人怀疑,维克特瑞这一句话便已经是定论。
从此之后,他硬挡就再不会叫南宫景栋一声大哥,兄弟之情怕将就此断绝。
“哼!”
当南宫景栋冷哼一声,维克特瑞已经继续说道:“父王如何,当年事又如何,各中因由我此刻不便多言。但我可以向珈蓝的国民保证,所有的真相都将大白于天下,而这一切也都绝非大王子所言,其中乃另有隐情。”
哗——
人群又是一阵喧哗,维克特瑞不是直接对南宫景栋说话,而是先讲老国王以及南宫景栋所言的旧事,并承诺会让真相大白。
这样的维克特瑞,至少从礼仪大体上来讲,已经胜过南宫景栋千万倍。
“大王子!”
南宫景栋再次开口,称呼便已经从大哥变成了大王子,甚至都没有叫一声太子。
“说起你我乃血缘兄弟,无论你我如何称呼,无论将来结果如何,这一点都无可辩驳。
而你说我对你没有兄弟之情……呵呵,我想你还不知道,就在刚刚,我便救了你一命。”
南宫景栋一愣,现场的所有人也是愕然望向维克特瑞。
从维克特瑞出现,不管原因是怎样的,都很明显是在搅局,是要阻止南宫景栋登基称王。而众目睽睽的看着,也的确没有看出来维克特瑞如何救了南宫景栋一命,那他又为什么要这样说?
在众人的疑惑目光中,维克特瑞先是回身望了一眼老国王,仿佛在征询着老国王的同意,这才重新转身面对南宫景栋。
而当维克特瑞再次抬头,他的一对目光已经如剑光般锐利,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护城大阵起,守护神兽现,七彩神光路,王权定珈蓝。大王子,你是听过这段歌谣的,那你可知道其中的意思!”
维克特瑞不答先问,换来南宫景栋一声冷哼。
这四句歌谣本是珈蓝王室代代相传,除了珈蓝王室就只有王国议会的人知晓。不过现在维克特瑞既然在大庭广众下说了出来,他南宫景栋自然也懒得再藏着掖着。
“当然,这四句歌谣所讲的就是登基大典的流程。
先是开启护城法阵,然后王者登台可见守护神兽,之后七彩神光出现便是神授王权的一步,之后便是登基为王,成为珈蓝之主。这有什么奇怪?”
维克特瑞竟然在这时笑了一下,笑容之中仿佛还带着一种怜悯,对南宫景栋的怜悯。
“你说的没错,这就是登基大典的流程。
但现在看来,你却只知其表不知其意。难道你真的以为神授王权只是一个过场?难道你真的以为没有父王出现,你就能顺利的完成一切然后登上王位?”
南宫景栋一怔,他的双眼紧跟着眯了起来。不只是他,其他人也一样紧张的看向维克特瑞。
维克特瑞已经询问过老国王的意思,之后开口自然是已经征得了老国王的同意。而现在他又再次鞠了一躬,却是向着正对方向,广场另一边的几位黑衣老者。
这几位黑衣老者正是之前将南宫景栋送上典礼高台的议会成员,此刻见维克特瑞对他们躬身施礼,他们也不惊诧,同样轻轻躬身作为还礼。
珈蓝法典,即便是王室成员也不能违背。其中一条便是议会成员拥有仅次于国王的权利,即便是王子王轩辕,也需对他们行恭敬大礼。
但是在现在,众人却大多不明白维克特瑞为什么要对这几位议会成员施礼。
只是能隐约的猜测,他即将说的事情也和王国议会有关。
维克特瑞做完了这一番事情,这才开口说道:“大王子,你是不是本来也不敢肯定登基大典神授王权能够顺利进行,是不是也早就已经准备好无论发生什么都强行登基?”
“哼!”
能说的不能说的,南宫景栋都已经说出来了,所以他现在是无所顾忌。面对维克特瑞,他冷哼一声竟是默认了。
“不过就在你登台之前,王国议会并没有丝毫阻止你登台的意思,这才让人真正放了心,也认为所谓的登基大典神授王权不过就只是一个过程,一个用来欺骗珈蓝国民的表演,是也不是?”
到了现在,广场上诸位的承受力已经相当的强了。所以当维克特瑞说出这么劲爆的话,众人却并没有之前那么激动,只是一个个都将质问的目光望向了维克特瑞。
“哼!”
又是一声冷哼,南宫景栋自己是懒得回答,因为这就是他觉得的事实。
但在在场众人看来,却是南宫景栋理屈词穷的默认。
他们突然间都有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他们面前变着戏法,他们却把戏法当成了神迹,然后顶礼膜拜。
愤怒,但却还没有因此就被彻底点燃。
因为这话是由二王子维克特瑞说出来的,他没有理由引起众人对王室的愤怒。所以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原因,而他也一定会说出来。
就和众人猜的一样,维克特瑞的话当然是只说了一半。
“你这样认为,甚至是坚定不移。但是很可惜,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登基大典、神授王权,我珈蓝王国建国数千年,每一任国王都是由此登上王位,又岂会只是一个儿戏,只是一个伎俩!”
维克特瑞的话似乎已经是向着所有在场的众人,对之前所言做出解释。
“我们珈蓝王国的守护神兽出现,吐出七彩神光授予王权,是授予但同时也是考验。只有真正拥有资格,拥有王之血脉的人才能存身于神光之下。若是外人试图混入,只需瞬间便会被神光杀死。”
“而你的确拥有着王室血脉,所以才能够存身其中。但也仅此而已,接下来七彩神光便要印证你是否拥有执掌王权的资格。
而这一点,你是万万做不到的。”
“哼,一派胡言,你怎知我做不到?”
南宫景栋在怒吼,而维克特瑞的话音依然平稳,他的眼中依然带着那一份——怜悯。
“神光检测!你可知道若当今陛下未陨,但今王权没有被正式放下,将会发生什么?想来你是不知道的,那我便告诉你。陛下仍在,王权未落,你这个试图强行接受神授然后等上王位的人就是谋逆者,必将不容于神光!”
不容于神光,显然维克特瑞所指的便是将被神光杀死。
南宫景栋神情一滞,正要开口辩驳讥讽,就听维克特瑞说道:“试图谋逆,即便是王子也罪无可赦。
可是你毕竟是我的血脉兄弟,我不愿,更不忍。所以我请求父王,在你没有被神光杀死之前现身,以王血之力安抚神光,使你免除身死结局。你说,我如此做,可是不念及兄弟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