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宗高兴的扶着她起身,而后上了马,一路狂奔,他们回到刘府,结果韩芸却病了。
  尽管蒲宗把衣服给她披上了,但夜晚的风太硬太冷了,而她宣泄了一个下午,身上已经一点力气和抵抗力都没有了,所以才很容易的被病毒侵入到了身体里。
  当天半夜,她就发烧的滚烫,睡觉前,她被蒲宗勉强着喝下了一些粥,而后便睡下了。
  睡着后,她习惯性的搜索他的怀抱,然后抱着就不再放开,而蒲宗也很高兴的由她抱着,并且紧紧抱住她。
  所以夜里,她烧的厉害他是最先发现的。
  她的身体烫人,他急忙起身掌灯查看,她的脸颊早就红的如火一般,他急忙起身去书房找风寒药,然后这个时候如果有侍女起床就会发现,她们的刘大人正在穿着寝衣蹲在小灶旁边为他的夫人熬药。
  熬好了药后,蒲宗也被呛的咳嗽了好久。可韩芸发烧的厉害,根本醒不来。
  蒲宗喂下去的药,她一口也没喝下去。万般无奈之下,蒲宗只能一口一口亲自的喂她喝下去。
  看着韩芸的喉咙在蠕动,蒲宗也就放心了,即便是药真的很苦,长这么大,他也没喝过几次药。
  最后,他上床去再次抱紧了韩芸,虽然喝了苦药汤子,但梦中,他的笑都是甜的。
  翌日一早醒来,韩芸觉得头疼欲裂,而蒲宗早就醒来去上朝了。
  第一次醒来他不在身边,而被子中他的那部分也因失去了他的温度而冷透了。
  韩芸失落的起身,侍女进来伺候。
  “夫人,大人叫您吃过早饭一定要喝药,他说您病了。”
  韩芸疑惑道:“我病了?怎么我不知道?”
  侍女解释道:“大人昨晚为您连夜熬药,喂了下去,所以您的烧退了,但为了保险起见,您还应该再和几幅药。”原来,她就是昨晚起床发现了蒲宗为夫人熬药的侍女,她到现在还羡慕韩芸能找到大人这么温柔体贴的夫君呢。
  韩芸听到蒲宗为她做的这些,再想起昨天,若是没有他的陪伴,她很有可能在想不开的时候就跳河自尽了。
  还有他温暖的怀抱,温柔的眼神,都给了她很多安慰和勇气,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开始依赖他了。
  “是吗?那大人何时能回来?”听着侍女吩咐她喝药,就知道蒲宗一定不会早早回来的,否则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能赶上她喝药,也就会亲自监督。
  侍女道:“大人说可能晚上才回来,所以叫您务必好好喝药。”
  “嗯,我知道了。”韩芸心中甜滋滋的说道。
  一整天,韩芸都按时喝药吃饭,姑婆这一天很安静,据说是去和隔壁的婆婆聊天去了。
  她是个自来熟,和谁都能聊到一起,这正好,也不用韩芸陪着了。
  韩芸第一次等蒲宗回家,第一次觉得一天好漫长,等待真的会望穿秋水。
  晚上,她和姑婆都用完了晚膳,蒲宗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韩芸一直在书房等他,哪知道,他回来就直奔卧房,担心了韩芸一天,但奈何有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他只能等待晚上。
  回到卧房却扑了个空,侍女说夫人去书房等他了,蒲宗欣喜若狂的奔往书房。
  韩芸正在等下刺绣,以往蒲宗从外面回来第一个回的都是书房,所以她在这里等他就一定能第一时间看到他。
  不时的望望门口,他怎么还没回来?
  忽然,门被人推开,韩芸激动的抬起头便看见蒲宗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一脸的傻笑。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缓缓的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才回来?吃过晚饭了吗?”
  蒲宗却忽然一把抱住她,韩芸也有些愣怔,但却没推开他,只是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充满的安全感。
  “病好了吗?”蒲宗抱着她问道。
  “嗯,都好了。”
  蒲宗这才放开她,仔细的端详着她,看的韩芸羞红了脸,却不想低下头去,只是回看着他。
  终于,蒲宗缓缓的凑过来,韩芸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她除了心跳加速以外,什么都不想做。
  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亲吻。
  “大人……”忽然一个侍女出现在门口,将意乱情迷的二人召唤了回来。
  韩芸慌忙的低下头,蒲宗则老大不高兴,没好气的转过头问道:“什么事?”
  侍女知道自己破坏了大人和夫人的好事,但她既然来了就要转达啊。
  “姑奶奶说让您回来了去吃饭,不能饿坏了。”
  “知道了。”蒲宗冷冷的说道。
  侍女识趣的退下了,还为这两个糊涂虫关上了门。
  蒲宗转过头,拥紧了她,还想继续做为未做完的事情。但韩芸却轻轻推开了他,低声道:“快去吃饭吧!”
  蒲宗心中在呐喊着:我最想吃的是你啊!
  但事实上,他还是要去吃饭,并且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等他吃完饭,沐浴完毕回卧房后,韩芸已经上床睡了。
  他老大不满意的躺下去,本想着他们能就此有一个新的开始,今晚没准也能好好温存一番,可现在看来是没可能了。
  唉声叹气的闭上眼睛睡觉,背对着他的韩芸却低低的笑着,她根本是在装睡。只是因为她实在害羞的紧,而且他都没说过爱她之类的,她怎么能轻易的将自己交给他,虽然她承认,她已经在和他别样的相处中,对他动了情,但这话总归还是要男人先说的吧。
  反正她不用忍得难受,就等他何时先对她袒露心声,她再充分展现大方接受他吧。
  然而,两个多月过去了,她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姑婆开始着急了。
  而且自从韩芸和蒲宗莫名其妙的亲昵之后,他们每每看到彼此都害羞起来,既不是原来假装的恩爱,也不是真的恩爱,活像是一对刚刚开始的恋人。
  而不知情的姑婆却以为他们有了矛盾,再看蒲宗那不上心的样子,她就生气。
  而韩芸最近的表现也让她不满意,韩芸总是一个人在房中傻笑,都不理会她这个姑婆了。
  她最近和隔壁的婆婆走的很近,隔壁的儿子就是娶了一个三年都未能生育的媳妇,但儿子和媳妇感情又好,无奈之下,只能再娶妾,现在小妾生了儿子,和儿子媳妇相处的也好,所以她动了心,实在不行就效仿隔壁,为蒲宗娶一个小妾。天知道韩芸能不能生育啊!她可等不起三年。
  蒲宗也搞不清楚韩芸是什么情况,本以为经过了那天,他们的关系应该更进一步才是,但韩芸却还是从前的样子,蒲宗也不敢动她,生怕她不愿意了,所以他一直诱惑着。
  晚上二人睡觉时,韩芸总是先他一步上床,而后背对着他。这样过了几日,蒲宗以为是自己那日亲昵的举动吓坏了她,让她嫌弃了自己,所以才开始躲着自己。
  这样一想,他就伤心了,看来要感动她,还任重而道远呢!既然她先不能接受自己,那么自己也就别再自讨没趣了吧。
  而韩芸以为在纳闷着,为何蒲宗没有一句表白的话语呢,他都对自己那么关心,还那么亲昵,可为何不肯说一句象征性的话呢?
  还是他只是想得到她,并没打算真的爱上她?
  一这样想,韩芸就止不住的伤心,看来男人还真是要好好考验一下呢!否则就吃了大亏了。
  最近蒲宗似乎很忙,总是在书房忙碌到很晚,韩芸想着,他总还是照顾自己无微不至,每次一想到他大半夜的为自己熬药,她就感动的一塌糊涂。
  自己也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当做是补偿吧,别让蒲宗以为她不会知恩图报。
  于是她打算为他熬一些汤。
  结果那晚,实在等不下去的姑婆,竟然去书房找蒲宗商谈纳妾的事情。
  “流金,姑婆想了很久,不如你就纳妾吧,你看隔壁不是也很好吗?”
  蒲宗听了姑婆的荒唐提议后十分生气加不可思议。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和芸儿很好,根本不需要纳妾。”
  “流金,你知道姑婆的意思,我也很喜欢芸儿,可是喜欢归喜欢,孩子总要生的吧,隔壁的媳妇三年都没生育,谁知道芸儿会不会也是,所以你纳妾只是为了传宗接代,不影响你们的感情。”
  蒲宗无奈的说道:“姑婆,感情是要一心一意的,我不能对不起芸儿,别说她好好的,就是她真的不能生育,我也不会娶别人的。”
  姑婆急了,骂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最好考虑一下,否则,姑婆就亲自去找芸儿说,相信她会理解的!”姑婆说完转身气呼呼的离开了。
  而蒲宗则头疼的以手扶额,他和芸儿还在莫名其妙着,姑婆就又来添乱,他每天忙的不可开交,这两个女人真是不想让他好了。
  而来给蒲宗送汤的韩芸却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她为难的咬着下唇,眼泪滚落到汤里面。
  虽然姑婆让蒲宗娶妾她很难过,但蒲宗的拒绝也正好说明了他对自己的心意,但他为何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但她知道蒲宗孝顺姑婆,曾经就是因为姑婆的逼迫,他才不得已娶了自己,如今他难保不会因为姑婆而再娶妾,即便是他心中的人是自己,但她却接受不了他娶别人,和别人生孩子。
  与其让他为难,让姑婆着急,或者是等到最后,蒲宗不得不对她说要娶妾的事情,不如她亲自说出口,解了姑婆和蒲宗的难题。
  失落的端着汤回房去,自己默默的喝了混有自己泪水的汤,苦涩无比。
  很晚的时候,蒲宗才回房来,想必他也在深思熟虑吧。
  韩芸仍旧背对着他,蒲宗轻轻的躺下,细微的叹息她还是听见了。
  很久之后,她没睡着,她知道蒲宗也没睡着。于是鼓起勇气,转过身来,与他并肩躺着。
  蒲宗惊讶的发现她并未睡去,转头看着她。
  韩芸并未看着他,只是轻声的说道:“姑婆也住了三个月了,她一直等的很着急,也许她说的有道理,只要能为刘家繁衍香火,是谁都无所谓。”
  蒲宗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姑婆找过你了吗?”该死的,姑婆不是说还没找芸儿吗?怎么听她的话像是已经找过她了呢!
  韩芸苦笑一下说道:“找没找过我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姑婆年岁大了,我们应该为她着想,你……还是听她的话吧!”
  她总不能说自己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吧,因此只能含糊的回答着。
  蒲宗愤怒的起身扬声道:“你说什么?你要我纳妾?”
  韩芸垂下眸子,顿了顿说道:“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会和她和睦相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蒲宗猛然下床去,直直的盯着韩芸,质问道:“你真的要我纳妾?”她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然后拥有他们的孩子,而是一定要他纳妾呢?她要是不接受他就说不接受的,还把自己说的多伟大似得!
  韩芸知道他愤怒,但她也无可奈何。
  “是,我同意。”
  此话一出,蒲宗冷笑了几声道:“好,好,我知道了,我懂了……”
  他转身跑出去,大力的带上门。
  韩芸紧紧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瞬间滑落。
  她也是没办法,为了不让蒲宗为难,不让姑婆着急,何不顺了姑婆的心愿呢?
  而如果一旦蒲宗纳妾,她会一声不响的离开,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没嫁过人,没爱过人,她还是孑然一身,落荒而逃的韩府三小姐。
  一夜未眠,第二天声称不舒服,一天没出门,也没给姑婆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