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禹掩不住厌恶看了低头啜泣的霍丽一眼,霍丽从小看不起秦可岚,发生这样的事,却是第一个通知了秦可岚,要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
“这是怎么回事?”秦可岚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权桀狠狠用权杖杵了一下地面:“权禹,你之前带回来的女孩不是秦小姐吗?怎么会跟霍丽混在一起?”
“我喜欢的一直都是……”权禹急切地分辨道,但话还没说完,权烈低沉冷凛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秦可岚一直是我的女人,只是中间闹了一点误会,误会解开了权禹早就释怀了。”权烈沉稳而镇定,条理清晰地一下子截住了权禹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不着声色却极为严厉的提醒权禹,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说这样的话,不要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权禹如梦方醒,颓然地说不出话来。
“国王,不要怪权禹哥哥,昨天晚上我是自愿的,我一直都喜欢权禹哥哥,所以当昨天权禹哥哥说爱我的时候,我就毫不犹豫地要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他。”霍丽哭得梨花带雨。
“真的,所以不管他说爱我的时候是真心是假意,我都是心甘情愿。如果权禹哥哥……不想要我也没有关系,就算我霍丽孤苦一辈子,我也没有半句怨言,所以国王,请你无论如论不要责怪权禹哥哥。”霍丽说得声泪俱下,把一个被始乱终弃却无怨无悔的痴情女子刻画地入木三分。
权桀出身最高贵的血统,又与早逝的皇兄兄友弟恭,骨子里流淌都是高尚英雄的因子,哪看得了霍丽这个柔弱求全的样子,霍丽两段话说下来,老国王被气得胡子都一抖一抖的。
“国王,霍金就霍丽一个女人,霍金一辈子在内阁鞠躬尽瘁,如果这唯一的血脉,被我们权禹祸害而一辈子孤身一人,就算老首相答应,察里克斯子民也不会答应。”王后适时点拨一下。
“权禹,我不管你做出这样混帐的事是什么原因,不管你心里喜欢的人是谁,十天之后权禹王子迎娶霍丽小姐为王妃!”权桀不容置喙地说,然后拂袖而去。
霍丽凌厉的眸子一松,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又赶紧哭得更加伤心,褚翎顺势把霍丽揽到怀中:“好孩子,没事了。”
权禹一直没有什么表情,轻轻看了秦可岚与权烈一眼,又淡淡地别开眼去,仿佛权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对像根本不是他,或者再怎么样也无所谓了。
接下来的日子,霍丽仿佛真的把秦可岚当做好姐妹,兴冲冲地拉着秦可岚试婚纱,挑捧花,一起讨论哪种签到卡既浪漫又唯美。
开始秦可岚并不习惯,霍丽几乎没有过渡就把自己当成了妹妹,她们相识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对立姿态,却在霍丽结婚前最后十天成为真正的姐妹,所以开始的时候,秦可岚是小心翼翼的,并不会去真正发表自己的观点。
可是霍丽却认真的什么事都会找秦可岚商量,迎宾区要不要放许愿树,结婚礼卡上放哪张照片好,婚礼现场要放几个帕灯,秦可岚看着霍丽向往又紧张的神情,似乎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姐姐是如此美丽。
这天秦可岚陪着霍丽挑喜糖的包装,霍丽左手拿着样卡,右手拿着成品,皱起鼻子:“真没想到结个婚这么累,十天的时间根本不够用。”
“这些事你完全可以交给皇家总务部。”秦可岚说,“你只要负责婚礼当天艳冠群芳就可以了。”
“当然不行,婚礼要亲力亲为才有意义。”霍丽断然拒绝,而后叹了一口气:“再说这个婚礼,如果我不用心,就没有人用心了。”
秦可岚一顿,她明白霍丽说的什么意思,权禹根本不期待这个婚礼,所以霍丽确实是这个婚礼唯一用心的人,秦可岚沉默地翻着几个待用的色卡,没有冒然说话。
“可岚,有个事我想找你商量。”霍丽停了停说。
“你说呗。”秦可岚歪着头说:“这几天一起商量的事还少吗?”
霍丽谨慎地说:“我想把环玦庄园秋千架拆了。”
那个秋千架是秦可岚与权禹关系最好的时候所扎成,木板是权禹削的,绳子的长度是秦可岚裁的,最后他们一起系上最牢固的同心结。
“你马上成为环玦庄园真正的女主人,秋千如果让你觉得心理不舒服,当然可以拆掉。”秦可岚说。
“太好了。”霍丽的表情像是一个孩子提出非份的要求得到了应允,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张妈,让她叫人把秋千拆了,还让张妈在原来的位置放上一盆绿色植物,不要让那里看上去陡然空了。
秦可岚真的有些意外,以她的推断,霍丽应该会打电话告诉权禹,说自己说的,那架秋千她想拆就可以拆,没想到霍丽做得这么温暖周到。
“霍丽。”秦可岚慢慢转过身看向霍丽,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懂,我们之间斗了十年,你现在真的把我当做妹妹了吗?
“秦可岚,我们斗了十年,都是因为我喜欢的男人喜欢你,现在我马上就要成为他的新娘,”霍丽微微拨弄着茶几前那新鲜欲滴的白合花,容颜上带着新娘的温婉与圣洁:“不管他的心中有没有爱,我们之间的战争都应该结束了,不是吗?”
秦可岚一下子就释然了,一直小心翼翼的容颜在这一刻完全放松下来:“姐姐,新婚愉快。”
“好了好了,还要去挑头饰呢。”霍丽随手挑了一张色卡给服务员:“麻烦就换这个颜色做为喜糖的包装。”
霍丽站了起来,自然地拉起秦可岚的手:“挑了几天都没有挑到合意的,看看今天有没有新款送到。”
秦可岚下意识地想收回手,对于霍丽她是心存一些敬畏的,霍丽也注意到秦可岚反射性的抗拒动作,苦笑一下:“再深切的关系,迟到了十七年,果然会让人不习惯的。”
霍丽讪讪地收回手,精致的容颜上浮着单薄的悲伤还有一如既往的骄傲,转身向前走去,秦可岚突然叫住她:“姐姐,等等。”
秦可岚从包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淡绿的颜色,青翠地直钻入人的眼睛,霍丽一眼似乎就认出来,秦可岚抓起霍丽的手,把青翠的盒子放到她的掌心中。
霍丽下意识地躲:“这怎么可以,这是权禹买给你的。”
“这是权禹哥哥暂时让我保管的。”秦可岚压着霍丽的手:“就像我曾经被权烈暂时寄存在权禹哥哥那里一样,或许我们在寄存的时候,因为某些事产生过类似爱情的错觉,但最后都会物归原主,不是吗?
秦可岚笑起来的时候,琥珀色的眼睛含着一股水气,仿佛含了天地间的流光,澄澈而眩目。霍丽慢慢地收紧指节,只是点头:“可岚,我很喜欢寄存的说法。”
从糖果店里走出来的时候,霍丽的发间已经别着那枚四叶草之梦,两人的外貌都十分出色,又自然而然地流溢着高贵优雅的气质,引得路人对这对姐妹花频频回头,霍丽附在秦可岚的耳边说了什么,秦可岚脸色一滞,转而咬牙切齿,霍丽已经叫嚣着向前跑去。
人们含笑着看着这对互相追闹的姐妹花,当阳光照射到四叶草之梦,世界上所有冷漠的人们都会微笑,这是多么温暖的寓意啊。
糖果的供应就交给了叶诗涵处理,连祺与云静初被选为这次婚礼的伴娘,她们一天可以吵上一百架。
连祺说要在发型上别鲜花,云静初说不错不错,那个可以遮住她大部分的脸。云静初取笑连祺现在都要穿加大号的伴娘服,连祺阴着脸说胖是暂时的,矮却是终身的。连祺让云静初看看定妆后效果怎么样,云静音一脸印堂发黑地说,你身后怎么一直背着一个女人?吓得连祺当场哭花了妆。总之,她们两个直吵得秦可岚与霍丽脑壳疼。
子扬也摊上了花童的差事,霍丽一边拽着华丽的拖尾,一边捏着秦子扬的小容颜:“等姐姐跟权禹哥哥结婚了,给子扬生一个小弟弟好不好?”
秦可岚马上反映过来大事不好了,果然秦子扬小脑袋一扬:“姐姐,子扬想要一条拉不拉多犬。”
霍丽半躬着身体定格着,拉不拉多犬……秦可岚赶紧想解释,可是突然胃里一阵翻滚,她赶紧捂住嘴,只见霍丽尽量维持着微笑说:“姐姐只能生宝宝哦,不能生狗狗,子扬要什么样的宝宝?”
子扬歪着脑袋,天真无邪地说:“子扬要混血宝宝。”
霍丽一下子觉得高跟鞋崴了!秦可岚赶紧扶住她,可是只撑了一会,就受不了趴到梳妆台上干呕,霍丽赶紧拍她的后背:“可岚,你没事吧?”
秦可岚干呕了一会,却什么也没吐出来,用清水胡乱地拍了拍脸,脸色苍白地厉害,倒是成功地把那股干呕的冲动压下去。
刚刚直起腰,叶诗涵很兴奋地跑过来:“霍丽小姐,可岚浓情蜜意新婚糖果做好了!巧克力与牛奶完美配比,佐以新鲜果汁,绝对给这场世纪婚礼唯一无二的甜蜜……”
叶诗涵还没说完,秦可岚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又扑回了洗水抬,叶诗涵不干了:“你还没尝一尝就先吐上了,太伤人了。”
霍丽赶紧解释说:“不是因为你的糖的原因,她刚刚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