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首相霍金问题,察里克斯一定会坚决严肃地进行处理。我想任何国家都不敢说自己领导首脑团队可以完全杜绝作风问题,但做为察里克斯太子我可以说察里克斯有肃清这些毒瘤的决心与信心。”权烈本来身形高大,带着军人特有的刚毅与正气,特别适合说这样刚硬果然的话,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秦可岚一直在人群中的角落看台上的男人指点江山,挥斥方酋的意气纷发,终于王室的信任危机看起来已经渡过。秦可岚赶紧趁着人们没有回过神来从四角纱亭中把霍丽扶出来。
  如果到时候记者们回过神来,她做为首相霍金的女儿,被抛弃的新娘,那些尖锐的问题一定足够她脱一层皮,霍丽像是很安静,除了像是站不住一般踉跄了几步,她像是一个布娃娃一样只由着秦可岚的摆弄。
  还好秦可岚在环玦庄园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对庄园里构造很熟悉,通过最隐蔽的路线,秦可岚把霍丽扶进了婚房,门上装饰着一大捧百合花,是霍丽最喜欢的花,秦可岚一用力扯了下来,扔到另一个房间的门前,就把霍丽扶了进去。
  秦可岚把呆滞的霍丽放在大床上,华丽的婚纱一瞬间就占据了大半个大床,这样蓬松华丽,裹在其中的霍丽更显得消瘦单薄,她的嘴唇抖得厉害,秦可岚凑近:“霍丽,你没事吧?霍丽。”
  秦可岚还没有说完,突然右颊突然传来火辣地刺痛,本是跪坐在床上的身体一下子被冲击地甩到了厚重的地毯上,秦可岚捂着脸回不了神。
  “昨天下午你跟权禹说了什么?”霍丽在床上直起身体,她的身体完全背着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睛却全是狰狞,这样鲜明的对比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索命新娘。
  秦可岚因为突然变故愣得说不出话来,被缓缓走下床的霍丽一把提起来,霍丽逼得通红的眼睛狂乱地盯着她:“我想当一个好人,我那么努力,我说服自己你那么低贱却要跟你做姐妹,因为我知道权禹他会希望跟你做为家人!”
  “为什么要那样对?在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刻,我成为全世界的笑话,我一生尊贵的父亲在女儿的婚礼上被剥去所有荣耀,秦可岚你好狠的心,就算你不为我考虑,怎么不想想你的身上也流着父亲的血?!”霍丽双手用力狠狠一晃,秦可岚被惯到地上,难受地皱起眉。
  “霍丽,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秦可岚捂着胸口艰难地咳:“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误会?”霍丽冷笑,突然高高扬起手掌,霍丽手掌破风的声音响在自己的耳边,秦可岚眼睛一闭,她下意识地准备生生吃下这一耳光,却没有想像中的疼痛。
  “你什么不反抗,从权禹决定逃婚那一刻开始,我再不是高高在上的首相千金,你有权烈做为后台,你完全有资本反抗了!你为什么不还手?”霍丽没有打到她,却似乎更生气了,歇斯底里的问:“是不是准备带着被打的痕迹找权烈殿下哭泣,好让我万劫不复?”
  外面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看,新房装饰花,这里应该就是婚房,霍丽小姐应该就躲在里面。”
  霍丽歇斯底里的表情一顿,外面是大批记者,她现在新娘妆都花了,鬓发凌乱,而且现在这些时候,那些记者一定会往千创百孔里问。
  霍丽突然安静下来之后,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凶神恶煞一般压着秦可岚,突然变得像个孩子一般害怕:“不行,权禹一定不喜欢我这个样子,我不能让他讨厌。”
  霍丽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喃喃自语地站了起来,绕到床的另一边找了一个让她觉得安全的角落蹲下,紧紧地抱着自己:“从达淇汀国王让我可以嫁给权禹王子的那一分钟开始,我就下决心要做一个权禹会喜欢的女人,就算用一生去掩饰,只要权禹觉得开心就好。”
  “姐姐。”秦可岚走过去,抱住那个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女人,她的裙纱看上去那么华美巨大,可是被自己双臂围住的女人却纤细地可怕:“我不会反抗你,从七年之后我再决定再叫你一声姐姐,就不会还手,跟我有没有资本反抗无关。”
  “婚房里没有霍丽小姐,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环玦庄园了?”外面杂乱的声音还在继续,秦可岚紧紧地搂着霍丽,两人再不发出一句话。
  霍丽身体一顿,想要推开秦可岚,可是这个时候她真的觉得冷了,需要有人抱着自己,紧紧绷着的纤瘦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泪水一颗颗往下掉。
  “我们到其他房间里找一找。”有人提议说,霍丽反射性地往秦可岚的怀中一缩。
  “找什么找?!”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正是叶诗涵的声音:“在别人的婚礼上这么兴冲冲地找人家新娘的不痛快,你们这些当记者都这么缺德吗?”
  “我们这是挖掘事实真相。”那些记者也不好惹:“还关心此事的读者一个真相这是光荣神圣的使命,怎么缺德了?”
  “如果我这个读者想知道你内裤的颜色,你是不是也马上掀起裙子给我看?”叶诗涵几乎毫不犹豫反唇相击,那个记者可能是没见过如此泼辣的女人,一下子噎得说不出话来。
  “各位记者朋友,我无意冒犯,今天这样的事,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但新娘是我的朋友,大家看我的伴娘服就应该明白,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用任何形式伤害她!”叶诗涵的声音本来尖厉而高亢,眉眼中更是无所畏惧的样子,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式。
  “对!今天要来环玦庄园喝一杯水酒的我们都欢迎,如果想来闹事的就别怪我们不客气,霍丽小姐的伴娘可不只一位。”马上传来云静初的声音。
  看起来有那两位不好惹的“门神”,那些记者是不太可能进来了,秦可岚松了一口气。
  霍丽闷闷地说:“自从认识她们两个起,她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团结过。”
  秦可岚一愣,低笑:“她们一直是这个样子,大概就是平时怎么损都没有关系,但不允许外人动一根毫毛这样的相处模式。”
  霍丽被秦可岚扶起来座在床沿上:“以前我最看不起这样粗俗没有素质的女人了,可是没想到到头来会不怕麻烦帮我的却是她们。”
  “姐姐的朋友要是在,也一定会这样帮你的。”秦可岚也坐在她的旁边,歪着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秦可岚还没说完,婚房窗户下像是走过几个女子,她们巧笑嫣然,细转动听比叶诗涵与云静初的声音好听了许多。其中一个说:“这次霍丽是真的栽了,想到她从小在我们几个中间高高在上的样子,也有今天,呵呵。”
  另一个说:“是啊,察里克斯最尊贵的小公主大婚之日,夫君逃婚父亲下狱还真是出人意料呢。”
  秦可岚蹭地站了起来,想要去教训两句,可是霍丽却一把拉住了秦可岚,容颜惨白:“她们,就是我是闺蜜。”
  秦可岚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霍丽怆然地说:“从第一次见到你时候,我就在想,你卑微地甚至不配出现在我的视线,可是我最崇拜的权禹王子却眼睛里只有你,我愤怒我不甘,我想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为什么他对高贵优雅的我视而不见,却对草芥一般的你视若珍宝。”
  “可是今天我突然明白,我所有华丽尊贵都钉在了首相千金的身份上,如果我不是首相府的艾丽米,我就一无所有。但你不一样,你有权烈,子扬,还有叶诗涵,云静初与费斯,他们是就像你一无所有还是会不计后果帮助你的人。跟你比起来,是我穷得像是一个乞丐。”霍丽的眼神湿湿的,眨了又眨笑着掉下泪来:“所以,权禹会听你的话离开我,也是正确的。”
  “什么?”秦可岚践吓了一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根本没有让权禹离开你,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打算逃婚。”
  霍丽一愣:“可是那天在首相府我明明看到你跟权禹在花园广兰树下站了很久,后来我打电话给权烈殿下让他来接你,他明明到了首相府,你却没有跟他走。”
  “权烈?”秦可岚一愣,一下子站了起来,这难怪权烈至从婚礼开始一直就没有在自己身边。秦可岚匆匆向外走:“我要出去找一个人。”
  婚礼装饰都已经开始往下撤,刚刚有多么盛大,现场就有多狼藉,到处都是被酒水沾污的红地摊,被踩坏的鲜花撒得凌乱不堪,食物大多没有被享用孤零零地还被摆在各处。
  秦可岚提着白色礼裙四处张望,终于在主婚台之侧找到了那个高大纯黑的身影,他微微侧着身体,专注地跟几个老人就着一个文件说着什么,胸有成竹又尊贵非凡。
  “权烈殿下。”秦可岚远远叫他:“我有事找您。”
  权烈一愣,对几位大臣点点头,朝着秦可岚走来,抬手为秦可岚擦去一颗额上沾的彩纸碎片,蓝眸宠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