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逸一跺脚,深为自己迟到一步而懊悔。
太阳升起老高,街道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这时,从城外“得儿、得儿”走进城内三匹马来,前面一匹马上坐着一位少女,大约十六、七岁年纪,后面两个是丫环打扮的小姑娘。初时人们并没有注意,等到有几个闲汉向少女一望,不禁惊得呆了,都被少女的气度、美貌惊呆了。一阵风传,街上的人纷纷跟在马匹后面,随姑娘沿街道向前走着。
“悦宾”客栈的掌柜林子富正和伙计忙着打点事物,为中午的生意做准备。忽见门前停下三匹马,三个大姑娘下了马匹,林子富忙叫伙计出门迎接客人。伙计赶忙迎到门外,刚要开口说话,对面一个丫环打扮的小姑娘问道:“请问小二哥,这城中林家怎么走?”伙计一听有些失望,便顺口答道:“从此往北,见街口向西,便到林家了。”
伙计答完,刚要转身回去,偶一抬头,眼前如起了一个耀眼的闪电,一个天仙样的美少女站立在自己的眼前。这伙计打从出生以来,哪见过如此的景色,刺激得他一阵眩晕,几乎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少女,一身翠兰色的衣裤,脚下一双墨色靴,一袭玄色披风,身材匀称苗条,该肥的地方肥,该瘦的地主瘦,一双眼神象碧绿的深潭,令人有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她的秋波一扫,令所有的人都觉得她看到了自己。她浑身上下象被一种雾蒙蒙的光华笼罩着,令你尽可去遐想。
打听了去处,少女向伙计微微一笑,大眼睛一眨,算是对伙计致意。伙计见少女对自己一笑,魂都要飞出来了,“哄”地一下,血往上窜,脑袋中只有一个感觉:“她完全看中我了!”呆呆立在原地,嘴巴张开,口水顺嘴角几乎要流了下来。
李尘逸站在客栈窗口,向街上望去,见这少女千娇百媚,抬头风情万种,低头万种风情,足以迷倒天下男人。不由想起师父尚怀春对自己讲的一段话来:“南方不知名的族人,女子为家长,她们族中祖传有一种媚功,当媚功练成后,不论她是在何种情况下,都能令周边的人心醉得如痴如迷,拜倒在她膝下,就是她叫你去死,你也心甘情愿。以后在江湖上遇到这样的女子,千万要加倍小心。但若她要进犯与你,只要你的功力比她高,定力比她强,即可破掉她的媚功,但当她的媚功被破后,人也就香消玉陨,坠入万刼不复之地。”
李尘逸眼见“玉面灵狐”林雯按自己布置的方式进城,但未曾想到“玉面灵狐”不仅是“灵风门”的传人,而且身具媚功,暗想自己以后与她打交道定要加倍小心。
回屋静坐一会,“圣手大圣”侯风平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向李尘逸道:“适才我在林家,师妹向我说要见你这个小师叔祖,不然的话她就要扭下我的耳朵。”李尘逸笑道:“她是怕你骗她,凭空跳出个师叔祖来,任谁也不会相信。好吧!明天我到林家去,见见这个娇蛮的小姐。”
“圣手大圣”侯风平一听李尘逸说去林家见这个师妹,心中一宽,冲李尘逸一乐,道:“弟子侯风平多谢师叔祖成全!”李尘逸一拍侯风平的肩膀,道:“侯兄你又来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从今以后兄弟相称吗?怎么又论起这一套来了。”“圣手大圣”侯风平一位李尘逸的手,笑道:“小师叔祖,兄弟!”说罢,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摩天大早,李尘逸就来到林家门口,他向四周略一打量,抬手扣打门环。林家大门内似乎早有人等侯,门环刚一响,两扇大门“呀”地一声向两边开启,露出一道缝来。李尘逸一缩身,“嗖”地窜入门内。开门的冯老实滿打算开道门缝张望一下来人,可谁知眼前一花,来人已站在自己面前,定晴一看,是李尘逸,也就没言语。只是咧嘴一笑,抬手示意李尘逸进屋。
李尘逸轻手轻脚走到屋门口,伸头向屋内张望,姑娘林茹云早侯在门口,一见李尘逸,伸手将他位入屋内。李尘逸笑嘻嘻地道:“大家这么早就等在这里,莫非有什么要紧事儿?”不等别人开口,姑娘林茹云道:“我的小叔叔,大家一早就等你的消息,你干吗来这么晚?”李尘逸大声叫起屈来,道:“我连早饭都没有吃,就赶紧跑了过来,还说我来的晚!”林一龙在一旁赶紧道:“逸哥儿你不要听茹云瞎说,快过来坐下喝点水,一会再叙话。李尘逸“嘻”地一笑,走到林一龙身边坐下。
“妙手仙娘”姜五娘对李尘逸道:“你想请的人已经到了。”李尘逸假做突然发现,向“玉面灵狐”林雯看去。“玉面灵狐”林雯启朱唇问师傅姜五娘道:“师傅,这一位想必就是侯师兄说的小师叔祖吧?”李尘逸一听此话,忙道:“货真价实,有假包换!”姑娘林茹云在一旁道:“我看你是有假包换的大假包!”林一龙一笑,道:“茹云,你怎么老与小叔叔斗口!”
转回身来,林一龙又对李尘逸道:“逸哥儿,不是大哥对你有怀疑,实在是你太神秘,我们知道你是前辈高人的传人,但怎么也与本门联系不上。那‘圣手大圣’侯风平又一口咬定你是他真正的师叔祖,这是怎么回事?”
李尘逸微微一笑道:“此事绕来绕去,就连我自己也有些糊涂了,‘圣手大圣’侯风平这么叫我,说实在的,并不算错,但也不能算全对。因为我叩过头的师父并不是你们‘黑风堂’的人,他老人家也不想让人家知道他是谁,所以我不好向你们说明。但你们‘黑风堂’的堂主,我那娄公公,人称‘黑风堂主’的娄一平,也确是我的授业人,所以我跟他老人家沾光,算是长了辈份。但若在外面总以辈份相论,岂不把人都累死了,所以我与大家该称兄的称兄,该道弟的道弟,只要方便,何苦去死求那些臭规矩!“
屋中的人听了李尘逸的一番话,无不瞠目结舌,心道:“若从堂主那里论的话,连林一龙等人还应该称他一声师叔祖哩!”
见大家不言语,李尘逸笑道:“江湖辈份之事就此过去,还是商量商量如何拿那飞贼为是。”
“妙手郎君”林一龙搭言道:“逸哥儿此话有理,原来大家怎么称呼,还是照旧为是,只要大家知道是自己人就行了。”
“妙手仙娘”姜五娘道:“雯雯按逸哥儿的意思已经来到了,该怎么办?还得由逸哥儿拿主意。”
李尘逸正色道:“林小姐进城时,我已经见到了,估计这飞贼定有耳闻,从安全角度讲,林大哥、姜大姐加上冯大哥你们几个高手每天须加倍留意,若飞贼在此露面,大家齐心协力,留下他该是不成问题。但不知林小姐与飞贼对敌,是否能有自信?”
“玉面灵狐”林雯自打李尘逸一进屋,一双妙目就盯着他,但一时插不上嘴,听李尘逸如此一问,便道:“听说飞贼武功十分高强,但若在不备情况下,我的飞狐爪大概不会落空。”姑娘林茹云一旁道:“不知小叔叔你会干什么去?”李尘逸道:“照常理讲,飞贼在此出现,就不会到别自处去,但他的心理如何,我们并不知道,为了防止无辜人受害,我和侯风平得埋伏在他可能出现的其它地方,如果我料得不错,后天就是初一日,飞贼该在此夜出现,大家要小心戒备。”
林一龙道:“就由逸哥儿所说,咱们加倍提防就是。”李尘逸笑道:“此事麻烦林小姐受累,李尘逸在此谢过!”“玉面灵狐”林雯向李尘逸看了一眼,道:“能为师叔祖效力,是我们应当做的事情。”李尘逸笑了一笑,摇了摇头,意思象是无法说明此事,道:“我还有事要办一下,到时大家以本门哨音为号,互相联络,若有事情我马上就到。”说着,向门外走去。林一龙等人送到门口,李尘逸摆手示意莫送,自己从容走到街上,望县衙而去。
县衙外,“圣手大圣”侯风平正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等着李尘逸到来。一见李尘逸出现在街头转角处,“圣手大圣”侯风平赶紧跑前几步,道:“我的小师叔祖兄弟,我等的都快急死了,郭捕头说有要紧的事与你商量。”李尘逸笑道:“侯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看你急成了这个样子?”侯风平道:“一大早我来到县衙,郭捕头好象心事重重,见到了我,就催快去找你,可我知道你去了林家,哪敢去那里找你,只好在这等侯,可谁知你现在才来?”李尘逸微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有什么事你说吧!”
“圣手大圣”侯风平道:“不是我有事,是郭捕头有事要与你商量。”李尘逸道:“那咱们这就去见郭捕头吧!”说罢二人走进县衙,寻郭斩铁说话。
捕头郭斩铁心神似乎十分不安,在屋里不住地踱着,一见“圣手大圣”侯风平与李尘逸进来,忙道:“李老弟,你可来了!有几句话这几天就想对你讲,可一直不知该如何说起?昨天晚上我终于下了决心,把事情向你坦诚言明。”李尘逸笑道:“郭大哥,有什么事儿这么严重,不会是天要塌下来了吧?”捕头郭斩铁苦笑一下,道:“李老弟取笑了,这件事我一直不知如何讲才好?这几天来我一直想讲,但顾忌到亲情,才没有明言。”
李尘逸正色道:“郭大哥,咱们虽是初识,但你我都是性情中人,不要为一些小来小去的事儿影响了大局,郭大哥有什么事尽管言明,兄弟当全力为你排解!”
捕头郭斩铁道:“李老弟,那日你问我,本县境内近来是否有外来的武林人物,当时我并未与你明言,我叔叔家的大公子,也就是我的兄弟,是前一个多月回到的家乡,他回来不久,县里就发生了一系列的案子,这件事我若不对你说出来,总觉得不大对劲。那日你说威老弟负伤而飞贼似乎对我手下格外留情,我就觉得此事有些不合常理。我思来想去,此事还是对你言明,大家共同斟酌为是。”李尘逸笑道:“郭大哥自己的家事,理应自己酌情商议,我们不好介入。”捕头郭斩铁:“身为捕头,当为百姓身家利益为重,若一味为自家利益着想,有何颜面面对乡亲父老?”李尘逸鼓掌笑道:“郭大哥如此为百姓着想,兄弟由衷佩服!大哥你所说的事,实属自心猜测,如要落实,咱们最好到你叔叔家去走一趟,瞧瞧情形,大家也好有个商量。”捕头郭斩铁道:“这样最好!”
李尘逸道:“郭大哥,小弟还有一个要求。”郭斩铁道:“兄弟你请讲。”李尘逸道:“咱们到郭家庄去,决不能有任何表露,只做向郭老前辈讨教如何对付飞贼一事而去。”捕头郭斩铁道:“一切就依老弟所言。”
郭家庄坐落在县城南二里左右,捕头郭斩铁的叔叔“佛心刀”郭天威家住郭家庄北部,是一座很壮观的院子。捕头郭斩铁当先走到庄前,守门的家院一见郭斩铁,赶紧迎了上来,脸上堆笑,道“大少爷回来了!”捕头郭斩铁道:“老赵,我叔叔在家吗?”家院老赵答道:“老爷在家,可能正在厅内喝茶。”
捕头郭斩铁向李尘逸点点头,道:“我叔叔正好在家,咱们进去见见他老人家。”李尘逸冲家院老赵一乐,随捕头郭斩铁向庄内走去,家院老赵跟在一旁,向郭斩铁道:“大少爷,我先进去通报老爷一声吧?”郭斩铁一摆手,道:“这两个是我的朋友,特地来拜见叔叔,不用你去通报了。”家院应了一声,不再言语,让在一边,眼望捕头郭斩铁等三人走进院门。
来到大厅门外,见厅内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呆呆坐在大厅内,李尘逸心道:“这人就是捕头郭斩铁的叔叔,‘佛心刀’郭天威了。”厅内老者听到脚步声,向外一望,见是郭斩铁,脸上现出一丝笑容,道:“小铁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看我?”郭斩铁抢前一步,道:“叔叔可安好?今天我特地与两位兄弟来拜见叔叔。”说着用手一指李尘逸和“圣手大圣”侯风平二人。
“圣手大圣”侯风平急走两步,拜倒在地,道:“郭叔叔你老人家好!还记得我吗?”
“佛心刀”郭天威仔细一看,笑道:“你不是后院的小猴儿吗?几年不见你都长成大人了!”说着,伸手拉起侯风平。捕头郭斩铁一旁道:“李老弟,这位就是我叔叔。”李尘逸进前一步,与郭天威见礼。“佛心刀”郭天威问捕头郭斩铁道:“小铁,这位是。”捕头郭斩铁道:“李老弟是新结识的朋友,今天特地来拜见你老人家!”郭天威赶紧一伸手,请李尘逸坐下。
大家客套一会,“佛心刀”郭天威道:“小铁,关于飞贼一案,你们查得怎么样了?”捕头郭斩铁道:“到目前为止还是毫无线索。这不,李老弟和侯风平特地到庄中来,一是拜见你老人家,二是想向你老讨教一下如何对付这个飞贼。”郭天威摇了摇头,道:“自打县内出现飞贼,我百般思考,没什么线索可寻,这飞贼来无影,去无踪,实是无从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