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可惜的,像这种人死了活该,一连杀了四人,还是黄金骑士呢,简直丢死人了。”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唾沫横飞,肥厚的嘴角一张一合,在筱月日的照耀下散发着夺目的光泽。她身边一个长相极为丑陋,令人一见难忘的秃顶男子抹了把脸上的唾液,然后点头哈腰地对那名妇女献媚。
  “说得极是,说得极是,如果罪大恶极之人就算活剥皮,都不足为过这人说完,鼻子右下方长了一个粗大的黑痣,上面还稀稀落落地挂了几根毛发。说话时,毛毛一颤一颤,颇具风趣。
  这时,一名约莫二十来岁的红发少年掺杂在人群中,一袭白色长袍,乌黑深沉的眼眸看了看台上那被束缚的男人,眼底意外地略过一抹莹光,两道细长的眉毛就像是沙珈空中皎洁的弯月,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那眉心立凸起弯月的标志,再加上那头赤红的长蓬发,让他混杂在人群里也十分显眼。嘴角一动,一丝不羁的冷笑含在眼底。
  “小人之言,妇人之见。闭嘴祁隆厌恶地朝着妇人吐出一口白雾。
  那妇人当即站不稳,而她后面那个秃顶的人指着他刚刚蹦出个“你”字来,却见祁隆将右手向后猛地一发力,那男人忽地觉得周身空气压了过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摔去,嘴角的话便被生生地咽进了肚中。
  “啊呀一声叫嚷,顿时更扰乱了这本已拥护不堪的人流,祁隆冷冷地瞥了一眼后,东穿四转,又快速地湮没在人群里。
  这边,洛基和沙珈站在一处外围台阶的上。这里可以望见那刑场上的“风景”,又不致于被人群所拥围。
  “祁隆啊洛基突然叫起来。
  “什么?”沙珈心一惊。随即问道,“洛基,你没看错吧?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在这时会来?”
  洛基顿了下,又看向场中,可是那身影已不见了。随后望向身边的沙珈。
  “没错,肯定是他,他那个头发,打死我都认得。”洛基回道。接着,“只是,现在又不见了。”看到沙珈的脸色不太好看,突然想到,“沙珈,你说,他会不会?”说了一半,话也给吞下肚,不敢想象的事情。
  “洛基,你快去阻止他。不要让他乱来。”沙珈语气急促。现在完全能想象到事态的严重,这在神的脚下,这样做,只是增添无谓的牺牲品。
  洛基应声后,立刻飞奔下台阶,奔向人流中。
  审判台旁的一侧通道内,这里也是离审判台最近的地方。但此时,一名身着华丽锦服的男子矗立在此,犹如泰山北斗一般,神圣不可侵犯。这名男子样貌俊朗严肃,浅色的黄发搭肩,脑际稍长的发被一根细锦线给扎起,闭着眼眸,眉宇间冷冷清清。只见他稳稳地站在那里,很少走动,任台下喧嚣的人流地丝毫干扰不了他的宁静。这个人,很特别。
  不一会儿,一个着红衣戴奇怪帽子的人朝他走来。
  “狄亚大人,辛苦了。”古鲁菲冲着此人说道。
  此人睁来眼眸,那湛蓝的眸子倒是生动得紧。
  “应当的。教皇的命令,自当尊从。”狄亚回道。
  “教皇真是英明,此次由狄亚大人来监护,自然一切无恙。”古鲁菲陪笑道。心底忖度着,没想到教皇让他来,这个人,便是黄金骑士之司地的狄亚,排行老二,据说能力是黄金骑士中的能力最强的人。不过,没人看过他出手,是否是吹牛的,这个很难判断。
  狄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光有些冰冷。
  这时突然一声钟响,午时已到。古鲁菲走到审判台上。来到弗兰的前边。
  “弗兰大人啊,你死后可不能怨我啊。要怪只能怪你招惹了神怒。”古鲁菲低语道,看到弗兰低垂着脸,并没有答话,此时只怕已没有力气再说,因为那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锁链仿佛正含着他的精气,把他身体内的能量一点点给抽干,直到枯萎。
  “一路走好。”古鲁菲说完这话后,步下台阶。正预备发话,进行行刑。
  这时一抹金黄的长发惹眼,那头上的金簪一下刺得太阳都失去了光芒。一个流星的轻盈飞跃,飘浮在半空中,飞赴上刑场,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仿佛天外飞仙。惊煞了现场观众的眼睛。台外的众人不由得高呼了起来。但很快,眼前一道强劲的力道拔地而起,直直击来,伴着淡淡的雾气,让她不得不转下身来。
  “你让开筱月大声吼道。
  狄亚看了她一眼。
  “筱月,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狄亚冷冷问道。
  “废话少说,你给我让开。”筱月怒道。
  “你这是死罪。”狄亚答道。
  正在他们二人争执涧,一抹红发身影如旋风般地擦身而过,预备冲进刑场。
  狄亚心一惊,马上一个冲拳准备拦截,谁知这拳没打中那人,反而被筱月给挑了下来。
  “谢了。”祁隆抛出一句,身影晃过,脚步没停地冲上刑台,枪起落涧,祁隆一声大吼,接着朝着刑台外那拿枪的众骑兵甩出一排雷鸣弹。顿时会场大乱了起来,祁隆一个跃起,来到弗兰身边。
  此时的弗兰听到吵嚷声,加上轰隆雷鸣声,搭拉着的头缓缓抬起,正对上一双熟悉的深沉的眼眸,是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丝怪异。
  祁隆看他望着自己,不说话,也没表情。祁隆冲他尴尬地笑了一下,但立即拉扯起缠绕着他身上的锁链,猛地一拉,当!链子碰撞的清脆声音,没有断,锁链完好无缺。
  “妈的,邪门了祁隆低咒了一声。随即汲了一大口气,手掌都鼓得涨红,霍地!大吼一声,又试了试,还是不行。
  突然,弗兰动了动。
  “没用的,这是圣器。”弗兰有气无力地说道。脖子仿佛实在支撑不住头的重量,又垂了下来。只是喃喃低沉的话传了过来,“你快走!我不用你救。”
  祁隆一听火了。
  “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我不救你,你就真的死了祁隆大声吼道,一边说,一边用手猛扯了黄金锁链,仍是没用,祁隆急得眼睛一片刹红,“你死过一次的,知不知道。混蛋,这该死的链子
  “你快走,祁隆。趁现在还有机会。”弗兰微微的语气也越来越低沉,忽地抬了抬头,顺着嘴角竟留出一缕缕血丝。
  “弗兰祁隆大惊。猛地扑在弗兰身上,抚住他的肩头。突然一下,百感交集。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那口里的血不停地往下汲,顺至下巴,流到赤裸的上身。
  狄亚看刑场遭劫,顾不了和筱月缠斗,马上一个倾身欲别开筱月,怎知一个身形矫健的影子跃在了他的前面,牢牢地封住了他的去路,这个人,淡紫色的发弥散着紫罗兰的芬芳,温柔的脸上透着凌烈的光。
  “帕菲塔?”筱月惊呼。没想到会是他。
  听到呼声,那人回头。
  “筱月,你快去救弗兰。这里,我来应付。”帕菲塔答道。说罢,袖袍一挥,一阵强劲地风夹杂流星般的拳,朝着狄亚投掷过来。
  狄亚快速提气,手一挥涧,将那风给化解了。
  “帕菲塔,你竟然敢造反。”狄亚怒道。
  帕菲塔漠然地看着他,清澈的眼底透着寒光。
  “我不是为了救他。”帕菲塔平静地说道,接着眼神看向那抹奔在刑台上的靓影,语气淡淡,“你不会懂的。”
  “哼狄亚哼了一声,从来对他们这种复杂的关系不感兴趣。却没想到这个人在这时,会有此举,倒真有些大义凛然。
  “传闻司风的帕菲塔是个情种,现在看来,果真没错,哈哈狄亚说完,不禁大笑起来。似乎是觉得他有些痴傻。但陡然一下,煞住了笑,冷冷道,“也好,让我先把你这个叛徒给拿下?”
  狄亚提气,呼!地一下,双掌击出,一股生冷地气流卷着沙土朝着对方击去。柏菲塔双臂交叉一挡,在身前形成一个排气磁场,挡过了这一招。但,接下来,两人缠斗了起来。谁也不肯让步。
  台下已是乱成一糟,古鲁菲没想到会有此变故,惊得脸色都刷白,这没按时刑行,可是要掉脑袋的。马上召集骑兵,重新列阵,两排弓箭手被拉到前面。
  “弗兰筱月娇呼一声,冲到他身边,此时,弗兰已筋疲力尽,赤裸的身上都已血迹斑斑,那嘴角上还不断往外流着鲜红夺目的血液。祁隆伏在他身上,此刻,眼眶嚼着泪,都哭不出来。
  筱月一声娇吼,咒语喃喃,眼前金光一闪,手中多了件兵器,那便是自己的圣器,天魔战琴,筱月以琴背为利刃,深吸一口气,把体内的真气全部盘聚到手掌,霍地!一下,朝着那黄金锁链猛猛地砸去!
  只听得“咣铛一阵非常刺耳的声音划破天际,不似雷鸣,却丝毫不逊色于雷鸣的震憾!几乎百米内,每个人的耳朵在刹那无意识,暂时失聪。
  狄亚和帕菲塔听若此声,都大吃一惊,朝向刑台上看去。
  出于所有人意外的,暴发出如此剧烈的碰击,那根锁链居然还没断,只是被天魔战琴击中的部位有些红润,但很快,那红色消褪,完好如初,此时,那锁链像有生命一样,来回地摆动着,左右晃荡。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的。”筱月自语喃喃道,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根锁链,这根牢牢束缚住弗兰生命的锁链。如果再不解开它,弗兰生命的最后的一丝血脉也将被它给夺走。这完全是根噬人命的黄金锁链。
  筱月猛地又举起天魔战琴,再次击落,“咣铛巨响,震得人耳朵都要聋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都在发麻。可是还是一样,那根锁链像故意与之抗衡般,只是晃荡得更加厉害,却丝毫没有断的痕迹。
  “筱月。”弗兰忽而喃喃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