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意外的,因为萧冉本人已经麻木了,原本在虚拟游戏中释放出次元空间,也不过一个技能而已,但结果,他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形容自己的遭遇。
身穿一件灰白色的法师长袍,腰间系着一根看起来更像是装饰品的紫水晶短杖。他即拥有着魔法师的身份,却也同时在一家佣兵工会注册了自己的名字。
通常来说,魔法师应该能获得更好的前程,至少不会和那些佣兵混在一起。
但萧冉不同,他有着自己的想法,他喜欢佣兵的生活,喜欢听他们讲故事,喜欢看着他们每天都是那么充满朝气的样子。
在工会的生活很简单,任务也不太难,这也是萧冉之所以会选择在佣兵工会而不是魔法协会工作的主要原因,因为在这里,他更有把握让自己从任务中活着回来。
钱不多,够用,就好比从小镇中得到的那三分之一的任务报酬,已经够他用上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这里是克尔斯城,繁华的都市,各种魔道具最为集中的贸易中心。
超过十米宽的岩土大道,两边的屋舍大多成四合院的结构修葺。除了普通的民居之外,大多数商户都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盖了一两层足矣。
牲畜照养,鱼照打的,耕田种地也能养活一家人;有打铁的,跳歌舞的,饭店旅馆每天都是挤满了人。
一句话,熟悉。
经历了很多,遭遇了很多,深深的烙印铭记于心,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目标,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自己是一位来之异界的穿越者。
坎坷,谁没有?
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萧冉不止一次想要放弃,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萧冉不止一次陷入危机,而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萧冉不止一次诅咒着自己悲惨的命运。
什么后宫佳丽三千,纯属扯谈;一人能敌万千,全是谎言,就连跟班,回想起来,他甚至被人当奴隶进行过贩卖。
神马?不,一切都是浮云,
一年的乞讨,两年的苦劳,手脚慢点就容易被挂掉,稍不注意就容易被人拐跑。
这一切的经历使萧冉清楚的知道,在这里,没人能够帮助自己,在这里,只有强大才是真理。
生命永远放在第一位,钱,在任何地方都是最重要的生存工具。
或许这有些过于偏激,管它呢,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会同情自己。
不用去等待有谁来苦口婆心的劝导你,因为谎言是这里生存的依据;不用去等待有谁前来拯救你,生命只是另一个人用来糊口的道具。
或许这有些过于偏激,管它呢,不服单挑,群殴也可以。
心里想着,想着就做,要做就得迈步,漫步在这城市中瞎逛着。
走进一家工会,点了点头,那人是自己的老板。
古柯是目前萧冉所在的佣兵工会的老板,不喜欢笑,平时总是一副谁都欠他钱的样子。
不过那家伙个头大,接近40来岁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威严的武士,隐隐的透发着那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使人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除去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萧冉接过了那原本已经不多的再次被扣除一部分的酬劳。
瞪了对方一眼,也不说话,直接从侧门走了进去向着后院前进,古柯突然楞了楞,回过头,喊道:“萧,中午有贵客,你自个吃吧。”
背对着古柯挥了挥手,走进了后院那里有着属于自己的房间。
这里是萧冉的房间,从古柯手上画租的,面积不大,也就二三十平米的样子。房间布置的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几条凳子一米宽的画板。
有时候想家了,画出来,看着,贴在墙上,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还有一个家。
四周的墙上几乎贴满了自己勾画的素描,古柯看过,看不懂,不过也夸他,夸他画的好,很矛盾。
床上的被子下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些零碎的东西,不值钱,但很有意义。
一块精美的手表,它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自己来到这里的那一分钟;一部二手诺基亚,里面还存着不多的话费,但基本上那50块钱已经拿不回来了;
一个黑色皮夹子,里面有些银行卡什么来着,还有自己的身份证,以及哪一张最令他感到欣慰的全家福。
每当看到这些,那张照片,那代表着自己身份的证明,萧冉的心里就特别的酸楚。
为了能回家,他牺牲了自己能牺牲的,他接受了自己不能接受了,杀过人,放火火,双手染满的血腥,只为了活着再见一眼自己的亲人。
对与错已经无法阻止,只为了那心中唯一的愿望,神挡杀神,佛档杀佛!老套,却很实用。
轻轻的再看一眼,合上盖子,一道红色光芒从他的手上淡淡渐出,一闪而没。向着后门走去,离开公会,耀眼的阳光温和的将他的身体轻轻的包裹着令他感到了一丝久违的舒心。
随便找了家饭馆吃了午饭,下午没事的时候通常都会在大街上闲逛,走走,看看。
或许是想要找找,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穿越者来到了这里;或许只是不想,让自己一个人呆在屋里感到孤独。
克尔斯城之所以繁荣,除了这里距离国都不远,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里交易着数量庞大的各种魔道具。
品种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生火可以用火灵石,取水的话拿着一块水元素晶石到河边去,保证你能筹集到足够的清泉;磨刀要用金刚石,种植的时候,在土壤里埋下一颗土灵石,那效果一定会令你四季繁盛。
在克尔斯城,有着一个特殊的场地,一般人都知道,但能进去的却少之又少。
每个月就算你不去也得交上1W通用币,而且每次进去,小费一定不能低于一千。
一枚金币,抛给门口的两人,随便他们怎么分,反正一直以来就这么进去的。
蒂诺的宝屋,听说这里的名字是他主人的真实的称呼,没打听过,只知道是一位贵族。
里面装饰的像是一家大剧院,环形,中间有一张百来米宽的大平台。
四周的墙壁也成环形的凸出了一节,那是小阁楼,包间。
萧冉的位置在上,他不喜欢和楼下的那些富豪们挤在一起,至于楼上,大多数都是贵族,除了自己以外。
这说起来有些原因,因为有一次萧冉碰巧遇到了有人在这闹事,也就是俗称的打劫。撞上了,在人挤人的时候绑了萧冉,把他当人质,开玩笑,立刻解决掉。
所以从那以后,萧冉便坐进了属于他的包间,当然,每个月的钱流的更快了,没法办,少不了。
不过这种机会也不是常常有,至少就那次事件后,这里的守卫都不多不少的添加了几名魔法师。
那些有钱的主,大部分在贵族的身边,他们自己也带着实力不俗的保镖。
所以现在基本上没人敢来这里闹事,都明白,生命对谁来说都一样,只有一次。
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开始了,拍卖,别埋怨,没人会等你。
面前可以看到楼下,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白色的水晶球,能清晰的看到台下正在拍卖的东西。
一个类似话筒的东西,据说是魔道具,就是传音。
向水晶球内望了一眼,看着,楼下的拍卖师解说着它的作用,声音从两边的墙壁清晰的传了出来。
“妮娜,精灵族圣女,开价1万通用币,每次竞标两千。”
萧冉楞了一楞,向台下的平台打望了一眼,略微吃惊,仅此而已。
自己也不是没有被当做奴隶贩卖过,只是精灵族却是比较少有。圣女,明确的说就是还保留着自己纯洁的身躯,没特殊能力的话,只能作为一件艺术品收藏,不过论样貌的话,精灵族的人长得都特有灵性,相信也会有很多主子们想要买回家玩玩。
这么想着,竞标已经开始了,时间不长,仅仅在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涨到了10万的价格。
萧冉惊了,望向台下最后举牌的那人,黑袍遮身,看起来有点怪,不是邪乎,而是给人不协调的感觉。
另一边又有人开价了:“10W零两千。”
“11万!”
“11万零两千。”
“12万!”
看戏,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串通好的,这事谁也说不准。
果然,在价格被两人抬高到15万的时候,这楼上的贵族总于开始竞标了:“20万!”
这不是一个低价,或者说只是买一个精灵族圣女,10万的价格已经非常合适了。
只是令萧冉没有想到的是,台下的那个黑衣人再次举牌将喊道:“40万!”
萧冉心里略微震动,也是好奇,那台下的人明显是在和贵族抬杠不是么。先不说他背景如何,贵族在这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的。
果然,像旁边看去,举牌的那位贵族冷静了下来,没有再竞标,只是向着身后的保镖嘀咕了几句。
台下的拍卖师也不敢敲板,都看着呢,犹豫,这结果还不一定怎么招呢。
一个看起来像是魔法师的家伙带着两个武士走了过去,就站在那,黑衣人身边立刻空荡了出来。
那黑衣人怕了,退了一步,举着牌子指向三人吼道:“你们要干什么!我有钱,我出50万!”
闹事,这已经很明显了,谁都看得出那人慌了,只是萧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执意想要那个奴隶。
这个问题很快有人帮他找到了答案,两个武士一左一右,一个人拉着他那件黑色的大袍子,另一个人重重的向他挥打了一拳。
没有一丝反抗,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个小孩从黑袍中顺势倒着飞了出去,爬起来,倒下。
武士上前,毫不费力的抓起那隐藏在长袍之中的小孩,高举着面向阁楼中端坐的贵族,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双比普通人突出的长耳朵,是一个精灵族小孩。
贵族挥了挥了手,别人不知道什么意思,只见那武士就这么提着已经昏迷的小孩走向的平台,一把拽着女奴,想要把人带走。
女奴慌了,向着武士扑了上去,不是反抗,而是抱着武士手中的小孩突然哭泣了起来。
拍卖师也不敢阻拦,想了想,胆胆怯怯的说:“大人,这小孩刚才溜走了,您也看得出来,其实他们是俩姐弟”
武士瞪了拍卖师一眼,也知道这里的规矩,粗着嗓子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21万,一会来拿。”
拍卖师大大的吐了口气,笑起来。其实吧,20万买这一大一小已经赚了,可是自己职责所在,所以才这么壮着胆多说了一句。
武士拽着那已经泣不成声的精灵族女人往台下拖去,拍卖师机高举着榔锤重重的敲响,立刻,迅速,接连不断的三声击响,拍卖师心里总算踏实了下来高声宣布这次拍卖的结果。
可谁也没有料到,本该结束的游戏却在最后一刻继续上演了下去。
阁楼上的一间小屋,那镶嵌在墙壁上的水晶球,在这一刻突然亮了起来。拍卖师睁大了眼睛,声音卡在了喉咙中断然停止。
那人站了起来,让所有的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一脸的平静毫不示弱的眼神。慢慢的伸出一只手向众人展开:“我出5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