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边嚷边放起箭来,杨国忠掉转马头还想逃走,几个士兵上去把他的头给砍了下来。
  士兵们杀了杨国忠,情绪激昂,有个士兵喊道:“杨国忠在外面搅乱朝廷,杨贵妃是他妹妹整天在宫里迷惑皇上,让皇上是非不分。她也该杀!”“对”士兵们浩浩荡荡,把玄宗住的驿馆包围起来。
  玄宗正在屋里暗自垂泪,贵妃也愁眉苦脸。忽听见驿馆外面闹哄哄的,玄宗让身边最信任的太监高力士出去看看。
  高力士不一会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玄宗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果然,高力士道:“皇上,士兵们说,杨,杨相国被他们杀了。”
  “啊!”玄宗差点吓晕,贵妃一听,当即趴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
  玄宗见势不好,只得拄着拐杖出门道:“大家不要闹了,都回去休息吧。杨国忠谋反叛逆,朕早就想杀他,你们为国除奸,朕很感谢你们。明天还要赶路,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士兵们吵吵着还不走。有一个人嚷道:“杨国忠死了,贵妃也不能留着!”玄宗听罢大惊,回头一看,贵妃已站在门口,两眼哭得通红。虽然连日奔波弄得云丝散乱,粉面扑尘,却掩饰不住那国色天香。如此美貌的贵妃,他怎么舍得杀呢。
  杨贵妃扑到玄宗身上哭道:“皇上,我不知道我哥哥是这样的人,我始终是忠于皇上的。这么多年来,难道您没有感觉到吗?皇上,我不想死啊,您不要抛弃我!”
  玄宗呆了半晌,道:“贵妃住在内宫,怎么知道杨国忠谋反呢?”士兵们嚷得更凶了。高力士见士兵们如此愤怒,知是非杀贵妃不可了。他叹了口气。走到皇上面前,悄声道:“皇上,贵妃是没有罪,可贵妃爱吃荔枝,每年因运荔枝而累死的驿兵就不计其数。如今士兵们又杀了杨国忠,不管怎么说,贵妃是杨国忠的妹妹,如果不杀贵妃,是无法平息将士们的愤恨的。”
  玄宗沉默不语。高力士道:“皇上,如果您下不去手,就让老奴来吧。”高力士也不忍心杀贵妃,但他知道如果不狠下心皇上就有性命之忧。于是他走到贵妃面前道:“贵妃,您随老奴到后边树林躲避一下。”贵妃愣愣地看了一眼玄宗,跟高力士走了。
  玄宗听了高力士的话,呆了半晌,猛然回头,却发现贵妃早已不知去向。他轻轻呼唤着:“玉环,玉环,你不要走啊!”心如刀绞。
  高力士带贵妃来到树林,取出一匹白绫,指了指一棵树,道:“贵妃,老奴也是不得已呀,您,您就。”贵妃忽然哭了出来,伏在地上,啜泣不止,她仰起头,哭道:“高力士,我,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还有很长的路,我还要陪伴皇上,我,真的不想死啊!”高力士扭过头,道:“贵妃,不是老奴逼你,实在是那些士兵穷凶极恶呀,老奴实在无能为力了。”他弯下腰,搬来几块石头堆在树下,扭过头去。
  贵妃停止抽泣,拾起白绫,愣愣地把它抛上树枝,打了个结,站到石头上。呆立了一会儿,她轻轻地唱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高力士听到一阵石头倒塌,回头一看,贵妃已魂消魄散。
  唐肃宗即位,几番争战,已收复的河北等地又重落安禄山手里。
  夜狼教中,孔剑南仍按兵不动。
  康肃宗请得长孙成当谋士,出了不少好计策。
  一天,安禄山在帐里与绿艳华饮酒,安禄山喝得眼前已有些朦胧,看得绿艳华更加美貌。安禄山借着酒劲,对绿艳华道:“我安禄山,是个胡人,凭自己的本事当上了三镇节度使。我自以为了不起了。可自从见到你,我才发现我错了。在你面前,我那么丑陋,那么渺小,我觉得,我只有当了皇上,成为万乘之尊,才配得上你。我起兵反叛,全是为了你呀!”绿艳华轻轻点了点头。
  忽听有人一声冷笑,十多个手拿兵刃的士兵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安禄山的儿子安庆绪。安庆绪道:“爹,你的位置坐得太久了,也该让一让了。”说完举刀捅进了安禄山的胸膛。安禄山惊叫一声:“艳华,这逆子让我不能再陪你了。”便断了气。
  可怜安禄山一路打到长安,畅通无阻,只顾外面战争,没提防儿子竟开始谋上了自己的位置。他怎么也没想到,转眼竟断送在自己亲儿子的手上,死了个不明不白。
  安庆绪举刀喊道:“安禄山被我杀了,从今起我是皇帝。”
  这一切变得太快,事先没有一点征兆,绿艳华只微微一惊,默念了一声‘安将军’,突然衣带一飘,飞出大帐。
  从天宝十六年冬到上元二年三月,短短的六年时间里,叛军的“皇帝”频繁地被杀并更换了四个:安禄山起兵,被其子安庆绪杀,安庆绪坐了二年皇帝大位,又被史思明杀了;史思明好日子没过几天,又被自己的儿子史朝义杀了。
  叛军与唐军,叛军自己与自己的矛盾,导致了无休止的战斗,北方人民遭受了严重的损失,田地荒芜,人民流离,北方的生产也遭到了严重破坏,很多人逃往南方避难。
  夜狼教也没有闲着,把辖地又向南扩展,在长安、扬州、成都、江陵、宣州、荆州、杭州等地,夜狼教因辖地广大,一时间成了武林中第一大教,但中原武林人士仍以“邪教”称呼,不将其与少林寺、道教等名门正派相提并论。
  此时,夜狼教内部已是矛盾重重。
  太原、岳州、青州等几城反复陷落,夜狼教坐视不管,孔剑南却趁机将一些不服从他的人,一个个都除掉了,闹得夜狼教整个被清洗了一遍,大多数地方都被换了孔剑南的人,只有几个忍气吞声,表面装着顺从孔剑南,才得以保住性命。
  元无恨暗地联络小可,林东方、李恨天、越子杰等一班兄弟,准备伺机降住孔剑南。可孔剑南眼线众多,早已觉察,他知道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招致众人不满,于是他准备正式夺位,有了“教主”这个金周罩,他就不怕别人再算计他。
  正巧,今年又该出巡各分舵,访访各地情况了。
  叛军反唐起兵现今已有六年了,史朝义为叛军皇帝。他与前几个一样,也是对北方地区狂轰烂炸,各分舵外有战祸,内有叛乱,真搞得是民不聊生。
  孔剑南并不管这些,他此行的目地是逼段雯让位。
  出了洛阳该往江陵去了。路上要经过千竹山。黄昏时候,孔剑南带着段雯来到了六年前周若玉连害刑、丁二人的那处断崖。夕阳,还和那时一样红,可惜却物是人非。
  看了一会,孔剑南道:“段教主,我今天带你来是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你这位置,是我给你的。你已坐了六年,也够长的了,现在夜狼教上下危机四伏,人心惶惶,你已经不适合再当下去了,否则,你迟早会因此送命。再说这战乱年月,也需要个真正有本事的人来主持大局。不如这样,等巡完剩下的八个分舵,你就回总舵宣布让位给我。我保你后半生过得衣食无忧。否则,我就让你向当年的段雯一样,从这断崖边去西天极乐了。”
  段雯愣了一下,呆呆地望着孔剑南道:“你,当了教主是不是还像现在这样随便杀啊?”她说话磕磕巴巴,很不流利,中断的地方也很奇怪,就像刚开始学说话的小孩。
  孔剑南吃了一惊,他以为这段教主傻呆呆的,什么也不知道,没想到她心里竟然很明白,不禁背后飕飕地冒凉气,心想:“这丫头原来这般厉害,幸亏我及时动手,否则我这条命就赔在她手里了。
  孔剑南把眼一瞪,威吓道:“废话少说,我只问你,让不让位?”段雯看着他,身上直发抖,但仍慢慢地摇了摇头,孔剑南恼羞成怒,一把夺过红玉杖,抓起段雯道:“小丫头,我再问你一遍,你要是不答应,我立刻就把你扔到悬崖底下。
  旁边树丛里忽然跃出一人叫道:“雯儿,不可答应他!”说着一拳向孔剑南打去。孔剑南啊哟一声,抓着段雯的手不由得松开了。他向后退了几步,用杖子支住地,见是一美貌少妇怒目站立,很是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抓紧杖子,定了定神,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少妇冷笑道:“杀你的人。”孔剑南害怕了。少妇又道:“夜狼教掌门岂是你这种狗贼可以做的,快把红玉杖还给雯儿,由她把你带回去治罪,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孔剑南刚要说话,段雯慢慢吐出几个字:“你是,师,妹。”
  少妇一听大喜,道:“雯儿,你还认识我?”孔剑南这才想起:“你,你就是何如冰!”何如冰冷笑道:“不错,正是我。你要伤我师姐,我绝不能饶你。“说罢,起脚踢来。
  孔剑南不会武功,上来就被狠狠地踢了一脚,疼的呀呀直叫,还没趴起来,第二脚又到了。情急之中,他举起红玉杖挡在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