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九华山热闹非凡,各路英雄会聚一起,看谁是武林至尊。
夜狼教人马行至九华山脚下,遇见赫连铁花一行。赫连铁花喜道:“你可知我干了件大好事,成全了一对有情人。”段雯问道:“是谁啊?”赫连铁花道:“你手下的吹大气和唐洁呀!”段雯不知其中缘由,心中暗暗称奇,也不再细问,只道过喜,与赫连铁花等同行上山。因大家都是步行,段雯便把乌云驹交给教徒们,自己以足代马。
今日大会,溯苦木寨两派上山,路上人来人往,声如鼎沸。这时,少林寺僧人见段雯过来,为首老方丈上前施礼,段雯慌忙答礼,道:“方丈大师率众一来。满山之人便黯然失色了。”方丈道:“施主过奖了。少林此来不过是与天下英雄切磋武艺,哪敢妄自称大。”
正此时,一人嘻嘻哈哈笑道:“老方丈,这才像你嘛,段雯这丫头是个好孩子,当初何必为难她!”树林边闪出一群衣着破烂的乞丐,手中拿着木棍,为首一个春光满面的老丐正是丐帮帮主谭龙子。
谭龙子走近前道:“老方丈啊,那日要不是经我点拨,你险些误伤了好人。”方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道:“我说那日段施主怎么去而复返,原来是有高人指教啊,唉,少林寺什么都瞒不过你万里追风的眼睛。”谭龙子笑着撵道:“好啦好啦,你少林寺是天下第一大寺,还是赶快上山占个好位置吧。”“阿弥陀佛,老衲告辞了。”方丈率众人离去。
少林僧走后,老丐很是兴奋地拉住段雯道:“丫头啊,我看你相貌不错,人品也不错,定有后福,想那九华山戚冷月不过如此,我保你当上武林盟主,怎样?”段雯忙道:“前辈真是说笑话,还是快上山吧。”老丐道:“好好好,上山。”
刚要走,老丐忽然发现队伍中的傻阿珍,忙拉了出来,奇道:“哎丫头,这女孩怎么跟你长得一样?”赫连铁花一见,也感惊奇。段雯不愿将夜狼教这些事张扬出来,只说是一个普通随从。
三队人马合并一处,往山上而来,林边隐隐有些影子闪过。忽然,一个黑东西迎面打来,段雯忙侧身接住,见是一枚铜骰子,笑道:“仇霸天率独龙山众部也来了,这骰子不是无赌不胜的么?”
老丐笑道:“独龙山好像有一大绝招就是暗器吧。”正说着,就听身旁傻阿珍“啊”地一声,倒在地上。众人大惊,忙围上来看时,傻阿珍早已气绝,双目紧闭,嘴唇青紫,眉心那痣却亮红亮红的。
谭龙子道:“看这模样,像是中毒而死。”“可是伤口在哪呢?”赫连铁花问道。是啊,伤口在哪呢?傻阿珍莫名其妙的死了,人人心中奇怪。段雯心中却掠过一种从未有过的寂寞与失落,好象自己的亲人死了,不禁黯然神伤。小可道:“算了算了,大家上山要紧,这家伙死就死了吧,我们先走。”“慢着。”段雯忙道,“小可,叫人把傻阿珍抬上吧,别丢下她。”小可虽然不解,但也照办了。
看着傻阿珍的脸,段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找不出来,只是心中疑惑,随众人上山。
另一队人马从后山上来,是千竹山桑云铮,因为没接到帖子,不认识路,桑云铮率众绕来绕去,结果绕到后山来,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他怕误了时辰,急慌慌地往山上跑,九华山的路枝枝叉叉,险峻无比,一不小心又绕错了路。
忽然,手下发现不远处有一男一女,身着白衣,对着山石指指点点。桑云铮往前走了几步,定睛一看,不禁肚里冒气,那男的正是吹大气。
桑云铮笑道:“吹大侠也来参加比武大会了么?”吹大气正笑着,回头一看,见是桑云铮,一身大汗,好不狼狈,不禁问道:“看来桑教主是来参加大会的了?哈哈,吹某可没那心思,此次前来只是与拙荆共赏这九华山美景的。”桑云铮一听,顿感被嘲弄了一般,道:“你,难道今天没开比武大会?”
“官人,我们到那边将军石看看,别理这个疯子。”旁边唐洁听得麻烦拉着吹大气走,桑云铮一听叫他“疯子”,更加气愤,还未说话,吹大气又道:“哎娘子,那日若不是桑教主放我一马,说不定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了。有什么话你还是好好告诉桑教主吧。”
唐洁这才道:“好吧。桑疯子,你不是想参加大会吗,顺着这条路往前走,第一个岔道往左转,走几步再往右转,到了第三个岔道再往左转,问别人观天台便可。”桑云铮纵使生气,也只得道谢,往观天台而去。吹唐二人指点山水,丝毫不问那边纷争,好不自在。
再说观天台已挤满了人,嘈杂声不绝于耳,独龙山仇霸天一眼看见了段雯,脸色突变,自言自语道:“怎么,她还没死?难道我的金针没打在她身上?”弟子方出云听师父这么一说,往那边看去,也不禁一愣,段雯正与别人说话。原来,仇霸天此次是想借机杀了段雯,以报自己多年的怨气,在林边无赌不胜先打出了骰子诱敌,然后仇天畏以金针射向段雯,可是,段雯自重入江湖之后,衣着神态俱变,早已认不出,他们打死的正是那替身傻阿珍。
仇霸天不知其中细节,只知是几次三番不能夺段雯性命,叹道:“天数如此,看来是我们强求了。既然天意不可为,我们还争个什么?咱们不要比武了,回独龙山。从此以后,闭关修练,再也不要争个虚名了。”方出云一听,不解何意,无赌不胜等也十分疑惑,虽不想离去,但师命难违,只好随着下山。
独龙山诸人未战先退,后来果然淡漠江湖,不再出现。
桑云铮率众师弟左转右绕,终于找对了路,来到观天台时,大会已经开始了。戚冷月站在观天台中央朗声道:“承蒙诸位同道捧场,武林大会如期举行。此次大会目的是要推出一位能统率群侠的武林盟主。盟主一说,并无先例,因此,我们一定要将第一个盟主绝对公平的选出,要能服众,武艺高强。大会开始时,各门派分别派人上台比武,技压群雄者为胜。”
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响起来:“要是打死人怎么办?”是谷七虎。戚冷月道:“拳脚无眼,刀棒无情。这观天台旁边的万丈深谭名叫裂胆潭,就是天下英雄裂胆于此。意外伤人,在所难免,送了性命,后果自负。”
一声锣响,比武开始。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上来,尽是些无名小辈,习武数年自以为了不起,上来比试。一会黔派,一会是桂派,胜者如车轮般轮流乱转。少林寺方丈心中暗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莽撞。”老乞丐早已指手划脚解说起来,一会说这个脚底不稳,一会说那个功夫不深,赫连铁花则饶有兴致地看着,段雯一心只等戚冷月上台。
又一少年获胜,昂首问道:“还有谁与俺过招?”台下很多资深的老手,因不愿占后辈便宜,皆不动声色,只有桑云铮应道:“小娃娃休要得意,让你看看什么叫真功夫!”说罢跃上台来。那个少年见桑云铮凶神恶煞,心中有些害怕,想退又觉丢人,只好硬着头皮接招。桑云铮的武功对付这少年绰绰有余,众人皆以为他只取胜便可,哪知他一错身,一掌向少年背心拍去,少年大叫一声,跌进了裂胆潭。
台下一片大乱,少年乃是铁剑宗的徒弟,宗主一见桑云铮杀了自己的徒弟,认为丢了面子,气得哇哇大叫,上台就动起手来。这等小门派武功都不咋的,桑云铮又占了上风,变招之时,桑云铮闪到身后,举掌又要将他打下潭去。
铁剑宗宗主只听得背后风响,却已躲闪不开,心中暗暗叫苦,忽然一只手将桑云铮挡住,轻轻一拂,把宗主推到一边。宗主满脸通红下了台。众人一看,见是东道主戚冷月。戚冷月厉声道:“能不伤人且不伤,你怎么屡下死手!”台下也有人嚷嚷起来:“戚掌门说得对,你以强凌弱,欺负后辈,算什么英雄!”桑云铮道:“刚才是谁说,拳脚无眼,刀棒无情,。”
戚冷月道:“斩竹教主好像没有收到英雄贴吧?”桑云铮一听这话就有气,冷笑道:“我不请自来了。”戚冷月转身笑道:“既然来了都是客,这次我下场,与你比试如何?”桑云铮一愣道:“好。”
戚冷月对众人道:“既然我九华山是东道主,那么规矩就该更严些。此次比武,哪一门派与我过招,我便使哪一门派的武功,如何?”一言既出,台下可开了锅:各门派的武功一般都是不外传的,身兼几门武艺就已不易,更不要说样样精通了,戚冷月这口夸得未免大了些。
桑云铮一听,心中反而没了底,他从未与戚冷月交过手,不知底细,万一真输了可怎样!未等桑云铮说话,戚冷月仰起头,好像想事似的,慢慢的说:“你们死了的那个千竹教主,好像有个名号叫什么‘流云飞袖’。”
桑云铮一愣,心中突然一阵害怕,还来不及想什么,戚冷月两袖一摆,交差在一起,只听轰地一声,什么也看不见了,桑云铮“啊”地一声惨叫,尘埃落定,众人一看,不禁骇然,刚才张牙舞爪的桑云铮蜷在地上,衣襟破碎,浑身是血,肩、肘、膝、踝等关节处血肉模糊,桑云铮嘴角带血,咬牙切齿地说:“戚冷月,我与你无怨无仇,何故下此狠手,断我经脉。”戚冷月冷冷一问:“败者退,我没要你命还算便宜。”
说着又踢了一脚,桑云铮,“啊”地惨叫一声,叫得人浑身发毛。几个千竹山弟子急急忙把他抬了下去。
戚冷月拱手道:“还有哪位上来赐教?”赫连铁花应道:“我来赐教。”戚冷月一听这话怪怪的,见是个苦木寨人,问道:“阁下可是隐龙洞赫连教主?”赫连铁花没好气地说:“正是。我们苦木寨人不懂那么多汉族规矩,只想来凑凑热闹,看看你使我们苦木寨族功夫有多厉害。”
二人一开招,众人就看呆了。原来苦木寨拿手功夫是孔雀拳,集舞蹈、武术于一身,两个姑娘使起来,显得美丽无比。赫连铁花使得是潇洒自如,戚冷月打得是神秘莫测。
然而过了几十招之后,虽然也有中拳,但不见一方穴道被点。原来苦木寨还有一门移脉闭穴的功夫,所以打起来优雅无比,只论胜负,不论生死。忽然,赫连铁花脸上笑意全无。抱拳道:“九华山主果然技艺非凡,竟将苦木寨的拳法使得出神入化,佩服佩服,本洞主甘拜下风。”说罢面无表情地走下台来。
段雯等不知何故,围上来问道:“赫连洞主为何甘拜下风?”赫连铁花脸色煞白,说道:“再比下去,我只会输得更惨。我低估了戚冷月,她的孔雀拳比我好上几倍。只是拳路,有些奇怪,似乎还不全是苦木寨的模样。也许是她又改进了一些。”段雯心中隐隐感到不妙。
其他人不知缘由,仍争先上台,然都在几招之内败退,似乎戚冷月能把各派的功夫都使得淋漓尽致。又过了一场,少林方丈道:“老衲来与施主切磋切磋。”跃上台来。
戚冷月道:“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天下闻名,我就以七十二绝技来请教大师。”方丈笑道:“年轻人不要夸口,我寺自建以来,未有一位僧人能练到九项以上,施主怎可能身兼七十二项绝技?又怎能项项精通?”戚冷月道:“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大师请吧。”
方丈袍袖一抖,手指一拈,戚冷月认出是拈花指,也从袖下伸出一指,却先发制人,冲方丈点去。方丈显然没料到,微微一惊,侧身闪过,又变招使出通臂拳,戚冷月又是后发先至。戚冷月处处争先,方丈却不下狠手,总以内力化解。
戚冷月腾身一闪,绕到方丈身边,将七十二绝技一招一招地使出来。方丈不慌不忙地招招应接,仔细观瞧那些招式。台下众人看得惊呆。待七十二绝技使完戚冷月轻飘飘落到一边,拱手道:“大师承让了。”
方丈笑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施主的招式比本寺僧人使得都妙。唉,佩服佩服。”说罢走下台来。少林僧人围上来问道:“方丈,那戚冷月怎的偷学了本寺的武功?”方丈摇头道:“不知道,只是她的内力似乎和我们不太一样,总觉得有点怪。”
少林方丈一败,一时没人敢上来了,静了一阵,天师道道长拂尘一挥,走上台来,道:“贫道来请教戚掌门高招。”戚冷月道:“天师道,天师道的经典是《降龙经》,其中最著名的一项叫做九雷掌,是个以内力制敌的招术。咱们比划比划。”
道长拂尘搭袖,脚下站定,戚冷月两手抱球,在身前画圆。道长一惊,感到像坠在淤泥中一样,寸步难移,知道对方内力非同小可,若再比下去自己势必落个桑云铮的下场。忙叫道:“住手,住手!戚掌门内力充沛,贫道不是对手,认输了。”戚冷月笑道:“道长也功力非凡,戚冷月未必就能取胜,多蒙道长承让。”
何如冰小声对段雯说:“看来情况不妙,戚冷月不知会了什么邪门妖术,可惜在这也不能吹你的摄心曲。”段雯道:“先看看再说。”
道长刚下,台下一人哈哈笑道:“小辈们都不行,让外教的打个落花流水,而且用的是本门功夫,还是看看我老叫花子吧!”说罢台上又多了一人,是衣衫破烂的老丐谭龙子。
老丐笑道:“小丫头,你悟性不错,不知用什么办法居然精通各派武艺。我丐帮有一招叫大力鹰爪术,你可跟我比划比划。”戚冷月也笑道:“谭帮主,你可算选对了,大力鹰爪术是我的拿手好戏,现请赐教。”十指成钩状,照老丐抓来。老丐嘿嘿一笑,低头向戚冷月腮上抓去。
老乞丐不比少林方丈等武林高人那样仁慈,他毫不相让,一心要取胜。戚冷月见他步步紧逼,心中气愤,也使出大力鹰爪术,一阵狂攻老丐就占了下。
忽然戚冷月袖子晃过,两眼一瞪伸手向老丐前心插去,老丐大叫一声,倒在地上,鲜血溅出,衣襟上多了五个血窟隆,老丐咬着牙说:“不对,你使的不是丐帮的大力鹰爪术,丐帮没有这等阴狠的功夫。”戚冷月擦了擦指尖的血,冷笑:“哼,怎么不是?只能怪你学艺不精。”
段雯,赫连铁花、何如冰等人慌忙跑上来,扶起老丐,老丐苦笑道:“旁门左道,嘿嘿,当真天下无双!”段雯一股怒气冲上头顶,令赫连铁花等将老丐扶下去,转身拔剑道:“戚冷月,你竟如此心狠手辣,连老前辈也暗施毒手,。”
戚冷月初见跟前这黑衣女子,先是一愣,道:“你,你就是段雯?”“不错。”戚冷月冷笑道:“好,你终于来了,让我看看这么多年,你的武功又长了没有。”段雯道:“好,旧恨新仇,咱们今天一起算。”说罢拔剑刺来。
戚冷月让过这剑,道:“慢着,段雯,你如今身为夜狼教教主当以夜狼教武功对我。”“夜狼教武功?”段雯一愣,随即道:“夜狼教有‘轩袁经’,连本教教徒都不能学习,难道你也会不成?”戚冷月笑道:“算你说对了,轩袁经要是我都不会,哪敢站在这儿呢?”
段雯一听,也不答话,索性将看过的那一半心法使出,用上别的招式,抵挡戚冷月,戚冷月看后笑道:“堂堂夜狼教教主,居然只使得出一半心法!”说罢两手互相搓碾几下,腾起一阵白烟,张手向段雯抓来。
段雯见戚冷月面目狰狞,和当年的左九龄相差无几,心中忽然有一丝胆怯,手上也略软了下来,这一软不要紧,戚冷月猛攻上来,段雯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掌法,自己手中仗剑,也只勉强护身,惊异的同时又感到奇怪,戚冷月为什么会断肢掌呢?一走神不要紧,戚冷月一掌已到,段雯吓得拼命躲闪,一下子竟退到了场下,再看,衣摆上被残尸掌蚀烂了一个窟隆。
段雯尚心有余悸,见戚冷月得意洋洋,不禁怒道:“夜狼教轩袁经秘不外传,你是如何偷来的?”在场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响应,质问戚冷月怎么偷学了各派武功。戚冷月瞪了段雯一眼,傲态已显露出来:“天下武学,殊途同归,你们连自家功夫都练不好,只能说是悟性太低。我戚某不过是融会了,所以贯通。要是没有人再上来了,我就不将盟主之位推脱了。”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忽然众人耳畔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如天外之音,字字清晰入耳:“噢?殊途同归,融会贯通?这里也有个融会贯通的。”空谷回响,闻声不见人。大家不由得四处寻找,又有些毛骨悚然。
戚冷月猛听这么个声音,登时心惊,不知对方来头,也仰头往山上看。
“戚冷月!“那低沉粗重的声音忽又响起,戚冷月吓得忙回过头,众人看见,鳌鱼台上又多了一人,头戴一顶大斗笠,身穿一件粗布衣,须眉黑白相杂,眼眶深陷,目光炯炯。
在场原七圣山弟子,心中一动,觉得这老头在哪见过。
戚冷月愣了一下,问道:“你是谁?”老者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武功比你高。”戚冷月显然没料到他会说这话,反问道:“我能熟练各派武功你会吗?”老者慢慢伸出两手道:“你出什么招,我就对什么招。”
戚冷月心中有些害怕,于是拉开架势,想要先发制人。这回众人算开了眼界,两名高手同时以各派武功对招,精彩绝伦。
然而,戚冷月虽先发招,可老者稳如泰山,招招都将它粘住,他内力雄强,戚冷月反受制于他,感到腹内像翻江蹈海一般,一口热血从喉咙里冲出,她心中一惊,咽了回去。险些又从鼻孔里流出来,难受无比。
老者忽然收了招道:“戚冷月,住手吧,再打下去,你的五脏六腑都会迸裂,死无全尸了。”戚冷月眼里全是血丝,瞪目道:“你,你的武功,你的武功是从哪学来了?”老者笑道:“你的武功又是从哪学来的?”
“我。”
“许你学,就不许别人学?”
“你。”戚冷月脸色突变,面无人色。老者大笑道:“诸位,让我来告诉你们戚冷月的武功是从哪学来的。”
戚冷月咬牙小声道:“老不死的,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老汉向台下望了一眼,道:“你得罪了我们二小姐,下场就好不到哪去。”
“二小姐?”戚冷月朝台下望去,“难道是段雯?”
戚冷月还没想明白,老者已开口道:“七圣山谭沉楼房中有一堵暗墙,打开这堵墙,里面是个书库,你们在座各门派的武学精髓都在里面。”
台下立时炸开了锅,段雯何如冰七虎等却像听了天方夜谭,面面相觑。戚冷月则感到天旋地转,耳中轰鸣,差点栽倒在地上。
老者道:“大家可知七圣宗的绝学是什么?”戚冷月强打精神,咬着牙问道:“你,什么意思?”
老者笑道:“你们知不知道七圣山的谭沉楼是什么人?他是天下第一大恶贼!”这句话一出口,山上登时炸了锅,九华山原七圣山诸弟子纷纷拔出剑来,段雯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辱我恩师?”
老者回头看了段雯一眼,道:“不认识了?我就是当年在七圣山做了十年门人的乔老丈呀!”段雯一愣,“你,你就是乔大叔?”随即又怒道:“就算你是乔大叔,你也不能这样说我师父!”
乔老丈默默转身,又对众人道:“大家一定奇怪,七圣山的秘室里,怎会藏有天下武学典籍,让我来告诉大家。”段雯等也觉奇怪,一听乔老丈如此说来,都会神听着。
他说道:“几十年前,谭沉楼本是一无名小卒,投在江南一小门派下为徒,他资质真是不错,不出几年,本事居然比他师父还厉害,他师父便退位让贤,把这掌门之位交给了他。一个小小门派岂能满足谭沉楼的野心,他开始逐步扩展势力,兼并各小门派。
一次,他意外得到了一部拙劣的手抄本,就是少林寺的《易筋经》。他自得了这部书,获益匪浅,从此决定偷习各门派武功。于是,在座各门派的武学典籍,就在多年以前被这个白袍人给偷走了。
段雯心中隐约有些明白,当时左九龄偷《断肢掌》时所看见的白袍人大概就是师父。谭沉楼在她脑海中的形象,忽然模糊起来,
乔老丈道:“没有几年,江南武学尽为他所窥,一天夜里,他在自己教中放了把火。伪造成自己被烧死的模样,一走了之,从此,他走遍全国疆土,几乎是集尽了所有武功。然后,他选中了七圣山,在上面一练功就是十年。出关后,便成了神话般的世外高人。他的本事真是高明,居然骗过了全天下的人。”台下议论纷纷。
何如冰暗暗心惊,吕荟等也是惊异无比,这一番话太让人震惊了。
乔老丈道:“不过,谭沉楼确实是个奇才。各派功夫招式上且不说,就是内力,很多都截然不同,甚至相逆相克,如果同时练习,将会走火入魔。谭沉楼潜心研究,居然创出了阴阳无极功,将所有内力都融在一起,并不相冲。我看了他写的这本小黄册子,实在不能不佩服。”
这一番话,说得戚冷月心中发毛,额头上的汗也冒出来,她记得在书库角落里似乎是有那么一本泛黄的小册子,但自己当时并没注意,没想到那竟是最重要的。怪不得自己腹中时时绞痛,好像有好几股真气相互碰撞。背后冒起一股冷气,腿也开始发抖了。
乔老丈道:“在他如日中天之时,却又想仿效秦始皇寻找长生不老之药。我家老爷太行山丁圣手花十几年心血研制出一纸药方,有延年益寿之奇效,不幸被谭沉楼这恶贼得知,潜入山中,偷取药方。被我家老爷发现,谭沉楼不识老爷新创的摘星剑法,受了重伤,但他情急之下以一路擒拿反攻,可怜老爷被震得当场吐血。谭沉楼则逃之夭夭,老爷第二天就,就死了。”段雯一听,心中觉得像被揪了一把拟的,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乔老丈又道:“我决心为老爷报仇,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谭沉楼。我忍气给他看门,潜在七圣山十年,并意外发现了他藏书的秘室。但即使以我今天的武艺,和谭沉楼也相差很远。他生性多疑,不要说将他杀死,连给他下药的机会都没有,几乎不能接近他。一天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当年老爷刺伤谭沉楼的那把剑。那剑是老爷煨了药的,刺伤人后,并不是见血封喉,而是一个时辰之后,才会安静地死去。可惜当时还差了一味药——萸。这种药很奇怪,涂在剑上会发出萤萤的亮光,那时,谭沉楼只要闻一闻萸,身上留下的剑伤就会复发,与煨好药的剑刺中后效果一样。问题是,怎样才能让他接触这草药呢?
我挖空心思,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利用萸的特性,借了一个传说,假造出来一个三叶如意草,。”
这一句话非同小可,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名震一时的三叶如意草居然是假的!乔老丈道:“我将草同匣子藏在山中,终于,嘿嘿,段雯和戚冷月发现了它,戚冷月回去后还在谭沉楼面前晃了晃。谭老贼在那夜终于毒发身亡,次日,你们七圣山诸人在谭老贼身边发现的茶杯,里面冒烟的东西不是毒茶,而是他偷走老爷那药方上的‘增寿茶’,哈哈哈哈。”乔老丈说完狂笑不止。
众人听了毛骨悚然,段雯听了这一切更是惊呆了,杀师凶手居然不是戚冷月,而是,一阵晕眩。
乔老丈笑罢,又叹道:“只是苦了段雯,那时我也不知道,我只想着给老爷报了仇就走。那萸在人身边放久了,武功就会尽失,十分危险,未免它在江湖上害人,于是我夜入戚冷月之屋,取走了萸草,离了七圣山。在我回太行山的路上,意外遇见了老爷当年府上的乳母,
桑云铮此时也明白了公孙昊失去武功的原因,暗自庆幸已把那草仍掉了。
谁也没注意到旁边的戚冷月脸上开始奇怪地扭曲,越来越狰狞,忽然“啊”地一声张牙舞爪地冲乔老丈背后抓来。
段雯正在发愣,猛然看见戚冷月扑来,条件反射般地跃上台去,叫道:“乔大叔小心!”以“落星式”式将戚冷月逼开。
戚冷月愣在那,只呆了一会,忽然问道:“你,使的,使的是什么武功?”段雯注意到她那渐渐错杂纷乱的眼神,有些疑惑,只答道:“碎星诀。”
“碎星诀?”戚冷月的眼睛里忽然充满了奇怪的混乱,她上前一步,问道:“碎星决?什么碎星诀?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她只逼近一步,段雯吓得倒退了几步,戚冷月又问:“你告诉我,那是什么武功?”
段雯有些慌:“我,我。”戚冷月忽然转过身,问何如冰:“你说,那是什么武功?还有什么武功我不知道?”她又窜到吕荟身边,语无伦次地质问:“我是武林盟主,还有武功瞒着我,不可能?”
她走到人群中,一遍一遍的问:“谁说有碎星诀?碎星诀是什么?是什么?”人们忙让出一条路来,她就这么疯疯颠颠地问道:“你告诉我,碎星诀是什么?我应该会的,没有我不会的武功,。”
段雯看着她走远,她一点都不想去追,她有些迷茫,这么多年一直执着于复师仇,结果是什么?这倒底是对是错?她忽然转过身来冲乔老丈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你是为了你自己,是为了你的虚荣。”
“你听我说。”乔老丈平静地看着她,“我遇见了那位乳母,她告诉我,老爷当年有两个刚满月的双胞胎女儿,如今不知失散到哪去了。我又开始寻找两位小姐。终于找着了二小姐,她已与我相处了十年,我居然一直不知,可大小姐始终没有下落。
段雯疑惑地抬起头,眼睛早已红肿,乔老丈道:“大小姐叫段珍,二小姐,叫段雯。”。段雯呆呆的,好半天才哭出声来,泣道:“为什么会这样。”乔老丈看着段雯,叹道:“听说大小姐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就是眉心少了一颗痣,。”
“什么?”段雯忽然抬起头来,眼中闪着一种异样的光,她失魂落魄地念叨:“段珍是我姐姐?!对呀,她的眉心是没有痣的,段珍是我姐姐。”她跌跌撞撞地跑下台,乔老丈忙跟在后面。
小可心知不妙,忙指挥夜狼教众人将傻阿珍的尸体抬上来,段雯跑上前,跪在旁边。众人围了上来,大家都清楚地看到,傻阿珍眉心有颗醒目的红痣。只见段雯伸出手,在傻阿珍眉心摸了摸,抠住那颗痣,往上一提。“咦?”周围人一片惊呼声,再往外拽,竟拔出一根毒针,这就是仇霸天的毒针。
段雯扑在段珍身上号啕大哭,乔老丈也不禁哭了起来。众人无不叹息。
半晌,如冰,赫连铁花等劝道:“段教主请节哀顺便。”段雯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对乔老丈道:“你告诉我这些干吗?”乔老丈忙低头道:“不敢,只觉得这些事不该瞒着二小姐。”如冰忙给乔老丈使眼色,乔老丈知趣地退到一边。
武林大会就这样奇怪地结束了,各个门派叹惜着渐渐离去。
吕荟对何如冰耳语几句,将段珍、谭龙子抬到山中厢房,请段雯,赫玛等诸人在九华山上住下。
如冰、吕荟将段雯扶进厢房,段雯呆了一会,对如冰说:“如冰姐,麻烦你们帮我把段珍抬来。”如冰看了吕荟一眼,出去叫小可。不一会,几人把段珍抬了过来。段雯慢慢抬起头,道:“辛苦你们了,都回去休息吧。”“大师姐,你。”吕荟像要劝什么,如冰却冲她摇了摇头,众人都出去了。门外,如冰对吕荟说:“荟儿,帮我安排一下,我就住在雯儿旁边,万一出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屋中,段雯望着段珍,段珍像睡着一样,脸色仍是红润的,似乎叫她一声就能醒过来。段雯道:“姐姐,你是我姐姐,怪不得和你在一起,我总觉得很开心。我真想让时光倒流,回到二十六年前,我们一家人快乐地生活。”
“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话,从此,我在这世上再没一个亲人了。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你哪怕再陪我一天也好,。”
第二天,乔老丈来了,段雯让他带着段珍的尸体回太行山去了。九华山众人心中都不安起来,戚冷月这一疯,走得无影无踪,山庄群龙无首。吕荟道:“大师姐,请你留下来,当咱掌门吧。”“是啊大师姐,你回来吧。”其他人纷纷恳求。
段雯摇了摇头:“不,我不能当九华山掌门。”
吕荟道:“那我们怎么办,现在没有人可以出来主持大局,大师姐,我们都是你的师弟师妹呀,你不能因为戚冷月就不管我们了。”段雯道:“不是我不管你们,只是,呃,我已经是夜狼教教主了。我,荟儿,如果你们愿意,就让如冰姐当掌门吧。”
吕荟喜道:“若是如冰姐肯,那我们九华山也能再整门风。”如冰本想推托,但想到段雯决不会再当掌门,九华山也不可无主,只好答应下来,九华山上下也显出一丝喜庆。
一切安顿妥善,谭龙子被留在九华山养伤,赫连铁花告辞回隐龙洞,最后,夜狼教才启程。段雯令小可带人先回,自己与如冰,七虎在后面走,大虎牵着乌云驹。
段雯道:“如冰姐,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此留步吧。”如冰点头道:“好吧,雯儿,一路小心,记得照顾自己,好好当夜狼教的教主,待时局安定下来,我就去看你。”
正说着,段雯发现河边过来一人,如冰顺着看去,见是一女道士。再走近些,九人都大吃一惊,原来来者正是周若玉。段雯见了她先是一阵愤恨,转而又变为悲凄。但见她面容清瘦,两鬓隐有斑白,看来这么多年她一直出家为道,凄苦云游。
如冰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突然大叫一声,拔剑向周若玉刺去,周若玉冷笑一声,不理不睬,转手用拂尘向段雯头上打来。段雯举剑鞘一挠,要将拂尘拽过,周若玉手腕一抖,拂尘像水蛇一般滑脱,又朝段雯眼上打去。
如冰脸胀得通红,抓了一把石灰过来,忽地向周若玉脸上撒去。
周若玉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眼里都砂尘。
段雯一见周若玉满脸的石灰,急要制止,如冰却一把拉住她,道:“当年她毒瞎你的眼,现在还给她。”
周若玉已跌跌撞撞地找到河边,取水便往眼上洗。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段雯不忍再看。如冰笑道:“哈哈哈,周若玉你终于也有今天,刑逸尘死得如此冤屈,你也就别想能够好受。”
周若玉双眼双手都被烧坏,她叫道:“何如冰,你真是心狠手辣,你可知道。”
五虎注意到大虎的脸色越来越奇怪,不禁问道:“大哥,你怎么了?”大虎忽然大喝一声:“周若玉你给我闭嘴!”周若玉愣了一下,一把剑已经插入胸口,她只“呃”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段雯看看如冰和大虎,觉得似乎不认识他们了,他们所做的一切都那么奇怪,都好象有着某种私心。
突然发生这么一件事,实在令人惊异。周若玉已死,一切又恢复原样。如冰道:“雯儿,我们就不送了。”与段雯辞别而去。段雯想起大虎杀周若玉之前周若玉说的那句话,感到奇怪,便叫住大虎,问道:“大虎,周若玉与你倒底是怎么回事?”
大虎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我看她如此猖狂,便将她杀了。”
“不对,这中间一定有事。”
大虎紧张得不敢抬头,最后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道:“段姑娘,我求你原谅我,你一定不要告诉我娘子啊!”
段雯见他这般模样,颇感意外,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大虎哭了好久,才慢慢地说:“段姑娘,我求你一定要原谅我。当年我家娘子一心喜欢刑逸尘,嫌我又笨又丑,我,我真的只是想娶我娘子啊!我。”一说到刑逸尘,段雯心里隐感到不妙了。
大虎道:“后来我得知周若玉是刑逸尘指腹为婚的妻子,为了让刑逸尘离开我家娘子,我就偷偷通知周若玉来找刑逸尘,我,我只是想让刑逸尘娶了周若玉,从此离开这,也好让我娘子死心,可谁知,谁知,我,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杀了刑逸尘会,把姑娘你打下山崖,对不起,段姑娘,对不起呀,。”
段雯只感到胸口被大锤猛击了一下,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在地上,她愣愣的,一动也不动。大虎吓坏了,上前看了看段雯,轻轻唤道:“段姑娘,段姑娘,你怎么。”“啪!”段雯一巴掌扇在大虎脸上,大虎吓得不敢出声。好一会,段雯道:“你走吧,我不怪你,我不会告诉如冰姐的……”她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往前走去。乌云驹跟在后面,蹄子发出嗒嗒的响声。
“段姑娘”大虎又追了几步。段雯回身道:“你回去吧,逸尘哥哥已经死了,我怪你也没有用。”“段姑娘。”“你给我滚!”大虎吓得连忙回去了。
段雯的神志好像恍惚了一般,后来小可他们找到了她,带着回了夜狼教。小可把段雯的身世告诉了元无恨,曹天宝等人,众人皆为之动容。
几个月过去了,一天如冰前来太原看望段雯。段雯仍因段珍之死悲痛不已,免不了一番相劝。教中事宜皆由元无恨、曹天宝等打理,倒不用段雯操心。
如冰与段雯住了几天,段雯心中也稍稍平静了一些。一下子这么多事情,当时几乎把她击垮,如今已不是那么恍惚了,但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黑衣把她整个人都衬得肃杀。
临走前夜如冰道:“雯儿,明天清晨我就要回去了,我想跟你说,过去的,毕竟都已经过去了,我们没法改变,以后还应好好的活着。我还是喜欢原来的你。”段雯点了点了头。
第二天,如冰整好行装正要出门,忽见门口进来个人,抬头一看,一个梳着两条长辫子的黄衣姑娘站在眼前,她又惊又喜,叫道:“雯儿,你。”
段雯拽拽自己的辫子,笑道:“怎么,我这个样子不好看?”“不不不,好看,好看,太好看了。”如冰心中十分激动。段雯道:“如冰姐,你说得对,还是我原来的样子好。我想,过去的回不来了,未来才是自己的,我不应该把自己埋在过去的阴影中。”如冰喜道:“你能这样想,我这次走了也放心了。”
停了停,段雯道:“如冰姐,我这次是来向你告别的。”“什么?”如冰问道;“你要去哪?”段雯走到门口望着外面,说道:“我准备辞掉教主之职,离开这个地方。所以。”段雯转过身来,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彩,“这次一别,可能很长时间见不着你了。”
“雯儿。”如冰忽然感到一阵伤心:“雯儿,我要是想你怎么办?”段雯道:“如冰姐你该为我高兴才对,我不再受那么多烦事的束缚了。当你想我的时候,我就会在你身边。”如冰点了点头。
段雯回到总舵大厅,众人见教主换了衣服,且神采奕奕,正觉奇怪,段雯道:“如今事情都已平息,我段雯原来就是意外得了教主之位,现在也该将红玉杖还给你们了。”小可忙道:“教主,你,你要走?”段雯点点头:“你们不用留我了,此次我去意已定。教主之位,交给护法曹天宝。”
曹天宝慌忙跪地道:“教主大恩,属下得有今日,岂敢再谋教主之位。”
“哎,若当年不是孔剑南,你不早已是教主了吗。”她取下红玉杖,塞在曹天宝手里道:“我将你放出来,任总舵护法,就已经开始让你着手政事了,你干得不错,相信你当教主一定没错。”
她回过头道:“元大哥,你为护法,小可,你为副巡使,你们大家辅佐曹天宝共建夜狼教大业。”众人见状,只好答道:“是。”
交了杖子,段雯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她回头对众人道:“我段雯这些年多谢大家关照,如今我又成闲人一个,和大家告辞了。”众人要挽留,见段雯去意已决,只得拱手道:“段姑娘一路顺风。”
段雯迈步出门,小可忽然跑上前去,拉住她道:“段姑娘。”“嗯?”段雯看着小可,小可嘴唇动了动,终于只说了一句:“保重。”
段雯笑了笑,背着一箫一剑跨上乌云驹,翩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