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之可卜者,惟龟与羊髀骨可用,盖其坼可验吉凶。
李觏谓若教管仲身长在宫内,何妨更六人,此语不然。管仲时,桓公之心特未蠹也。若已蠹,虽管仲可奈何?未有心蠹尚能用管仲之理。
孟子言性,当随文看。不以告子生之谓性为不然者,此亦性也,彼命受生之後谓之性尔,故不同。断之以犬之性犹牛之性,牛之性犹人之性与?然不害为一。若乃孟子之言善者,乃极本穷源之性。
日月之形,如人有身须有目,目必面前,故太阳无北观者。
仁则一,不仁则二。
仁道难名,惟公近之,非以公便为仁。
禅家之言性,犹太阳之下置器,其间方圆小大不同,特欲倾此於彼尔。然在太阳几时动?又其学善遁,若人语以此理,必曰我无修无证。
先生少时,多与禅客语,欲观其所学浅深,後来更不问。盖察言不如观貌,言犹可以所闻强勉,至於貌则不可强。
气形而下者。
语学者以所见未到之理,不惟所闻不深彻,久将理低看了。
性不可以内外言。
神是极妙之语。
神一本无。与性元不相离,则其死也,何合之有?如禅家谓别有一物常在,偷胎夺阴之说,则无是理。
魂谓精魂,其死也魂气归於天,消散之意。
某欲以金作器比性成形。先生谓金可以比气,不可以比性。
唐人伎艺,亦有精绝过今人处。
日月谓一日一个亦得,谓通古今只一个亦得。
易言天亦不同。如天道亏盈而益谦,此通上下理亦如此,天道之运亦如此。如言天且弗违,况於人乎?况於鬼神乎?此直谓形而上者言,以鬼神为天地矣。
庄生形容道体之语,尽有好处。老氏谷神不死一章最佳。
禅家出世之说,如闭目不见鼻,然鼻自在。
圣人不记事,所以常记得。今人忘事,以其记事。不能记事,处事不精,皆出於养之不完固。
陈恒弑其君,夫子请讨,当时夫子已去位矣。曾为大夫。
人固可以前知,然其理须是用则知,不用则不知。知不如不知之愈,盖用便近二,所以释子谓又不是野狐精也。
二三立,则一之名亡矣。
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以其寂然不动,小则事物之至,大则无时而不感。
人之禀赋有无可奈何者,圣人所以戒忿疾於顽。
释氏处死生之际,不动者有二:有英明不以为事者,亦有昏愚为人所误,以前路自有去处者。
心一作必。欲穷四方上下所至,且以无穷,置却则得。若要真得,一作识,须是体合。
有剪桐之戏,则随事箴规;违养生之戒,则即时谏止。
未有不能体道而能无思者,故坐忘即是坐驰,有忘之心乃思也。
许渤与其子隔一窗而寝,乃不闻其子读书与不读书。先生谓:此人持敬如此。曷尝有如此圣人。
伯淳在澶州日修桥,少一长梁,曾博求之民间。後因出入,见林木之佳者,必起计度之心,因语以戒学者,心不可有一事。
阅机事之久,机心必生。盖方其阅时,心必喜,既喜,则如种下种子。
见一学者忙迫,先生问其故。曰:欲了几处人事。曰:某非不欲周旋人事者,曷尝似贤急迫?忘物与累物之弊等。
疑病者,未有事至时,先有疑端在心;周罗事者,先有周事之端在心,皆病也。
较事大小,其弊为枉尺直寻之病。一作论。
忘敬而後无一作毋。不敬。圣人之心,未尝有在,亦无不在,盖其道合内外,体万物。
事神易,为尸难。苟孝子有思亲之心,以至诚持之,皆可以尽其道。惟尸象神,其所以祖考来格者以此。後世巫觋,立尸之遗意,但其流入於妄伪,岂有通幽明之理!
死者不可谓有知,不可谓无知。
尝问先生:其有知之原,当俱禀得。先生谓:不曾禀得,何处交割得来?又语及太虚,曰:亦无太虚。遂指虚曰:皆是理,安得谓之虚?天下无实於理者。罪己责躬不可无,然亦不当长留在心胸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