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明浩与陈峒天也乖乖地走到屏风后去。这一次,他们没有再爬到床底下去。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再躲,原本他们就是准备一起来皇宫的。
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了长空:“风闽哥哥,你等等我,走那么急做什么?”
公孙明浩与陈峒天相见一眼,无语地翻白眼。然后双双爬到了床底下。
上官风闽走进御书房的时候,看到上官乾文正一本正经地批着奏折。
“皇兄!”上官风闽对着上官乾文一拱手。上官乾文微微点头:“坐!”然后站起身来,捧着茶杯往上官风闽走来。
“皇帝哥哥!”莫紫蓉装嫩卖萌,甜甜地笑。
“风闽为何而来?”上官乾文轻啜一口茶问上官风闽。
“皇兄,我想娶欧阳楹柔为妻!”事实上,上官风闽也没多想。只是他的生命里从前没有女人,后来对欧阳楹柔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现在说这话也是权宜之计,只是想摆脱莫紫蓉。他对她,真的没有半点那种感觉,如果没有半点激情碰撞,永远不会动心,那娶来有什么意思?与其那样,倒不如依了父亲说的那门亲事,娶了谭大人的女儿。
“噗”上官乾文听到此话,吃进去的茶水尽数喷了出来,“你说你想娶谁?”
“欧阳楹柔!”上官风闽皱眉。欧阳楹柔的名字就这么响亮吗?连皇兄都知道?
莫紫蓉脸都已经气绿了,嘴也气歪了,眼睛里能喷出火来,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啜泣起来:“皇帝哥哥,你要为紫蓉作主。欧阳楹柔那个贱人,不过是一个青楼婊子,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先是迷惑爹爹,现在又来迷惑风闽哥哥。皇帝哥哥,你一定要为紫蓉作主啊!”说完,又痛心地哭起来。
上官风闽皱眉,上官乾文皱眉,公孙明浩与陈峒天皱眉。上官乾文看到桌子又微微颤动了起来,他能想像,有个女人躲在桌子底下,又在坏坏地偷笑,思及此,他不禁莞尔,勾起了唇角。
“皇帝哥哥,你一定要为紫蓉作主啊!”莫紫蓉跪在地上,是赖上了,打算长跪下去,除非皇帝同意把她许配给上官风闽。
“我能为你作何主?”上官乾文看向莫紫蓉。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君主形象。
“求皇帝哥哥严惩欧阳楹柔那个贱人!”莫紫蓉一时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她自然不能说请皇帝哥哥将我许配给上官风闽,如果说了那样的话,太没脸没皮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跪在御书房里一边哭一边大骂别人是贱人,同样没脸没皮。
“那个贱人所犯何罪?”上官乾文冷冷地看着莫紫蓉,一副居高临下的状态,让莫紫蓉感觉到十分压抑。
“她,她勾引爹爹!”莫紫蓉舌头有些不听使唤,结巴起来。
“你刚才说她是个青楼女子。如果莫尚书不去那种烟花之地,又何来勾引之说?风闽,我禄西律例,可有官员出入青楼烟花之地的刑律?”上官乾文走到书桌前,把茶杯置于书桌之上,豹一般的眸子看向上官风闽,再扫一眼莫紫蓉。莫紫蓉已经收起了泪水,吓得腿软,身体不停地哆嗦着。
“回皇上,最熟悉我禄西律例者,莫过于刑部尚书莫少炎。我想还是请莫尚书来回答这个问题比较妥当!”上官风闽对着上官乾文恭敬地拱手。大家都知道,这一切只是做给莫紫蓉看的。吓吓她,戳戳她身上的那种刁蛮气小姐气息。
莫紫蓉听到这话,果然被吓得不轻,一语不发,头低到地上。
公孙明浩趴在床底下,竖着耳朵听着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情。他的眉宇始终纠结在一起,刚刚莫紫蓉骂楹柔贱人。他会让她付出代价!
“莫紫蓉,你替我回去问问莫尚书,官员出入烟花之地刑律上是否有提及?去吧!”上官乾文说完以后,朝书桌前走去,坐到龙椅上。眼睛往下看,欧阳楹柔正在捂嘴笑。他不由地挑眉,这个女人,也真是奇怪,有人当着她的面破骂她是贱人,她竟还能笑得出来,真是奇了怪了。
莫紫蓉哽咽抽搐着身体跪谢以后,退出了御书房。如今,爹爹的性命堪忧,哪里还顾得上自己与风闽哥哥的婚事。只是欧阳楹柔那个贱人,竟然勾了爹爹又勾了风闽哥哥,她一定要让她死得很难看,哪怕是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是在所不惜的。
欧阳楹柔总算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了,感觉到手脚有些发麻了,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才觉得舒服了些。
“楹柔!”上官风闽看到欧阳楹柔从皇兄的桌子底下钻出来,十分吃惊。
“想娶我的人可真多,我到底该嫁给谁呢?”这句话显然是说给屏风后的男人听的。
公孙明浩站出来:“当然是我!”他眼神锐利地紧盯欧阳楹柔。楹柔冲他一笑。
上官风闽显然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孙明浩是平王府的食客,他一直知道。公孙明浩常与莫少炎出入春荷院见楹柔,他后来也知道了。可是他从来不知道公孙明浩想娶楹柔。莫名奇妙地钻出一个情敌来,上官风闽凝眉细细地打量公孙明浩。
欧阳楹柔站到陈峒天的旁边,对着上官风闽道:“不瞒上官公子,我怕极了莫二小姐。如果上官公子真的有意,便请离我远些,这样,我也能心安些,不会时时提心吊胆地担心莫二小姐的冷剑与冷语。”
上官风闽手在身侧握拳,把这一切归咎到莫紫蓉的身上,狠狠道:“我不会再让姑娘受委屈!”
上官乾文略有深意地看向欧阳楹柔。这个女人,如果不是长着一双干净而明亮的眼睛,他会以为她有一副毒蝎心肠。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好演员。如果他不是在后宫的斗争中学会了冷静,学会了察言观色,他一定会将这个女人赐死。因为她在挑起风闽与莫紫蓉之间的嫌隙。不过,一想到她是欧阳紫越的女儿,她只是为了复仇,并且莫家的女儿也着实刁蛮狠毒了些,他的心里便安心了许多。
“风闽,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几句话要交代!”上官乾文让上官风闽回去。
上官风闽立即拱手道别,离开时,深看欧阳楹柔。欧阳楹柔冲他淡然地微笑。
立即引来公孙明浩的醋意,冷冷地低吼:“少对着男人媚笑,恶心!”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说话。再多的风度与修养,在打翻醋坛子的时候,都会变成另一个自己。
“三弟,你打算何时回南檀国?”这是今天上官乾文问的最最重点的一个问题。
公孙明浩看扫一眼欧阳楹柔,道:“等她取了莫少炎的项上人头!”
“你真相信她有如此能耐?”上官乾文在心里吃惊。为什么他与三弟常常会有同样的感觉,难道这便是同为君王的原因?
“大哥听说过华翌帮么?”公孙明浩问。
上官乾文的神色大变:“三弟为何提及华翌帮?难道华翌帮亦是莫少炎的分支?”他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不稳,立即撑在书桌上。华翌帮,禄西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江湖上闻其名者,莫不绕道而行。有女子称自己是华翌帮的人,必定会被奉作上宾,客栈不敢收其银两,官家不敢验其包裹。
“大哥多虑了,华翌帮实则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恐怖。只是打造兵器的工艺精湛了些,在江湖上便有了些名气。楹柔便是华翌帮的大当家!华翌帮与平王府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华翌帮曾在二当家手里执掌的时候售卖了一些兵器给平王府!”公孙明浩在华翌帮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对华翌帮倒是十分了解。白兰也是一个善于管理之人,只是不小心走火入了心魔。想到这里,公孙明浩叹了一口气。痴情常被无情恼!所幸,他与楹柔终于守得云开见天日。未来,他会一直牵着这个女人的手。解决掉莫少炎,解决掉南檀国的内乱以后,他便可以与这个女人长相斯守下去。想到这里,他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深情地看向欧阳楹柔。
上官乾文听到公孙明浩的这番话,显然十分震惊,再打量欧阳楹柔,他信了!这个女人,骨子里透出一股特殊的魔力,她真是个异类!一想到她是华翌帮的大当家,整个人便放松了下来。然后想到了什么,从腰间掏出一块青铜牌递给欧阳楹柔:“楹柔姑娘,必要的时候,可以调动我的御林军!只是,若调动我的兵马,便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虽然信她,但是若让他拿出皇位来赌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仍然不敢。他不敢忘记先皇去世之时紧握住他的手,让他一定要防着莫少炎,在必要的时候将他料理了,只是,打蛇需打七寸,切不可盲目行事。他不敢忘记朝堂之上众臣联合请命,请他不能免去皇后的职务。想起这些,他心有余悸。
欧阳楹柔接过他手里的青铜牌,放入袖管,双手作拱:“多谢皇上!”
华翌帮。
白兰不知道什么时候逃走了。刘纯静韵在正殿里喝斥几个执事:“你们是怎么看管二当家的?她现在走火入魔,此番逃了出去,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或在江湖之上闹出什么事情来,你们如何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