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明浩看到和言呆呆的表情,微微拉了拉他的衣袖。
  “公孙明浩,你认为什么时候举兵合适?”莫少炎转头问公孙明浩。
  “在下认为一个月以后!”公孙明浩拱手作答。他相信楹柔有能力再多闹出一些事情来。只是,这一个月,她会不会玩火自焚,他的心里忐忑不安着。
  “和言呢?”莫少炎又问和言。
  “我认为风兄说得有理!”和言看到这么庞大的基地,那么训练有素的士兵,突然心里怯怯的。他从来都不怕死,却怕死了还没能报仇。
  “好,那就一个月以后!老夫便再忍他一个月!”莫少炎说完以后狠狠地扫一眼全场正在操练着的士兵。
  然后转头往回走。
  晚上,和言把莫少炎的兵工厂与士兵训练场的情景告诉欧阳楹柔。楹柔只是淡笑着答,“我早就知道了,一切,都不是问题!”公孙明浩前些日子就告诉她了,她也早就想好该怎么做了。
  她不能处理的反而不是这件事情。许妈妈给了她一封信,告诉她,白兰离开华翌帮了,下落不明,派了许多姐妹出去寻她,也没有结果。
  她此刻,很想明儿,很想很想!幸好白兰不知道明儿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话,她不敢想像白兰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这里,她突然担心明儿!她发现最近的事儿真多,要取莫少炎的项上人头,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她一直在心里记挂着,就是如何为公孙明浩平定南檀国的内乱。她虽然是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但终归只是个女人。虽然在电视上看到过无数的宫斗场景,无数的武侠场景,而自己现在也有着高强的武功,但她仍然觉得累,觉得有些应接不暇。
  “楹柔,我们该怎么做?”和言征求她的意见。
  “把消息透露给上官乾文,然后静观其变。”楹柔这样安排着。她接下来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因为是在平王府,楹柔催促和言离开。
  和言离开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莫少炎便过来了。
  一进屋子,便把她一把抱住,然后满是胡子的脸就贴了过来。
  门是敞开着的,对面的公孙明浩,透过窗户看着这边的一切,他此刻的眉头拧成一个死结,拳头在身侧死死地攥紧。陈峒天也看着这边的一切,安慰道:“殿下,这只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便需要牺牲贞节么?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公孙明浩低声咒骂着,“该死的!”公孙明浩再狠狠地骂了一声,准备冲过去,被陈峒天一把拉住。
  陈峒天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然后走了出去。
  迅速走到欧阳楹柔的左厢房,他站在门口敲了敲原本就敞开的门。
  莫少炎立即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他,冷声质问:“什么事?”
  “大人,公子说二小姐不见了!”陈峒天恭敬地说道。
  欧阳楹柔立即从莫少炎的怀里挣脱开来,说实话,她真的无法忍受被这样的老东西抱在怀里。她想,只此一次,再也不会了。因为她接下来要去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至于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最好的当然是失踪了。
  莫少炎一拂袖子冷冷地离开了,欧阳楹柔对着陈峒天比了一个耶的手势。然后,她朝着公孙明浩的房间看过去,对上的,正是一双幽怨的眼睛。
  她走进公孙明浩的房间,向公孙明浩走过去,公孙明浩避之而不及,频频后退。
  “公孙明浩,对不起!”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伤害到他了。她是无心的。她只是报仇心切了些。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不是我的谁,你和谁在一起,和谁亲热都与我无关!”公孙明浩冷冷地这样说着。
  欧阳楹柔一时觉得委屈,又想起罗利山来。
  受过伤的女人很难忘记过去,虽然她频频地跟过去说再见,跟过去说永别。却仍然会在自己的心灵受到伤害的时候想起曾经。
  她背过身后,泪水已经滑落,她离开公孙明浩的房间。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脆弱,她不想让男人看到她的眼泪。她刚才伤害了他,而他现在的那种仇视而冰冷的表情又何尝不是在伤害她?他说她不是他的谁,他说她跟谁亲热与他无关!她想要跟他解释,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她发现来到了这个世界,整个人都变了,比起从前那个苏静初,现在的欧阳楹柔含蓄了许多,她已经不善于表达了。她不能像在长沙那样,轻而易举地捧着他的脸说我爱你三个字,她不能像在长沙那样将他抱住,然后撒娇地说:不要再闹了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再也不会了。然后举着三根手指俏皮地说我对灯发誓。
  回到房间,她双手捧着脸懊恼地坐在桌前,嘟着嘴,想着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原本已经够烦心的了,现在再闹这么一出,她发现她十分的心烦意乱。他生气也的确生得有道理,虽然说话难听了一些,可是都是因为爱她!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才微微有了笑意。
  最后,她这样安慰自己:如果他真的爱我,是会原谅的,因为不会再有下次了!
  第二天,趁着莫少炎早朝的时间,她与陈峒天同时离开了平王府。
  两个人,易容成两个商人,骑着马往南檀国赶。
  “峒天,南檀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马背上,欧阳楹柔径直问询。
  陈峒天也不瞒她,忧心道:“殿下原本是为了将来造福百姓来的禄西国。机缘巧合缘巧合救下了禄西国的皇帝上官乾文,因此结拜为兄弟。然后殿下去平王府做了食客,两个月以后,在食客里脱颖而出,深得莫少炎的喜欢。在平王府里呆到四个月的时候,殿下遇上了姑娘你,再然后,殿下便不能自拔。姑娘对殿下冷言冷语,殿下终于心灰意冷,决定回南檀国。却在车五崖时遇上世子公孙长痕的人。”说到这里,陈峒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楹柔皱了皱眉:“那么公孙明浩本名也不叫公孙明浩是么?”
  陈峒天看一眼楹柔,点点头:“殿下本名公孙明浩!在车五崖,被白兰姑娘所救,伤好以后,我与殿下再回南檀国。又被白兰姑娘所救。因为看到和言常出入华翌帮,殿下心生疑惑,才决定留下来。姑娘应该知道,殿下留下来的用心何在?”
  欧阳楹柔点了点头。这么说,她算是明白了,因为哥哥出入华翌帮,所以他料定她会出现。然后,她勾起了唇角,俏皮地问:“没想到要等这么久吧?”
  “是啊!”陈峒天也笑。
  “这样的速度,多久能到太子府?”欧阳楹柔挑了挑眉。
  “半个月!”陈峒天挑眉笑。
  “老国主的身体有恙会不会是世子所为?”欧阳楹柔又问。她突然想起那本自己在地宫里熟读的百草经。有没有问题,只要她把把脉就知道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想要快些到达南檀国都。
  陈峒天摇头:“尚不能定论!”
  “最快的速度,多久能到太子府?”欧阳楹柔又问。
  “三天!”陈峒天曾经试过,跑死了三匹马,三天赶到了皇宫。
  “好,七天时间,一个来回。”楹柔说完以后,双腿用力地一夹马臀,马立即疯狂地奔跑了起来。她的心里突然感觉爽爽的,迎着夏日的风,这种感觉真的很美。这是长沙不会有的感觉。
  两个人不知道奔了多久,奔到了一个小镇上,找了一间客栈,吃了一桌好菜,然后再打包了几个干馒头和卤牛肉,又继续赶路。
  她得快些,七天她必须再回到平王府。她不能让哥哥与公孙明浩有危险。
  两匹马,又平安无事地奔跑了几个时辰,累得实在不行,在一条河边,楹柔牵着马儿饮水,自己也拿着水壶在离马儿约二三十米的上流打了一些水。
  古代的水,是清澈而透明的,都是自然的山泉,没有污染,纯净而天然,香甜而可口。想到这里,她不禁抱着水壶对着水里倒映着的自己微笑,然后嘴里喃喃细语:农夫,山泉,有点田!这些,或许是现在禄西国与南檀国的百姓所向往的生活!她是不是带着这样的使命而穿越过来的?呵呵!
  继续赶路,又是两天的劳顿,中途换了一匹马,终于赶到了南檀国都。
  一路上,欧阳楹柔看到许多触目惊心的场景。她是学中文的,她想起了书上的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陈峒天每次想要下马去扶起身边的人,都被她喝斥住,她只是往他们面前扔下一些碎银便往前赶。
  城门口,欧阳楹柔对陈峒天道:“南檀国这样的人,何止千千万。救她一人又有何用?原想着取莫少炎的人头之后便来南檀国,现在想来,是我把南檀国的情形想得太好了。长此以往,只怕撑不了半年,南檀国民便会揭竿而起,到时候,边境各国也一定会侍机豪夺,内忧外患,南檀国必定易主。世子难道从来不想这些么?”她开始想像世子公孙长痕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么浅而易懂的道理他都不明白么?若是夺了皇位,却不能善待百姓,龙椅又能坐几天呢?